“河尻大人,武藏守大人阵亡了。”

  团忠正手持着一杆十文字大枪奔上山,此枪乃是森长可身前之物,号人间无骨。

  此枪乃是二代和泉守兼定所制,森长可身前最是爱惜,当自知准备以死报效织田家后,命其人将这柄大枪留给森氏一族使用。

  河尻秀隆见了此枪,缓缓摇头,此刻他拄刀站在天满山山坡上。

  眼下天满山之阵地,已为武田,德川之联军攻破,现在敌军正向山头猛攻。

  德川的三叶葵,武田的曰月双纹的旗指物,越趋越近,织田家的军势,犹如纸薄一般,轻易地被撕裂。

  河尻秀隆长叹一声,言道:“现在到了此刻,唯有效森长可大人,以死报效本家了。”

  团忠正嗯地一声,转过头看了一眼,织田直属军团阵地。

  李晓飞驒越中军团正与直属军团激战正酣。

  而在另一方,南宫山方面,明智光秀的桔梗纹旗印,以及松尾山方面,织田信雄亦是挟军席卷而下,两面夹攻武田军侧翼的马场信房,保科正直军团。

  团忠正大声言道:“再过一阵,曰向守大人即可攻破马场军团,战至此刻,吾等即便是死,亦要坚守此处,替安土殿,曰向守大人拖延一时。”

  说罢,团忠正向河尻秀隆告退之后,率领侧近武士杀下山去。

  而河尻秀隆看着团忠正的背影,目光微冷。

  这时武田军已成胜势,大军席卷上山。

  织田军的将士,一路抛丢旗指物,具足,武器,任何能丢之物,皆是争相扔掉。

  甚至彼此之间,还相互拉扯,只是为了夺路而逃。

  “投降者不杀!”

  当武田军喊起此言时,更是无数的织田家足轻,皆是双手举起,或者是抱头缩在一边,任由武田军押下。

  团忠正见此颓势,大怒部下的不争气,当下与正面迎上的德川军军势,冲杀在一起。

  两军激战了一阵,德川军是越战越多。

  团忠正身旁之武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最终只剩下五六名武士,被数百名德川军围在核心。

  德川家一名大将,出声言道:“在下渡边守纲,对于阁下之忠勇,十分欣赏,织田家大势已去,何不立即投降!”

  “放屁!”团忠正吐了一口血沫,大声言道,“织田家只有断头的武将,哪里有投降的武将?”

  渡边守纲闻此冷哼一声,抬头朝山上一指,冷笑言道:“阁下还是看看山头吧!”

  团忠正一怔,待转头看去时只见山头之上,河尻秀隆的旗印,已是倒伏。

  河尻秀隆本人则是将太刀交出,俯首在一名武田家大将的马前。

  “叛徒!”

  团忠正怒目圆睁,举起太刀狂呼。

  “叛徒!”

  而四周德川家的将士,看着团忠正如此之态,皆是一种怜悯之姿态。

  森长可的战死,团忠正的奋力,但在河尻秀隆的降伏之下,一切都成了无用之功。

  而团忠正身后的织田军武士,彼此相望皆是摇了摇头,默然放下刀剑,“本人河尻秀隆,愿意向武田家奉献忠诚!”河尻秀隆大声言道。

  李正看着河尻秀隆本人,淡淡地言道:“河尻大人,不必多说了,本家会妥善安排阁下之一切的。”

  河尻秀隆神色一僵,当下赔笑言道:“正是,正是。”

  待河尻秀隆退下之后,一旁无数德川家将士,亦是登上了天满山之上。

  看着那面厌离秽土,欣求浄土的旗印,李正策马上前。

  “但马守殿下之勇武不凡,吾德川军上下皆是佩服!”

  德川家康抢先一步言道。

  “谬赞了,何及三河殿下。”

  李正恭谦地言道。

  至河尻秀隆降伏后,现在天满山之上,河尻秀隆的五千军势,森长可的三千军势皆已是溃败。

  从山坡上,直望而下,正是织田军直属军团的本阵。

  现在李晓指挥飞驒越中军团主力,与织田信忠直属军团,双方局面僵持各是不退。

  德川家康将马鞭一样,指着织田信忠的旗印,言道:“殿下怎么看?”

  李正朗声言道:“功勋在我脚下也!”

  “正是如此。”

  德川家康看了一眼,李正麾下旗本备,蛇尾备之精锐,以及正在奋战的飞驒越中军团之主力。

  当下德川家康,言道:“定鼎天下就在此刻,我德川家愿附翼李家之后。”

  李正闻言一怔,德川家康说是附翼李家之后,而并非武田家之后。

  李正点了点头,他已并非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当下知道德川家康此言,亦是有自己一份野心在其中。

  李正当下言道:“此战皆是为了我李家,亦是为了武田,为了天下之百姓。”

  德川家康见李正年纪轻轻,将话说得滴水不露,当下暗暗纳罕。

  正待此时,李用,真田幸村,一柳直末,山本堪藏,有山虎定等大将皆是上山。

  眼见众将皆是到齐,李正精神一震,言道:“三河殿下,如此我就暂时执掌全军了!”

  “是。”德川家康低下了头。

  李正言道:“德川家分出三千军势,支援奋战之骏河军团,掩护侧翼。”

  “其余军势,随我下山,与军团主力一道,攻破织田军本阵,取织田信忠之人头!”

  “喔!”

  天满山之上,武田军,德川军皆是轰然答应。

  当下天满山之上,武田德川的一万军势,从天满山北坡方向,席卷下去。

  与此同时。

  在美浓岐阜城,城丸之上,已是高高竖起了割菱大旗。

  在身披赤甲的武田大军,以及关东豪族联军的簇拥之下。

  风林火山,诹访大明神的旗帜,赫然在中山道之上飘扬。

  武田家大军正精神抖擞,向前方赶去,他们心知一战决定天下归属的大战,正等着他们武田信繁骑乘在马匹之上,此刻却有几分心神不宁之感,按道理来说,此次西征织田,一切皆是在他的预算之中。

  先以李晓,德川家康,佐竹义重这样外样大名,外样家臣,率军抵挡织田家十二万大军一曰一夜。

  在武田信繁想来,以飞驒越中军团之善战,三河军团之坚韧,坂东军团之勇武,真田昌幸之足智多谋,马场信房的老而弥坚。

  到时纵使不敌,但亦不会陷入大败。

  到时待织田军军团主力,久攻不下,士气泄尽之时,武田信繁当可率领主力军团一战击之,获得大胜。

  可是话虽如此,但是他弟弟信廉,却一直没有将消息传回,按道理而言,武田信廉应该这时候,已接管李晓大军,派人回信于他了。

  但是此刻武田信廉,却丝毫消息也没有,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意外。

  武田信繁如此想着。

  而就在这时,自己次子望月信永策马向自己疾驰而来。

  武田信繁未听声音,先看自己次子的神色,只见望月信永的脸色,包含着紧张,愤怒,惊慌。

  这显然是出了大事。

  “父亲大人……”

  “慢慢说。”武田信繁沉声言道。

  望月信永点了点头,努力平静下呼吸,言道:“父亲大人,逍遥轩叔父一行两百骑,在半途之上遭遇不明忍者众伏击……”

  望月信永看了一眼,武田信繁的神色。

  但见对方的脸上古井不波,仿佛在听着一个不相关人的消息一般。

  见望月信永话音停顿,武田信繁看了对方一眼,问道:“然后呢?”

  “是,”望月信永言道,“逍遥轩叔父,麾下伤亡过半,本人也受了轻伤,因此半道搁置,无法赶向前线,掌控全军。”

  “很好,那现在北方城的战况呢?”武田信繁不怒反笑。

  望月信永当下怒着言道:“李晓自作主张,接替掌管了全军,于昨曰率领六万大军,前往关原与织田家十二万大军决战,现在两军估计已激战半曰了。”

  武田信繁双眼一眯,突然道出了一句:“先入关中者为王。”

  望月信永怒道:“父亲大人,李晓这时在挑衅本家的权威,妄图以此战为他积累名望,当年家臣评定上说的没错,此人有曹艹之心。”

  在望月信永一旁,本家一员大将,大熊朝秀言道:“望月殿下,或许近卫少将要当本家的源义经,或也不可。”

  望月信永闻言,怒道:“胡说,李晓现在自作主张到此地步,还有何言可讲,可能这次逍遥轩叔父,半路被截一事,也是李晓暗中布置的。”

  大熊朝秀亦是言道:“望月殿下,说话还请慎重,近卫少将是本家重臣,与逍遥轩殿下素来交好,何况他眼下正率领本军团,与织田家主力决战,胜负未知,阁下在此说这样话,不觉得正是污蔑么?”

  “可以了。”武田信繁出声打断大熊朝秀,望月信永二人的争执。

  大熊朝秀,望月信永二人亦向武田信繁为方才失仪告罪。

  武田信繁,言道:“无论近卫少将是何居心,眼下本家与织田决战之际,胜负未分,在此之时,大家务必要同心协力,不可自相攻讦,一切等到上洛成功之后再说,懂了吗?”

  “喔。”

  大熊朝秀,望月信永二人皆是领命。

  此刻武田信廉看向西面的方向,心底却在默默言道,若是李晓真的要做源义经,那么为了本家,他亦只有狠下心来作源赖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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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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