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宇文将军,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

  厅中正唉声叹气的老鸨一眼瞅见门外行来一批衣着华贵的公子哥,顿时便来了精神,待她看清领头者乃是宇文宏时,脸上的笑意如春花般绽放开来:“您这带人过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啊,也好让我提前准备准备。”

  宇文宏哈哈一笑,从袖中掏出一把银票,塞入眼前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鸨母胸口,故作神秘道:“今日主要是陪一位贵客,还是低调,低调为好。”

  老鸨一撇眼前这堆人,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心道这么一大群人浩浩荡荡而来,也叫低调?但想归想,来的人越多自是越好。

  一挥手,在一旁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察言观色的姑娘们娇笑着便围了上来,拥簇着公子哥儿们便上了楼。

  叶闻柳默默地灌下一杯清酒,面无表情地说道:“也许这就叫弹冠相庆吧,真是扫兴!”

  燕寻花纠正道:“别人这叫摆庆功宴。”

  “你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叶闻柳一摔杯子,怒骂道。

  叶素云也是怒目而视。

  不过燕寻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紧紧地盯着宇文宏,随后偷偷瞄了一眼叶素云,表情犹豫了一下,起身便往宇文宏那边走去。

  “你去哪?”叶闻柳忙道。

  “我是云仙阁的管事,换句话说就是执笔人,很多人、很多事都得去了解、去观察、去记录,譬如贪狼星、天下第一美人、包括这场太子之争最后的胜者宇文氏……这便是我来太安的目的。”

  叶闻柳闻言,不屑地讥讽道:“你以为楼上那地儿是你想去就去的?就算你进得去,难不成想用热脸去贴冷屁股?云仙阁又如何?你以为宇文宏会看得起咱们这种江湖草莽?”

  “看不看得起,在于他,但这件事去不去做,而在于我,况且……”燕寻花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声:“我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做的还少吗?”

  叶闻柳的眼睛挤成一条细缝,看向身旁的小妹。

  叶素云急忙摆手,以示无辜。

  “小妹啊……”待燕寻花走后,叶闻柳轻摇手中酒杯,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大哥我刚来太安的时候,在司空府上住了几天,你有没有兴趣听听司空望的一些事啊?”

  叶素云不动声色地呡了一口茶,悄悄竖起耳朵。

  “哎,看来小妹是不感兴趣了,那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了吧。”叶闻柳欲擒故纵,摇头晃脑。

  “叶闻柳你快说!”

  叶闻柳见状,越发来劲:“哎,小妹这态度,实在令为兄寒心,这心一凉啊,脑子就不好使,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叶素云感觉火气“噌”的一声就冒起来了,但她冰雪聪明,自是知道叶闻柳打的什么主意,于是皮笑肉不笑道:“那你就一边凉着去吧。”说罢一转头,不再搭理叶闻柳。

  叶闻柳最终败下阵来。

  另一边,那帮公子哥们各自找起了乐子,宇文宏唤过老鸨,要了一间最上等的包厢,一指身后一名身着长衫戴着斗笠的男子,低声道:“叫三娘过来。”

  老鸨点点头,知道宇文宏带的那帮子人都是给这位正主打掩护的,虽不知这人是谁,但不该问的她也不会多嘴。

  老鸨为宇文宏安排好房间后,转身下楼,正巧撞见在道口被护卫拦着的燕寻花,而后者正粗着脖子据理力争。

  老鸨微微一皱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这外地人想擅闯阁楼!”一名守卫恶狠狠道。

  “本公子有钱!”燕寻花扬起手中的银票晃了晃,但他心中对那守卫说的“外地人”三个字感到极不舒服。

  老鸨阴测测地瞪了他一眼,嘲弄道:“这位公子,咱这明月楼不是有钱就能进的,特别是你这种生面孔,你是什么人?”

  燕寻花深吸一口气,亮出了腰上一枚玉牌,行礼道:“在下燕寻花,乃是云仙阁执笔人,远道慕名而来这明月楼,望倌娘给个面子。”

  老鸨一愣,虽说京城是四海盟的势力唯一渗透的不进来的中原之地,但来者既然是云仙阁的人,这个面子自然是要给,于是冲守卫使了个眼神,示意放行。

  燕寻花道了声谢,讪笑一声,学着宇文宏的样子把银票塞进了老鸨的胸口,只是手伸进山谷间的那一瞬间一阵春心荡漾,禁不住趁机揩一把油。

  老鸨难得脸红了一下,冲着燕寻花的背影轻啐一声,随后便冷下脸来,叮嘱几个守卫道:“看着点这人,别让他妨碍到宇文公子。”

  明月楼最尽头的小院中,梅三娘倚坐在长廊的石凳上,望着手中的一枚精致的白玉环出神。

  她眉头蹙起,目光呆滞,略施粉黛的俏脸上满是忧色。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梅三娘微微一颤,手忙脚乱地把玉环收回怀中,轻咳一声故作镇定。

  “三娘?”老鸨轻轻地唤了一声。

  梅三娘微笑着回应道:“妈妈有事?”

  “宇文公子来了,让你去陪一个客人。”

  梅三娘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下来,但她依旧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好,我准备一下便过去。”

  老鸨点点头,叮嘱了一遍,临走时还不放心,又说了一遍,道这次的客人似乎很尊贵,怠慢不得。见梅三娘应承下来,这才放心的离开。

  而她身后的梅三娘,瞳中如决堤的秋水。

  云鬓飘萧绿,花颜旖旎红。

  “奴家见过三殿下,殿下万福。”梅三娘一番精心的打扮,碎步款款走进了一间最上等的厢房,房中正有两人等着她。一人是宇文宏,另一人则是三皇子微生绍。

  微生绍满面春风,冲着梅三娘招手道:“三娘不必多礼,快来!”

  梅三娘步子有些僵硬,小心翼翼地在微生绍身旁坐下。

  “哈哈,自从那大将军平定天心宗归来之时,太尉大人便告诉本殿下父皇定会立太子,我就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宫中,这么多天没陪过三娘,实在是不应该,不应该!”微生绍大笑一声,对梅三娘解释道。

  而宇文宏也在一旁附和:“三殿下还是整日对三娘念念不忘啊!不过如今大势已定,殿下也就放心了。”

  梅三娘干笑着点点头,一旁微生绍突然伸出一只咸猪手想要搂她,吓得梅三娘急忙往后缩了缩。

  微生绍皱起了眉头。

  “三娘这是多日没见到殿下,一时激动,还没反应过来。”宇文宏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梅三娘,随后向着微生绍赔笑道。

  梅三娘也垂着头向微生绍赔罪,后者这才转怒为笑,双手顿时又不老实了。

  梅三娘急忙站起身为微生绍倒酒,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杯子,美目微微敛起,轻声道:“奴家在此提前恭贺三殿下夺得太子之位,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生绍连忙举起酒杯,谦虚道:“本殿下也没做什么,一切全仰仗宇文家的支持啊!”

  梅三娘点头称是,以袖掩面,正欲饮酒之时,不料微生绍直接便抓住了她的手,淫笑道:“哎,三娘啊,既是要祝我,这杯酒自当是我二人交杯而饮啊!”

  梅三娘笑容凝固在脸上,神色微变,急欲挣脱,宇文宏见势不对,忙上前打圆场道:“现在不必急于一时啊,待殿下正式成为太子之时,便是迎娶三娘之日,到那时人生幸事同享同乐,岂不更美?”

  “那现在喝个交杯酒又有何妨?”微生绍不悦道。

  宇文宏赔笑道:“三娘这等细腻的女子,对这种人生大事可是最在意的,也重情调,现在饮了这酒,到时候可就没这么浓的味道啦!”

  微生绍想了想,觉得宇文宏说的似乎有理,顿感意兴阑珊,闷闷不乐,梅三娘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

  而宇文宏此时也在心中大骂这个猪头,但转念一想,便是因为微生绍这般愚蠢,将来才会更好控制,因此骂归骂,脸上的笑意却越发浓郁。

  但微生绍并不是个老实的人,刚扒了两口菜,又提议道:“那三娘给本殿下来一首小曲如何?”

  “殿下想听什么?”

  “来一首《点鸳鸯》吧,此曲深得我心,音色靡靡,委婉撩人,明唱鸳鸯戏水,实则就像你我二人,在那宽大的浴池中啊……”微生绍舔了舔嘴唇,满脸皆是邪恶的笑容。

  梅三娘脸色大变,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皇子,一股极度恶心涌出,让她想吐。

  “殿下,这……”

  “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难不成是在捉弄本殿下?”微生绍怒拍桌子,大声道。

  “不不不,殿下您听我解释……”宇文宏心中已经把微生绍千刀万剐了,心道这蠢猪真是色中饿鬼,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只是还得继续赔着笑脸道:“殿下,如今墨君仅仅是被陛下禁足,但也足以见得陛下对其的信任,因此咱们还不能掉以轻心。此次前来,乃是因有事要托三娘去做,而不便在此浪费时间罢了。”

  “那又何必急于一时?”微生绍仍是不忿。

  宇文宏忙斟了一杯酒,推至微生绍跟前:“殿下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咱们还是得先做正事,到时三娘入了宫,殿下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嘛。”

  微生绍觉得宇文宏说的好像又有点道理,便再次蔫了下去。

  而梅三娘听得这话,心生不妙,她颤声问道:“宇文公子,又要奴家去做什么?”

  宇文宏敲了敲酒桌,眼神狡黠。

  “自然是……除掉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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