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李组长在说好的时间带着组员回到特别行动大厦, 而到达办公室后, 发现除了有王强力和苏却等人外, 张兵宝和另一长相普通的中年女人也在, 等对方扭头看来, 看清不是张母又是谁。
这段时间不仅仅是特别行动队的符纸，就连李组长他们求的附身符都是找的张母。所以互相都认识，倒是张母趁着李组长还没到的时候, 和苏却、三懋聊天，深感学到不少。
又知道三懋在港都这边有不少往来, 性格大方的她直接招呼三懋，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太好办的事, 完全可以找她。
三懋笑着点头并和张母交换了联系方式。
至于后来三懋和龙虎山张家强强联手, 在港都商圈等混得风生水起的事，暂且按下不细说。
等李组长和张母打过招呼后，一群人坐下，开始和王强力商量接下来的安排。刚好在李组长未到之前, 王强力从张母口中得知她和小区的物管有两分交情，就不用等到晚上十二点再做法。
现在过去, 直接在小区门卫室开坛就行。
港都对三界伏魔大帝原本就有一种和其他各路神仙相比，不同的尊敬在里面。除了开门做生意的, 就连黑、白, 也多会供奉他的神龛。
所以时不时的对他老人家做法, 在港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随便拟定个名目就行。
既然现在能办, 自然是主战速决更好。李组长和王强力商量后决定现在就行动，先按照尊驾的办法，请张母做法请武圣人暂闭一只眼。而特警组的人守紧杂志社那边，避免再发生今天中午的意外。
不过整理出发之前，王强力听见李组长打电话给杂志社盯梢的组员，叮嘱后挂断电话才笑着看向李组长，“咦？你那边换人了？”
“马勇家里突然有点事，我放了他几天假，让他把私人处理完了再回来。”李组长一边收好手机，一边轻描淡写的对王强力简单解释。
王强力笑着点点头，半个多余的字都没问，整理队员后，又朝小区的方向而去。
苏却等人自然也随车跟上，这次同行的还有艾宝珍。
当然一路上依旧和张兵宝斗嘴，张兵宝这个龙虎山第八十六代传人，还特意带上了耳机线，伪装成和人打电话的样子和艾宝珍斗嘴。
叽叽喳喳的，一直等到了小区才勉强消停。跟两个欢喜冤家一样。
等张兵宝跟在张母身后下车前往小区门卫室后，苏却才看向才收了鬼脸带脸上依旧气呼呼的艾宝珍，笑着玩笑，“你们两个关系可真好。”
艾宝珍听了嫌弃的皱皱鼻子，【谁和他这个讨厌鬼关系好啊。】说完顿了顿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坐在苏却身边的宋枕后，才又扭头看向她，笑得了点讨好，【尊驾跟宋君的关系，看上去才好呢。】
原本以为会听见来自华夏人习惯性谦虚的“哪里那里”或“没有没有”的艾宝珍，却见苏却笑眯眯的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
【我和好友关系当然好啦~】说完还扭头找认同，【哦？好友？】
宋枕？
宋枕点点头，用行动表示苏却说的没毛病。
看得艾宝珍都不好往下接，只好眨着眼略尬的笑。然后和苏却一样，将注意力转到车外，隔着车窗看在小区门卫室里做法的声音，约等了近半小时后，三懋才从里间出来请苏却完成最后一步。
苏却从车里出来，虽是下午四点，却能感觉到小区内比小区外，稍暗淡了些。这就是请武圣人暂闭了一只眼受到的影响。
别看这里虽然小区物业像个摆设，小偷小摸也不是没有，但却从未出过什么大事，原因就在这座三界伏魔大帝身上。
人心能聚为力，放在神明上也亦然。加上武圣人在港都的影响力，其神威更是不同，所以在无形中，这个小区早就形成了特殊的气，犹如苏却当初在道观附近所设的护山阵是一个道理的。
此刻请武圣人暂闭一只眼，就意味着小区的“护阵”暂时消失，天、地、人三界之物均可通过，鬼祟魍魉亦然。
苏却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另起一阵，帮暂闭了一只眼帮忙的武圣人将鬼祟继续挡在小区外，避免小区里有体弱老病的住户受到影响，折损阳寿。只放和嫌疑人有关的进去。
这也多亏了今天苏却在嫌疑人身上下了暗术，所以才能顺利。不然还得再费周折，去拿取和嫌疑人有关的一件东西才行。
等苏却将临时护阵布下后，众人暂时离开，只留下暗哨继续监视。倒是向来被艾宝珍吐槽“身为龙虎山传人居然还怕鬼”的张兵宝，临行前很意义不傻充满期待的看了看苏却，但最后还是只张了张嘴，没好意思问微红着脸，跟着母亲上车离开。
少年的小心心略感明媚忧伤。
而趁着其他人在上车时，李组长也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小区一眼。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什么转变是他没察觉的。反正他就是觉得，刚才当苏却拈手成术，并说了声“开”后，原本显得有点暗淡的小区环境，好像又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明亮。
就连原本微感压抑的心情也跟着豁然。
这样的前后转变，哪怕曾经见过更玄妙的阵法，但再亲自体会一次还是会觉得玄妙。
只是，不知道那些被害的姑娘，会不会顺利找来。
李组长又看了一眼小区，弯身上车，关上车门，和大家一起离开。
……现在，就端看天意了吧。
————————————————————-
下午五点半，杂志社下班。
男人在一边笑着点头回应办公室众人的告别时，一边整理桌面，将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这让坐在他旁边，同样关掉电脑拿上背包准备下班走人的编辑见了，又忍不住夸他。惹得男人有些腼腆的笑，拿上自己的东西，和她一起说说笑笑的坐电梯下楼。
“需要我捎送你一程吗？”女同事和男人出了电梯后，一面向外大厦外走一面问。
她和他回家的方向是一样的。
男人看看时间，五点五十。
摇摇头后冲对方感谢一笑，“不用了，我先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然后坐小巴就回家了。谢谢你。”
“那好吧。”女同事听了耸耸肩，冲他挥挥手后笑着道别，“明天见。”
“明天见。”男人笑，斯文俊秀。
等目送女人走向她自己的车，打开车门驾驶离开后，才脚尖一转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快餐，拎着走向小巴站台。
站定后又低头看了看时间，五点五十八。
刚一抬头，就见小巴已缓缓驶来，他招手，等小巴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的瞬间，一抬头，就瞄见了小巴车上瞬间跳动到六点整的电子表。
一阵莫名的心悸让已经一脚踩上车的男人顿住，微微两眼放直。
而同一时间，不知从辆车内，或是从大厦里露来的一股冷气，贴着地面，无声无息的接近男人。
就在这股气息即将抓住他的脚踝时——
——“喂！”司机的一声叫唤惊醒站在那儿发了下呆的男人，“你上不上啊！？”
“哦哦哦，抱歉抱歉，突然走了下神。”男人笑着道歉，另一脚随即跟上，冷气扑空，从他脚底溜过。
司机看着他找位置坐下后，翻了个白眼，刚想关上车门，就被突入其来的一阵冷气吹得打了个冷颤。手一抖关车门的动作就缓了缓。
“……怪了。”司机摸摸胳膊，将车门关上，这才重新发车。
但不知为何，司机开车时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朝刚上车的男人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在等红绿灯时甩了甩头，将这股莫名其妙的注意给移开，重新集中精力开车。
只是等绿灯亮时油门踩大了一点，将坐在最后排正打瞌睡的女生给弄得往前一扑，瞬间清醒过来，才避免了撞上前排的椅靠背。
十六、七岁的年龄，带着墨镜，面色有些不健康的白，看上去就像是玩游戏玩得精神不太好的普通小女生。她一抬头就想白司机一眼，顺便嘀咕一下怎么开车的。
但一抬头，眼在墨镜后慢慢睁大，忍不住就脱口了一句“卧槽？！”
声音不大却也让周围坐着的人听清，不由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但她现在哪儿管得上人家怎么看她啊，只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吞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假装若无其事的将脸移开，看向窗外。
五六名苍白的，浑身滴水的少女，这才慢慢扭头，不再看向那名带墨镜的少女，而是继续站在男人身边，微微低头，盯着他。
冷冷的。毫无表情。
等男人到站，起身朝外走时，他的身体逐一穿过女鬼，每撞到一个就瞬间化作水滴，没入他的后颈，消失不见。
期间男人一个激灵，又站住伸手摸了下后颈后，才在司机的催促中一面道歉，一面快步下了车，小跑着进入小区。
这期间，坐在他后排的少女一直透过墨镜，瞪大眼看着。
心中啧啧称奇。
想她麦笑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呢，得告诉她的小竹马才行，一面想着，一面低头拨通电话。
【喂？永远的初中生，干嘛？】电话那头传来男生。
这话让麦笑笑翻了个白眼，“张兵宝，我今年上高中。”
【哦……那我得恭喜你了，不容易啊小格格，终于摆脱初中上高中了。】张兵宝一边将护身护折成三角形，一边夹着电话和他张家的“世仇”聊天。
“哎，本宫不想和你说这个。”麦笑笑挥挥手，不理张兵宝的调侃，也没留意到她一句“本宫”出口时，坐在她身边的人一脸“连续剧看多了吧？”的表情，瞥了她一眼，“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碰见什么了……”
小巴缓缓开走，顺便带走正和竹马讲电话的少女。
另一边，男人一边摸着微微发凉的后颈，一边打开家门。
雨女从客厅迎上来，冲他笑，【你回来啦。】
“嗯。”男人笑了笑，将手上的快餐递给她，“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洗把脸。”
【嗯。好。】雨女笑着接过，但当目送男人转身拐进厨房，一眼看到他的后颈时，瞬间脸色惨白，惊骇得不由退了一步。
手紧握着，微微颤抖。
但背对她洗手的男人则毫无感觉，一边洗手一边闲聊，心情愉悦口气也透着股子轻松愉快，似乎明天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他一样，“我刚才进小区的时候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大暴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下很久吗？”
【……】
“啊……要是会下很久，明天我可得拿把大伞才行。”他一面说一面擦干净手，一回头就见雨女居然还站在那儿，手上拎着他带回来的快餐，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又在看我呀。”男人心情好，走出厨房时还用手刮了刮雨女的鼻尖，这才从她手上接过快餐，朝客厅走去，“鸡排饭，想吃一点吗？”
雨女站在原处，吞咽了口口水，才感喉头发紧到疼痛。
她刚才……看见男人后颈处，从上到下排了六双瞳孔灰白的眼睛。
那是……被他虐杀的人，终于找到他后临时寄身在他身上的证据！
你这不是报恩，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
雨女想起今天那人说的话，不由后退了一步，背紧贴墙面，才勉强站直。
微微低头，长发半遮掩了脸上表情。显得莫测。
而不知不觉间，房间内的湿度似乎又更浓了一些，天花板上的湿气正慢慢凝聚，逐渐汇集成小水珠，欲滴未滴。
找到了……
……找到了……
淅淅索索的鬼祟之语至空灵中想起，中间掺杂着水滴的声音。
微低着头站在玄关的雨女慢慢移动眼珠子，看向进门处。豁然看见竖排站立在那儿的几名少女。
脸色苍白，毫无表情，睁大的双眼里，瞳孔像鱼眼珠，蒙了一层白，透着一股子阴冷的诡异。
她们看也不看雨女，直勾勾的走向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吃饭的男人，慢慢将他围在中间。
静静的，盯着他。
找到了……
……找到了……
————————————————————————
晚上11点时，雨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并逐渐变大让雨滴声连成一片。
雨女处于黑暗中，双手抱膝坐在客厅沙发上，静静的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以她身为妖怪的灵敏，哪怕隔着一扇门和一定的距离，她也能听见从卧室里传来的深缓呼吸。
她曾偷偷趁他睡着溜进去见过他的睡颜，所以哪怕想象，也能知道他现在的模样。
但同样能想象到的，是围在他床边，冷冷看着他，伺机报复的那几名惨死少女。
雨女又抱紧了自己一点，将头放在膝上半响后，微微抬头，露出盈盈的，透着凉意的双眸。
直视黑暗，不知在想什么。 166阅读网
这段时间不仅仅是特别行动队的符纸，就连李组长他们求的附身符都是找的张母。所以互相都认识，倒是张母趁着李组长还没到的时候, 和苏却、三懋聊天，深感学到不少。
又知道三懋在港都这边有不少往来, 性格大方的她直接招呼三懋，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太好办的事, 完全可以找她。
三懋笑着点头并和张母交换了联系方式。
至于后来三懋和龙虎山张家强强联手, 在港都商圈等混得风生水起的事，暂且按下不细说。
等李组长和张母打过招呼后，一群人坐下，开始和王强力商量接下来的安排。刚好在李组长未到之前, 王强力从张母口中得知她和小区的物管有两分交情，就不用等到晚上十二点再做法。
现在过去, 直接在小区门卫室开坛就行。
港都对三界伏魔大帝原本就有一种和其他各路神仙相比，不同的尊敬在里面。除了开门做生意的, 就连黑、白, 也多会供奉他的神龛。
所以时不时的对他老人家做法, 在港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随便拟定个名目就行。
既然现在能办, 自然是主战速决更好。李组长和王强力商量后决定现在就行动，先按照尊驾的办法，请张母做法请武圣人暂闭一只眼。而特警组的人守紧杂志社那边，避免再发生今天中午的意外。
不过整理出发之前，王强力听见李组长打电话给杂志社盯梢的组员，叮嘱后挂断电话才笑着看向李组长，“咦？你那边换人了？”
“马勇家里突然有点事，我放了他几天假，让他把私人处理完了再回来。”李组长一边收好手机，一边轻描淡写的对王强力简单解释。
王强力笑着点点头，半个多余的字都没问，整理队员后，又朝小区的方向而去。
苏却等人自然也随车跟上，这次同行的还有艾宝珍。
当然一路上依旧和张兵宝斗嘴，张兵宝这个龙虎山第八十六代传人，还特意带上了耳机线，伪装成和人打电话的样子和艾宝珍斗嘴。
叽叽喳喳的，一直等到了小区才勉强消停。跟两个欢喜冤家一样。
等张兵宝跟在张母身后下车前往小区门卫室后，苏却才看向才收了鬼脸带脸上依旧气呼呼的艾宝珍，笑着玩笑，“你们两个关系可真好。”
艾宝珍听了嫌弃的皱皱鼻子，【谁和他这个讨厌鬼关系好啊。】说完顿了顿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坐在苏却身边的宋枕后，才又扭头看向她，笑得了点讨好，【尊驾跟宋君的关系，看上去才好呢。】
原本以为会听见来自华夏人习惯性谦虚的“哪里那里”或“没有没有”的艾宝珍，却见苏却笑眯眯的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
【我和好友关系当然好啦~】说完还扭头找认同，【哦？好友？】
宋枕？
宋枕点点头，用行动表示苏却说的没毛病。
看得艾宝珍都不好往下接，只好眨着眼略尬的笑。然后和苏却一样，将注意力转到车外，隔着车窗看在小区门卫室里做法的声音，约等了近半小时后，三懋才从里间出来请苏却完成最后一步。
苏却从车里出来，虽是下午四点，却能感觉到小区内比小区外，稍暗淡了些。这就是请武圣人暂闭了一只眼受到的影响。
别看这里虽然小区物业像个摆设，小偷小摸也不是没有，但却从未出过什么大事，原因就在这座三界伏魔大帝身上。
人心能聚为力，放在神明上也亦然。加上武圣人在港都的影响力，其神威更是不同，所以在无形中，这个小区早就形成了特殊的气，犹如苏却当初在道观附近所设的护山阵是一个道理的。
此刻请武圣人暂闭一只眼，就意味着小区的“护阵”暂时消失，天、地、人三界之物均可通过，鬼祟魍魉亦然。
苏却现在要做的就是暂时另起一阵，帮暂闭了一只眼帮忙的武圣人将鬼祟继续挡在小区外，避免小区里有体弱老病的住户受到影响，折损阳寿。只放和嫌疑人有关的进去。
这也多亏了今天苏却在嫌疑人身上下了暗术，所以才能顺利。不然还得再费周折，去拿取和嫌疑人有关的一件东西才行。
等苏却将临时护阵布下后，众人暂时离开，只留下暗哨继续监视。倒是向来被艾宝珍吐槽“身为龙虎山传人居然还怕鬼”的张兵宝，临行前很意义不傻充满期待的看了看苏却，但最后还是只张了张嘴，没好意思问微红着脸，跟着母亲上车离开。
少年的小心心略感明媚忧伤。
而趁着其他人在上车时，李组长也忍不住回头又看了小区一眼。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什么转变是他没察觉的。反正他就是觉得，刚才当苏却拈手成术，并说了声“开”后，原本显得有点暗淡的小区环境，好像又瞬间恢复了之前的明亮。
就连原本微感压抑的心情也跟着豁然。
这样的前后转变，哪怕曾经见过更玄妙的阵法，但再亲自体会一次还是会觉得玄妙。
只是，不知道那些被害的姑娘，会不会顺利找来。
李组长又看了一眼小区，弯身上车，关上车门，和大家一起离开。
……现在，就端看天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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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杂志社下班。
男人在一边笑着点头回应办公室众人的告别时，一边整理桌面，将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这让坐在他旁边，同样关掉电脑拿上背包准备下班走人的编辑见了，又忍不住夸他。惹得男人有些腼腆的笑，拿上自己的东西，和她一起说说笑笑的坐电梯下楼。
“需要我捎送你一程吗？”女同事和男人出了电梯后，一面向外大厦外走一面问。
她和他回家的方向是一样的。
男人看看时间，五点五十。
摇摇头后冲对方感谢一笑，“不用了，我先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然后坐小巴就回家了。谢谢你。”
“那好吧。”女同事听了耸耸肩，冲他挥挥手后笑着道别，“明天见。”
“明天见。”男人笑，斯文俊秀。
等目送女人走向她自己的车，打开车门驾驶离开后，才脚尖一转去旁边便利店买了快餐，拎着走向小巴站台。
站定后又低头看了看时间，五点五十八。
刚一抬头，就见小巴已缓缓驶来，他招手，等小巴在他面前停下，车门打开的瞬间，一抬头，就瞄见了小巴车上瞬间跳动到六点整的电子表。
一阵莫名的心悸让已经一脚踩上车的男人顿住，微微两眼放直。
而同一时间，不知从辆车内，或是从大厦里露来的一股冷气，贴着地面，无声无息的接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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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司机的一声叫唤惊醒站在那儿发了下呆的男人，“你上不上啊！？”
“哦哦哦，抱歉抱歉，突然走了下神。”男人笑着道歉，另一脚随即跟上，冷气扑空，从他脚底溜过。
司机看着他找位置坐下后，翻了个白眼，刚想关上车门，就被突入其来的一阵冷气吹得打了个冷颤。手一抖关车门的动作就缓了缓。
“……怪了。”司机摸摸胳膊，将车门关上，这才重新发车。
但不知为何，司机开车时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朝刚上车的男人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在等红绿灯时甩了甩头，将这股莫名其妙的注意给移开，重新集中精力开车。
只是等绿灯亮时油门踩大了一点，将坐在最后排正打瞌睡的女生给弄得往前一扑，瞬间清醒过来，才避免了撞上前排的椅靠背。
十六、七岁的年龄，带着墨镜，面色有些不健康的白，看上去就像是玩游戏玩得精神不太好的普通小女生。她一抬头就想白司机一眼，顺便嘀咕一下怎么开车的。
但一抬头，眼在墨镜后慢慢睁大，忍不住就脱口了一句“卧槽？！”
声音不大却也让周围坐着的人听清，不由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但她现在哪儿管得上人家怎么看她啊，只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吞咽了一口口水后，才假装若无其事的将脸移开，看向窗外。
五六名苍白的，浑身滴水的少女，这才慢慢扭头，不再看向那名带墨镜的少女，而是继续站在男人身边，微微低头，盯着他。
冷冷的。毫无表情。
等男人到站，起身朝外走时，他的身体逐一穿过女鬼，每撞到一个就瞬间化作水滴，没入他的后颈，消失不见。
期间男人一个激灵，又站住伸手摸了下后颈后，才在司机的催促中一面道歉，一面快步下了车，小跑着进入小区。
这期间，坐在他后排的少女一直透过墨镜，瞪大眼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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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她麦笑笑，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呢，得告诉她的小竹马才行，一面想着，一面低头拨通电话。
【喂？永远的初中生，干嘛？】电话那头传来男生。
这话让麦笑笑翻了个白眼，“张兵宝，我今年上高中。”
【哦……那我得恭喜你了，不容易啊小格格，终于摆脱初中上高中了。】张兵宝一边将护身护折成三角形，一边夹着电话和他张家的“世仇”聊天。
“哎，本宫不想和你说这个。”麦笑笑挥挥手，不理张兵宝的调侃，也没留意到她一句“本宫”出口时，坐在她身边的人一脸“连续剧看多了吧？”的表情，瞥了她一眼，“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碰见什么了……”
小巴缓缓开走，顺便带走正和竹马讲电话的少女。
另一边，男人一边摸着微微发凉的后颈，一边打开家门。
雨女从客厅迎上来，冲他笑，【你回来啦。】
“嗯。”男人笑了笑，将手上的快餐递给她，“麻烦你帮我拿一下，我洗把脸。”
【嗯。好。】雨女笑着接过，但当目送男人转身拐进厨房，一眼看到他的后颈时，瞬间脸色惨白，惊骇得不由退了一步。
手紧握着，微微颤抖。
但背对她洗手的男人则毫无感觉，一边洗手一边闲聊，心情愉悦口气也透着股子轻松愉快，似乎明天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他一样，“我刚才进小区的时候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会下大暴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下很久吗？”
【……】
“啊……要是会下很久，明天我可得拿把大伞才行。”他一面说一面擦干净手，一回头就见雨女居然还站在那儿，手上拎着他带回来的快餐，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又在看我呀。”男人心情好，走出厨房时还用手刮了刮雨女的鼻尖，这才从她手上接过快餐，朝客厅走去，“鸡排饭，想吃一点吗？”
雨女站在原处，吞咽了口口水，才感喉头发紧到疼痛。
她刚才……看见男人后颈处，从上到下排了六双瞳孔灰白的眼睛。
那是……被他虐杀的人，终于找到他后临时寄身在他身上的证据！
你这不是报恩，根本就是在助纣为虐！
雨女想起今天那人说的话，不由后退了一步，背紧贴墙面，才勉强站直。
微微低头，长发半遮掩了脸上表情。显得莫测。
而不知不觉间，房间内的湿度似乎又更浓了一些，天花板上的湿气正慢慢凝聚，逐渐汇集成小水珠，欲滴未滴。
找到了……
……找到了……
淅淅索索的鬼祟之语至空灵中想起，中间掺杂着水滴的声音。
微低着头站在玄关的雨女慢慢移动眼珠子，看向进门处。豁然看见竖排站立在那儿的几名少女。
脸色苍白，毫无表情，睁大的双眼里，瞳孔像鱼眼珠，蒙了一层白，透着一股子阴冷的诡异。
她们看也不看雨女，直勾勾的走向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吃饭的男人，慢慢将他围在中间。
静静的，盯着他。
找到了……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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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1点时，雨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并逐渐变大让雨滴声连成一片。
雨女处于黑暗中，双手抱膝坐在客厅沙发上，静静的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以她身为妖怪的灵敏，哪怕隔着一扇门和一定的距离，她也能听见从卧室里传来的深缓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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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样能想象到的，是围在他床边，冷冷看着他，伺机报复的那几名惨死少女。
雨女又抱紧了自己一点，将头放在膝上半响后，微微抬头，露出盈盈的，透着凉意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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