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一幕,刘芝夏至今不忘。

  她拿出结婚证,拿出同宋卫的婚纱照,嘴里说着尖酸刻薄的话,她就喜欢看着乔蓉崩溃的表情,看着她落泪,看着她难以置信,甚至……看着她被气得吐血!

  “阿汉不会这么对我的,你是骗子!”

  看着她眼里的痛苦,刘芝夏仰着高傲的头颅,“你等的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死了这条心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芝夏自手拿包内取出一叠钱,转身上车时,她单手一挥,一张张钞票如陨落的及时雨,自半空中缓缓坠下,划过乔蓉腥红的双目。

  最终,物是人非。

  可谁又知道,后来,在村头依旧能瞅见乔蓉冲远处观望的身影,寄去深圳的信,一封一封,从未间断过。

  “阿汉,你一定会回来的,不管多久,十年,二十年,这辈子,我都会等你的。”

  *

  乔蓉?

  呵。

  刘芝夏冷笑出声。

  什么前妻,在她跟前,还不得死无全尸?

  只是,这些话,她无法同乔予笙炫耀,毕竟,这个所谓的女儿是假的,说多错多,刘芝夏自然处处小心翼翼。

  “小三就小三吧,你爱怎么喊怎么喊。”反正,那场局,她已经成了赢家。

  “我就看着你得意吧。”勾唇,乔予笙抬手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如果你今天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那么不好意思,我和我爸还有约,就先不奉陪了。”

  “乔予笙,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说得好像你讨厌我,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似得?”乔予笙站起,食指在桌案上点了点,“刘芝夏,你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你——”

  “告辞了。”

  往鼻梁高处推上墨镜,乔予笙藏住潭底的嘲讽,离开时,头也没回。

  刘芝夏气急败坏,一掌朝下拍,“贱人!”

  隔壁桌,女人抬起压低的帽檐,她将视线扫向门口,盯着乔予笙消失的方向怔怔出神。刘芝夏的愤怒被她清晰的收入耳膜,她笑了笑,纵身走过去。

  “宋夫人。”

  刘芝夏仰头,“你是?”

  女人自她跟侧一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说是不是?”

  鸭舌帽下那张脸,青春正茂,明明稍显稚嫩,可眼神里透露的东西,却并不符合年纪,刘芝夏突然来了兴趣,“你凭什么说我们是朋友?”

  “因为只有我才可以帮你弄垮乔予笙。”

  “哈哈。”刘芝夏讥笑道,“是吗?”

  女人挑下眉头,“不信?”

  刘芝夏斜眼看她,“你有什么本事?”

  “我手里有一个关于乔予笙的秘密。”

  “什么秘密?”

  女人眼角上扬,勾勒的弧度越来越深。

  说话说一半的人,刘芝夏自是最痛恨的,眼见女人站起身,大有离开的架势,刘芝夏急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迈出两步的女子收回长腿,她微微侧目,淡淡吐出两个字,“甄唯。”

  军屯镇,东林墓园。

  比约定的时间来的要早,乔予笙捧着一束百合花,弯腰轻放在乔蓉的墓碑前。

  “妈,我来看你了。”

  黑白照片上,乔蓉温婉大方,一笑倾城。

  她死时,不过二十多岁的年华,坟墓却经历了两次搬迁,乔予笙双手插入衣兜中,冷风拂面,吹得一缕发丝在她眼角飞扬。

  “妈。”乔予笙微笑道,“他也来了。”

  你等的那个男人,终于来了。

  少倾,兜内手机响起,那串悠扬的音乐传遍墓园。

  夕阳西下,半边天被烧得如火如荼,乔予笙顺着自己脚下拉长的影子,步伐轻盈的走向墓园门口。

  宋卫修长的身影立在车头前,眼见乔予笙出来,他挂断手中的电话,“予笙。”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她嘲讽一笑,“看来,遗嘱的吸引力真是大。”

  “哪里的话,爸也是担心你。”宋卫装模作样,“云江市离这儿大老远的,你偏偏要约在这里。”

  “这里不好吗?”墨镜下,她的目光极淡,“我妈就埋在这里。”

  宋卫并未往深处想,一听这话,他赶紧演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予笙,当年我跟你妈虽没有个好的结局,可毕竟夫妻一场,哎,我该来看看她的。”

  乔予笙在心头冷笑。

  人心一旦虚伪起来,果然恶心无比。

  “爸。”

  宋卫点头,“唉!”

  乔予笙从手提包里取出个文件递给他,“爷爷的遗嘱,我带来了。”

  金灿灿的文件袋,仿若饥饿时见到的一块肉,宋卫潭底瞬间亮起光泽,他极力控制情绪,面容上一派镇定。

  乔予笙越看越觉得好笑,“你想要吗?”

  “予笙,你爷爷留给你的钱,爸都会替你好好保管。”

  他伸出双手,乔予笙看向他掌心一道道清晰的纹路,她这会儿终于明白,其实秦汉除了自己谁都不爱,他可以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乔蓉,可以为了一张遗嘱抛弃刘芝夏,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

  乔予笙将遗嘱递过去。

  宋卫欣喜若狂,“好女儿,爸的好女儿。”

  “只不过……”

  瞅着宋

  …”

  瞅着宋卫迫不及待拆开文件绳的动作,乔予笙心头颇为爽快,“我已经请律师帮我写了份委托书,将这笔钱,全部,都捐了。”

  “你说什么?”男人赫然抬头。

  睨视他吃惊的神色,乔予笙脚步逼近过去,几乎快要同宋卫贴到一起,“爸。”她脱口而出,字里行间全然不顾宋卫的反应,“你还记得乔蓉么?”

  闻言,男人脸色骤变!

  乔予笙勾起的唇瓣放大在他跟前,低低的口吻,卷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融进宋卫耳膜深处,“我就是她和你,生的那个孩子。”

  轰——

  似有一记铁锤,狠狠命中宋卫的头部。

  “你……”他朱唇颤抖,浑身软弱无力,连说句话都要费劲半天,“你在胡说什么?这不可能!”

  “是吗?”

  乔予笙放声笑出来,“你怎么不好好看看遗嘱的内容呢?爷爷早就知道我是他的亲孙女,他当初把遗嘱留给我的时候,作为爸爸的你,难道连一点怀疑和警觉都没有吗?恩?秦汉先生?”

  宋卫瞪圆的瞳孔,腥红遍野。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乔予笙凤目水雾渐生,“你知道我妈当年给你写过多少封信吗?”

  “予,予笙……”

  乔予笙收紧双拳,厉吼道,“是一百三十七封!哪怕你回过一次也好啊!”

  宋卫受惊,双脚朝后退时,鞋跟磕到旁边的花台,若非及时稳住,整个人差点狼狈的一头栽进土里。

  乔予笙是自个儿的亲生女儿?宋卫做梦都没能想到这出!

  乔蓉,乔予笙……

  现在想来,只要仔细去算,许多事情都经不住推敲。

  怪只怪,金钱将他蒙蔽的太深,他一心想要遗嘱,忽略了太多细节。

  结果,啼笑皆非。

  “予笙,”宋卫伸手想去拉她,“是我对不起你。”

  乔予笙反手甩开,“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那个盼了你一辈子的女人!”

  “我当初也是鬼迷心窍。”

  “秦汉,你还要虚伪到什么时候?!”

  谎言被拆穿,皮肉下的肮脏**裸的,宋卫只觉天崩地裂,没想到,二十多年前的孽债,会放到今日来算。

  他处心积虑这么久,自以为掌控全局,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始至终,都被人看着笑话。

  且,对方是他的亲女儿。

  临近五十的男人,第一次眼眶湿润。

  这么多年,他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竟然输在这上头,“对,是我对不起你们。”

  乔予笙强忍泪水,父爱这个词,她此生从未享受过,即便是宋卫就在跟前,也只会同她尔虞我诈,鹬蚌相争。

  笑,真好笑。

  折身,她带着乔蓉所有的骄傲与尊严,一步一步,朝墓园内走去,余晖洒过,担落在她双肩上,令乔予笙周遭仿若渡上金光。

  “秦汉,这辈子,我妈从未侮辱过你。”

  这段话传入宋卫耳里,虚空的像是一道魔障。

  “蓉蓉——”

  宋卫跪在地上,阵阵温热溢出眼角。

  *

  直到天黑,乔予笙才从墓园离开。

  独自开着车,她没有立即回市里,而是去了几个熟悉的地方。

  军屯镇总共也就那么点大,却充斥着她的回忆。

  苏堇家的水果摊生意依旧,苏母忙着帮客人称秤,苏扈的死,给她的打击不小,苏母的头发一夜之间就白了。

  乔予笙将车停在路边,她放下车窗,路灯下,白色车身被照耀出落叶一般的枯黄。

  苏母一时忙不过来,冲里屋喊道,“小堇啊。”

  “唉。”苏堇扶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走出来。

  “找人家12块钱。”

  “好。”她接过苏母递来的五十元整,挨个儿将钱袋里的零钱拿出来。

  生活,就算有再多风浪,都将归于平淡。

  凝视苏堇匆匆的身影,乔予笙莞尔,落下的车窗缓缓升起,彻底隐藏住她潭底的动容。

  小堇,祝你幸福。

  乔予笙发动引擎,车轮碾过路面的灰尘,渐渐走远。

  她刚驶过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就被一辆奔驰敞篷车挡下。

  看着驾驶室内脸色阴沉的男人,乔予笙微咬嘴角,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把夜不归宿这事儿给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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