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不比家里,为了防止死角位,摄像头安装的位置非常有限,容易被发现,所以你只在我车里装了监听器。于是,你能听到我的一举一动,却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我让思翰通知林叔叔。我们早做了准备。”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爸?”

  “爸的脾气,知道了能按捺得住?必定直接问你。那便没有了今晚的屏风山交易。”

  “秦歌。我今天才算是真正看懂你。我以前就知道你不简单,但你总是玩世不恭,没想到真玩起来,来阴的我竟玩不过你。你在我卧室里装了监控,终端设在林思翰那边对不对?我今晚出去,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只要在我出门后再通知你出门便可。你根本不必顾虑我会在对你的监控里发现你也在监控我。秦菲生死关头,你竟还有心做这些来引我入局?”

  秦浩冷冷说着,伸手一指秦菲,笑道:“小妹,你看,你二哥竟是这种人。若非我顾念兄弟之情,当日大可让狙击手杀了他,他却对我们做了什么!”

  秦菲眼里都是泪水,却只连连摇头,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大哥,终归是你错了……”

  秦歌眸光一深,亦扬手指向秦浩指,“大哥,你既知现在是秦菲的在生死关头,今晚为什么还要过去?如果你不去屏风山,我所有的推测不过是狗屁!”

  “话既到这份上,林叔叔没有过来,只让思翰跟着,是有心卖我们秦家一个情面,现在就看你怎么做,今晚海湾的监控录像,你销,还是不销?”

  秦浩紧紧盯着秦歌,目中凶意毕现,额际青筋凸迸。

  林思翰几乎一直沉默,因为这种场合他不适合说任何一句话,这时,也神色凝重的看向秦歌。

  每个人都能看出,秦浩利用自己在B市的职权酿下大恶,林家和秦家多年交情,未必不肯将决定权交到秦家手上,或许该说,秦歌手上。

  “等爸回来,我会将今晚的录像交上去,并源源本本将事情向他汇报。我在四周安排了人,哥,你若敢离开秦宅,格杀勿论。”

  屏息静气中,众人等来秦歌哑声一句。

  扶握在沙发背上的手紧攥成拳,秦浩眼中光芒不断闪烁,他恨极反笑,看了海蓝一眼,又缓缓盯住秦歌,“好弟弟,那你千万要小心你最重要的东西那天落在我手上。”

  秦母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猝起,几乎是扑握住秦歌的手,泣不成声,“秦歌,录像带不能交给你爸爸,你知道他那个人……你哥即使不死也……”

  秦歌搂过母亲低声安慰,秦母知他的脾性,说一不二,失措之下,竟以死相挟。秦歌叹了口气,道:“妈,如果你决意在这节骨眼上丢下秦菲不管的话。”

  秦母一听,愣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平日便罢,如今秦家面临生死的又岂只秦浩一人。

  她脸色也白了几分,嘴唇蠕动着看向秦菲,秦菲苦笑,“妈,二哥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阻止。我不想大哥出事,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劝。那是……毒品和人命。”

  秦母重重闭眼,突又想起海蓝,猛地睁眼求援的看向她。海蓝心下恻然,这个忙,她想帮,但正如秦菲所说,该怎么劝。

  付书瑶这时却一步上前,盯着秦歌道:“如果我说,我愿意和你一起,你能不能放过秦浩?”

  海蓝一震,却听得秦歌道:“书瑶,你是我大哥的女人,再说……”

  “你一直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知道你顾忌我和你哥的关系……如果你当时肯给我承诺……工作上的事肯和秦浩一样用心……”付书瑶低低而笑,“不对,你其实和秦浩一样能干,你只是,不表现出来,你这个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古墓也好,医院也好,你对翘海蓝好,是故意气我对不对……”

  她声音猝止,仿佛受到什么惊吓,却是秦浩突然欺近,扬手朝她脸上扇去,然而,他掌风方落,已教秦歌拦下,后者紧扣住秦浩手腕,冷冷道:“书瑶,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已向翘海蓝求婚。如果一定非要说谁像谁,是你像她,她的出现又恰好比你晚而已。”

  秦母死死盯着看着海蓝想说什么,秦歌道:“妈,我是会为翘海蓝做任何事,但她知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向她施压没有用。”

  海蓝听着,既是喜悦,又是感慨,她坚定又歉意的朝秦母摇摇头,随即被秦歌拉过,带回卧室。上楼前只看到付书瑶怔立在地,泪水布满双颊。又隐约听到林思翰低声对秦母说,伯母,对秦浩来说,秦歌这样已是最仁慈的做法。

  *

  回得秦歌卧室,海蓝方将门关上,已被秦歌从背后抱住。

  他抱得很紧,海蓝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遂也不出声,只用力回抱住他。

  两人紧紧静拥。不知过了多久,秦歌俯身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柔声道:“你先睡,我抽根烟。”

  他替她盖好被子,便要走开,海蓝将他拉坐下来,头枕到他腿上,低道:“秦歌,你的信仰没有错。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歌身子微微一震,伸手将她压进怀里。

  极紧极紧。

  后来,海蓝模糊睡去,意识坠入梦魇的时候,只听到秦歌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边重复着一句话“别再离开我”,这声音后来不知怎的又变成急剧的敲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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