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坐落在城北的崔府大门紧闭,门口的两盏大红灯笼随着夜风缓缓摇动,散发出晦暗的光辉。附近空无一人,看起来十分安静。

  大门外就是街道,不算很宽,仅能容两辆马车并行。

  斜对面有一家两层楼的茶楼,二楼左侧那间窗户后面,两个黑衣人正轮换盯着崔府的大门。在他们身后,静悄悄地坐着二十几人,个个都是精壮的汉子。

  茶楼后门处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房中众人纷纷望向房门。

  靠近房门的一人起身打开门,向楼下看了看,回头做了个手势。

  众人立即起身,垂手侍立等候来人。

  士孙瑞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侯成,你这竖子!竟然和西凉逆贼勾结在一起,就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吗?”

  片刻后,侯成和李儒带着一个黑巾蒙面的大汉进了屋子。

  众人急忙躬身行礼,低声道:“属下见过大统领,副统领!”

  “免了!”侯成摆了摆手,问道:“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侯成扭头询问李儒:“文优先生,是否下令动手?”

  李儒点头道:“动手吧,以免他们跑了!”

  侯成走到窗前向崔府大门看了一眼,低声喝道:“发信号!”

  一名黑衣人点起一盏小小的灯笼,推开窗户左右晃了三下。

  崔府围墙左侧的一家民房内,此时猬集着七八十个灰衣卫的精锐,见到茶楼上发出的信号,他们立即出了屋子,悄然接近到崔府的围墙根下。

  带队的首领打了几个手势,立即有人搭起人梯,一个廋高汉子踏着人梯攀到围墙上,向四周仔细望了望,纵身跳了下去。

  其他人迅速跟着爬上围墙,一个接一个跳进了院内。

  灰衣卫早就查探好了崔府的地形,这面墙背后是柴房和杂物间,夜间罕有人至。

  首领挥了挥手,数十人一分为二,多一半向大门处而去,剩下的则跟着首领向后院摸去。

  崔府的门房内点着一盏油灯,六个健壮的护院正在值夜,他们歪七劣八坐在长凳上,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前些日子,家主崔钧把值夜的人手增加了一倍,而且严令不许有半点懈怠,这些护院本以为会有什么事发生,结果一直平安无事,心里早就松懈下来。

  靠在门边的一人忽然侧起耳朵,问道:“兄弟们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士孙瑞气得七窍生烟,用力把茶杯摔在地上,站起身厉声喝道:“汝二人好自为之,切切不可自绝于陛下!咱们走!”

  其他几人面色茫然,探头向外看去,只见外面依旧一片安静,纷纷摇了摇头。

  一个年纪稍大的人问道:“老七,你是不是听错了?”

  老七晃了晃脑袋:“刚才似乎听到有人过来,既然你们都没听到,看来是某听错了。”

  “不要一惊一乍……”年纪稍大这人恼怒的摆了摆手,继续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荀攸脸色大变,低声叫道:“不好!莫非是公孙续的鹰犬?”

  其他几人跟着抱怨了几句,也都继续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老七尴尬的挠挠头,正要开口道个歉,猛然瞳孔一缩,张嘴就欲大叫——门口的台阶下方忽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正用弩箭对着屋内!

  嗖!

  士孙瑞怒喝道:“你这逆贼,有何脸面出现在老夫面前!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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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诩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不知坏了多少人的性命!汝二人才是首恶,死后必定下十八层地狱!”

  一支弩箭瞬间而至,准确地从老七口中穿过,锋锐的箭头穿透了大半个头颅,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其他几人听得异常声响,急忙睁开眼睛,不想入目之处尽是闪烁着寒光的弩箭!惨烈的闷哼声中,这几人接连倒下。

  一个灰衣卫小头领挥了挥手:“速速打开大门,迎接大统领他们进来!”

  两个人快步过去打开大门,对面茶楼里的侯成和李儒见大门开了,立即带着百余人冲了过来。

  崔府书房后的密室内,争吵和谩骂已经接近尾声。

  任凭士孙瑞等人如何威逼利诱,崔钧死活都不答应立即举事,双方几乎彻底撕破脸皮,去始终无法达成一致。

  士孙瑞气得七窍生烟,用力把茶杯摔在地上,站起身厉声喝道:“汝二人好自为之,切切不可自绝于陛下!咱们走!”

  崔钧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沉声道:“公达,明日一早某就设法送你出城!”

  张京和王之谦等人随之起身,恶狠狠地瞪了崔钧和荀攸一眼,一拂袍袖跟着士孙瑞向外就走。

  崔钧和荀攸沉着脸,既没有开口挽留,也没有起身相送。

  “一切正常。”

  砰!

  “一切正常。”

  密室的门被走在最后面的一个朝臣狠狠关上,震得崔钧和荀攸心头一颤。

  崔钧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沉声道:“公达,明日一早某就设法送你出城!”

  “多谢!”荀攸郑重的拱手道谢,虽说此举有些不够义气,但是留在崔氏家中后果会更加严重。

  “不必客气!”崔钧挥了挥手,黯然道:“若是士孙瑞等人背后做什么手脚,某全家必死无疑,到时候还要劳烦贤弟照看那几个不成器的子侄!”

  荀攸急忙劝道:“州平兄不必太担心,他们应该只是威胁而已,不会真的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但愿如此,只要能保住性命……”崔钧一言未了,外面忽然一阵喧哗,随即就是一阵惨叫声。

  荀攸脸色大变,低声叫道:“不好!莫非是公孙续的鹰犬?”

  “公达万万不可出来!”崔钧交代一句,立即离开了密室。

  出来后,崔钧把一副卷起来的画放下来,掩盖住了暗门的痕迹,迅速冲向书房门。到了门外一看,顿时一颗心如坠冰窖——院子里灯笼火把一片通明,刚才出来的士孙瑞等人已经被大批黑衣人围了起来,家中的护院和仆役躺了一地,不停地惨叫呻吟。他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侯成的身影,双腿一软就坐倒在地上,此人是公孙续手中的头号鹰犬,他能亲自率众冲进自己家中,毫无疑问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

  士孙瑞和张京等人自持是朝廷大臣,被围起来后也不害怕,大声呵斥侯成赶紧让路放人。

  侯成呵呵一笑,走到士孙瑞面前,盯着对方看了看,遗憾地摇了摇头。随即又走到闹腾得正欢的张京面前,二话不说就狠狠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崔府的门房内点着一盏油灯,六个健壮的护院正在值夜,他们歪七劣八坐在长凳上,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前些日子,家主崔钧把值夜的人手增加了一倍,而且严令不许有半点懈怠,这些护院本以为会有什么事发生,结果一直平安无事,心里早就松懈下来。

  张京根本就没想到侯成竟然敢殴打自己,顿时被这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打倒在地,牙齿血水一起掉在地上,捂着嘴唇一边惨叫一边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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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脸色大变,低声叫道:“不好!莫非是公孙续的鹰犬?”

  士孙瑞和王之谦几人又惊又怒,赶紧把到嘴边的辱骂收了回去,他们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侯成根本就不在他们朝廷大臣的身份!

  崔府围墙左侧的一家民房内,此时猬集着七八十个灰衣卫的精锐,见到茶楼上发出的信号,他们立即出了屋子,悄然接近到崔府的围墙根下。

  侯成盯着几位大臣看了看,和他目光相对者无不赶紧低头,他冷笑道:“早这样多好?文优先生,请出来吧!”

  士孙瑞等人听到‘文优先生’四字先是一怔,随即大惊失色,莫非是李儒那逆贼?他们急忙扭头望去,果然见李儒负手缓步而来,身后几步开外还跟着一个黑巾蒙面的大汉,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传闻中李儒死在了乱军之中,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和侯成搅和在一起?

  崔钧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沉声道:“公达,明日一早某就设法送你出城!”

  侯成微笑道:“诸位大人,这位是我灰衣卫的副统领李文优先生,想必诸位应该认识才对!”

  “文优先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某去和崔州平先生好好谈谈。”侯成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士孙瑞,对李儒交代一声,缓步走向书房门口的崔钧。

  士孙瑞等人急忙后退,生怕李傕对他们动手。

  “卫尉大人这是什么话?”李傕故作茫然,大声叫道:“汝等带了圣旨来见某,声称要和某一起对付骠骑大将军公孙续,为何却问某为何在此地?”

  李儒走到士孙瑞面前,微笑着拱手道:“卫尉大人,诸位大人,咱们又见面了!”

  “当真是李傕!”士孙瑞等人震惊的浑身发软,一颗心砰砰直跳,此贼当初给他们的震慑实在太强烈了!

  “卫尉大人此言差矣,某和文和兄只是奉命行事,岂敢号称首恶?”李儒浑然不在意士孙瑞的怒骂,淡然应付一句,回头笑着询问那个黑巾蒙面的大汉:“是不是啊,稚然兄?”

  “正是如此!”李傕一把扯下脸上的黑布,冷笑道:“文优和文和只是奉某等命令行事,要说首恶,某和郭阿多才是首恶!”

  李傕上前一大步,随意抱拳问道:“诸位大人,别来无恙?”

  “李傕?”士孙瑞等人震骇莫名,纷纷盯着那个大汉,据闻李傕和郭汜一起死在了乱军之中,言之者凿凿,怎么也出现在了幽州?

  士孙瑞鼓起勇气,沉声问道:“李傕,你为何在幽州?”

  士孙瑞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侯成,你这竖子!竟然和西凉逆贼勾结在一起,就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吗?”

  士孙瑞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侯成,你这竖子!竟然和西凉逆贼勾结在一起,就不怕被天下人唾弃吗?”

  李傕哈哈一笑,神色十分得意。

  侯成淡淡道:“天下人的唾弃?某会在乎那个吗?卫尉大人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尔等奉旨勾结西凉逆贼,意图谋害功勋彪炳的骠骑大将军,此事若是传扬开去,不但尔等臭名昭著,天子只怕也会名声扫地吧?”

  士孙瑞怒喝道:“你这逆贼,有何脸面出现在老夫面前!汝和贾诩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不知坏了多少人的性命!汝二人才是首恶,死后必定下十八层地狱!”

  其他几人听得异常声响,急忙睁开眼睛,不想入目之处尽是闪烁着寒光的弩箭!惨烈的闷哼声中,这几人接连倒下。

  “胡说八道!”士孙瑞又惊又怒,戟指侯成叫道:“老夫从未和李儒有过来往,何来勾结一事?你这竖子,莫非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竟然任由你污蔑陛下和老夫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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