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诡异的红光闪过,两人蓦地坐了起来,楚云轻拧眉:“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进来了。”

  “看……”

  一只妖滟的蝴蝶,通体火红在黑暗中散发着光芒,她所到之处,落下点点灰烬。

  楚云轻起身,掌了灯,两人下了床,凤晋衍面色平静:“这是何物?”

  楚云轻想把它拍下来,可奈何被男人一把提着袖子,凤晋衍皱眉:“胡闹,不怕灼了手?”

  “可……”

  不是她莽撞,而是下意识的举动,那只火红的蝴蝶围绕着楚云轻的身子飞来飞去,红光照映着她的脸,显得格外诡异。

  “它好像盯上我了。”楚云轻僵着身子,不敢乱动,就像是一簇火苗在身体周遭飞着。

  她从腰间拔出两根银针,嗖——银针穿过红蝴蝶,扎在床沿上,直是穿透过去,落下一点灰烬,并没有将它钉在床沿上,凤晋衍急了,拿筷子在空中夹,可每一次都只是穿透过去。

  它就像是一只透明的压根莫捉不到的蝴蝶。

  “还是我来吧,它好像是冲我过来的!”楚云轻凝声,瞥见男人眼底浓浓的担忧,好似她要赴死似的,她翻了个白眼,满脸嫌弃,“别一副我要送死的表情……”

  “胡说什么!”他伸手,弹了楚云轻一下。

  在凤晋衍没有防备的时候,楚云轻张开爪子,一把将那只蝴蝶包裹在掌心里,她只觉着掌心一阵灼热,蝶翼触碰到她手腕上的雪魄。

  化为灰烬落下。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只纸蝴蝶?”她讶异。

  “邪术。”凤晋衍冷声道,“江都曾经兴起一个教,与当初隐族一般,只是隐族能驾驭的是自然万物,而这个教却能点纸为活物。”

  这是蝴蝶就是他们用来探寻消失猎物的暗蝶,怕是寻了楚云轻而来。

  “这么说起来,这蝴蝶是从宫里来的,是太后的人。”楚云轻思虑道,“太后与江都那神秘教有关系……对了,凤晋衍,你可知晓当初隐族被灭之案?”

  楚云轻想起经历的种种,手心握着雪魄珠,心底有一股直觉。

  凤晋衍顿了一下,他摇头:“三十年前,隐族被灭,我尚未出生也只是听了些许传闻,父皇掌控大夏之后,性情大变,善猜疑,他害怕隐族那股神秘的力量,故而斩草除根。”

  “那会不会是有族人逃出,不然的话……”楚云轻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那场诡异的梦境,白雪之中的女人到底是谁。

  凤晋衍伸手揉了揉楚云轻散乱的头发,低声道:“都是陈年过往,你若真想知道,我便派人去查,乖,天快亮了先睡会吧。”

  “可……”

  男人趁她不注意将她拦腰扛起,朝着床榻过去,一夜未眠,他都有些倦了。

  “你放我下来!”楚云轻脑袋充血,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凤晋衍,你找死!”

  “不许闹!”他将她刚在柔软的床榻上,欺身上前,死死的将她压着,“再闹今晚不用睡了,楚云轻你故意的吧,就穿这点睡觉?”

  嗯?

  楚云轻愣了一下,才瞥见衣裳凌乱,从肩头滑落,白嫩的肌肤的确是魅惑。

  她慌忙将衣裳穿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头狼啊!”

  她恶狠狠地咬牙,钻入被中,再不管那个欲火焚身的男人。

  一夜好眠。

  此时永寿宫内,白衣老者捂着心口,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身侧的太后急了:“这是为何?”

  “不可能的。”老者喃喃,眸色之中露出一抹凶光,“暗蝶追踪明明很顺利,为什么突然失去踪迹?”

  “没想着这女人还挺有本事,能从永寿宫逃出去,还能在哀家眼皮子底下抹去踪迹,呵。她背后是何人,定要给哀家追查清楚。”

  太后寒声,老者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惊恐:“能手刃暗蝶的只有隐族,而且是隐族道行极高之人,太后娘娘,当年真的斩草除根了吗?”

  “隐族……”太后狠狠攥着双手,“雪妃是哀家亲手处置,剔琵琶骨,挑断浑身经脉,封住她的命门,将其烧死埋藏在雪地之中,这是您与我说的,你如今怀疑哀家?”

  “不,若真是隐族,只怕我们该早做打算。”老者站起身来,与太后四目相对。

  两人心底清楚,若是斩草不除根,那么留下的就是隐患。

  她绝不容许,隐族之人再在这片大陆上出现,再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没。

  隐族之人,只有死路一条!

  ……

  因着七王府的丧忌,相府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可宫中失火的消息传来,南宫瑾心头才稍稍好受了些许。

  楚嫣然愤愤不平,揪着帕子:“娘,那小贱蹄子害得我出了那么大的丑,如今她们都不愿意理我,都看不起我。”

  “还说呢,也不事先跟我商量着来,就这般胡闹。”南宫瑾冷声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得就是这榆木脑袋。

  所幸沈清远对楚嫣然一往情深,沈家送了不少礼物过来,沈清远想带楚嫣然出去散散心。

  可南宫瑾不同意,如今风头尚紧,还是不要露面为妙。

  “娘”楚嫣然撒娇着道,“永寿宫大火,那女人怕是烧成了灰吧,可惜了……不能亲手弄死她。”

  “你慌什么,她死了不还有她那个倒霉娘亲吗?”南宫瑾起身,面目狰狞。

  楚云轻可以死,但是相府的耻辱,她心底的仇怨不能不宣泄!

  两人齐齐地朝着宋显儿所在的院落去,连夏瞧着这副阵仗慌忙拦在前面:“夫人、小姐,王妃娘娘临走前可是吩咐过,不许旁人踏入院子半步,若是您执意要进来,那便是与七王府为敌。”

  “呵,什么王妃,楚云轻都被火烧死了,你倒是忠心耿耿,倒不如替她多烧点纸钱。”楚嫣然冷笑一声。

  “什么?”

  连夏错愕,眼底满是担忧,王妃被烧死了?

  “让开!”南宫瑾厉吼,“这是相府后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婢子作威作福,来人,把宋显儿给我拖出来!”

  “慢着!”连夏伸手拦在前头,“夫人这是要跟七王府作对吗?”

  “你若是敢拦,今儿连你一起打!”

  南宫瑾咬牙,一声令下,侍卫齐刷刷地进了院门,屋内传来咳嗽声,宋显儿在婢女的搀扶下从里头出来,她满眼泪痕,脚下一软跪乐下来。

  “你说轻儿怎么了,谁被烧死了?”宋显儿凝声,止不住落泪,她心底酸涩难耐。

  “是,就你那短命女儿死了,被火烧死了!”楚嫣然谩骂道,一脚踹在宋显儿的身上。

  她要把所有怨言都宣泄在宋显儿的身上,便宜那个早死的短命鬼。

  “不可能的,轻儿不会死的。”

  宋显儿喃喃,在说着什么。

  南宫瑾上前一步,冷声笑道:“宋显儿,当初有胆子爬上老爷的床,生下这个贱种,如今就该料到她也会死,就跟你那短命的小姐一样,死无全尸……”

  “你!”宋显儿面露愤怒,哇地一下吐出一口血,“你凭什么侮辱小姐!”

  “就凭今儿我会送你上路,跟她们一起陪葬。”

  南宫瑾冷声道,拿着火里烧的通红的铁烙,朝着宋显儿那边过去,冒出的白烟格外刺目。

  宋显儿身子骨虚,可如今被彻底激怒,她猛地挣脱开楚嫣然的手,狠狠的抓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女人,就在南宫瑾烙印过来的时候,听得一声凄惨的叫声。

  铁烙落在女子华丽的裙摆上,在楚嫣然的身前落下一道烧焦的印记。

  “啊——”她疼得连连叫唤,南宫瑾慌忙丢下铁烙,怒吼道。

  “还愣着做什么,去叫大夫啊!”

  “疼,娘,好疼。”楚嫣然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她哪里会想到宋显儿一副枯槁,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南宫瑾着急忙慌,带着楚嫣然下去,她冷笑道:“替我狠狠招呼她,给我打!”

  那几个侍从过来,架着宋显儿的身子,往地上摔。

  就在此时,银针刺入手腕,几人猛地缩回了手,屋顶落下一个黑衣身影,楚云轻来得倒也及时,她一脚踹开那个大汉,将宋显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宋显儿眼底一阵欣喜:“轻……”

  “嘘,不要说话,墨泠将人带走!”她凝声,将宋显儿交给墨泠,“阿娘你吃苦了,先跟他离开,这里交给我。”

  “可是轻儿……”宋显儿还想说什么,但她将话咽了下去,满脸欣慰,心底却也在祈祷:小姐,显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楚云轻抽出腰间的软剑,挑开那个婆子侍女的腰带,几人惊呼,忙不迭地捂着心口。

  她压低嗓音,寒声:“今日之事胆敢说出去,就跟你们身上那个字一般,下场:死!”

  侍女瞥见身前被刺破的皮肤,一个染血的“死”字格外刺眼。

  这黑衣人是什么时候刺下的,为什么一点痛楚都没有,几人疯了一般,却是惧怕的跪在那儿不敢出声。

  这是人是鬼?

  “告诉南宫瑾,这些日子吃些好的,省得上路空着肚子!”

  她言毕,纵身一跃,从屋顶上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院子的人在浑身颤栗。

  七王府的人全部都撤离了,相府好似被血洗了一般,四处透着寂寥和肃杀!

  ……

  楚云轻回到七王府之后,查探了宋显儿的伤势,幸亏都是轻伤,不然她可能当场就剐了南宫瑾的人头!

  “轻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说你被烧死了?”

  宋显儿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石头落地。

  楚云轻也不知从哪儿说起,她柔声道:“阿娘,从今天起你便住在王府后院,这件事情,还是不与你说吧。”

  “是不是太后?”宋显儿面露异色,抓着楚云轻的手,“太后为什么要杀你,她……”

  “阿娘,您莫要担心,只是一场意外。”

  楚云轻宽慰道,怕宋显儿乱想,可她哪里知道,宋显儿身上藏了一个惊天秘密,她是害怕太后一旦知道楚云轻的真实身世,大夏怕是会闹翻了天。

  宋显儿侧躺在那儿:“好,但你要答应阿娘,从今往后不许再犯险。”

  “好,我答应阿娘。”楚云轻轻笑道。

  宋显儿枯瘦的手,揉了揉她的手腕,忽而瞥见雪魄珠上漆黑的烙印,她的眉头深深锁起。

  可她没有与楚云轻说,安生在王府休养。

  ……

  七王府后院设了阵法,寻常人压根闯不进来,所以凤晋衍才选择将他们留在这儿,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凤晋衍似乎很忙,白天不见踪影,到了晚上他才露面。

  回来时肩膀上多了一处匕首伤,身上还染了很浓的脂粉味,楚云轻鼻子尖,捏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王爷这是中了美人刀?”她往前走了一步,瞥见白衣破开的口子,里面那伤口,血已经凝了,伤痕泛着黑色,一瞧便是刀上有毒,“还是毒美人。”

  “过来。”凤晋衍沉声,眉头不展,长臂一捞将她带入怀中,身子压了过去,“为夫病了。”

  “你在别的女人哪儿弄得伤,凭什么要我帮你!”楚云轻急了,撒手也不是,不撒手又不解恨。

  这腻味的脂粉,快要她窒息了。

  “是杀手……”凤晋衍脚步虚晃,解释了一句,便耷拉在楚云轻的肩膀上,不愿意撒手。

  自家娘子身子软软的,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可比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好太多,他又不瞎!

  楚云轻一愣,这男人是在跟自己解释什么吗?

  她在在意什么,为什么一遇上凤晋衍的事儿,她的心便会乱,这几日相处,高冷王爷的人设完全崩塌,他凤晋衍不过是一头狼,而且是饿了二十多年的涩狼!

  她就这般情愿落入狼口,楚云轻脑子里过了一遍,乱糟糟的,但手上也没闲着。

  “墨泠,来,扶你家王爷回房。”她冲着不远处喊了一句,黑影从屋顶上落下来,墨泠往前走了一步。

  忽而瞥见凤晋衍使劲地冲他使眼色,墨泠左右为难。

  楚云轻撒手:“还不快些,一会儿毒侵入五脏六腑,看你家王爷怎么爽!”

  墨泠往前走了一步。

  “哎呦,头晕,站不稳。”凤晋衍死皮白赖,硬是要楚云轻带他回去。

  女人嫌麻烦,也懒得跟他纠缠,可回了房之后,楚云轻才彻底炸开锅,她咬牙,这毒不是解了么,在她面前演戏,是吗?

  凤晋衍瞥见楚云轻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下身一凉,便听到楚云轻柔声道:“这毒有些棘手,不过你碰上我了……”

  她勾唇浅笑,手下的金针已经刺了过去,凤晋衍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下半身僵硬地很。

  楚云轻笑了:“跟我耍诈呢,凤晋衍你还嫩些,等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痒不能挠,疼不能动了。”

  她狠声,三根银针落在腿上,男人酥麻难耐,额头泌出冷汗,一层层渗透衣裳。

  凤晋衍的眼眶流出一滴眼泪,他巴巴地看着楚云轻,好似在说:为夫错了……

  可女人压根不理会他,她嗤笑一声:“半个时辰,穴道自会解开,我先上街溜达一圈,顺便替你去那烟花之地报仇雪恨,别说我不疼你哦,夫君”

  她冲着凤晋衍魅惑一笑,收拾了形状,又换了一身扮相,化作身娇的病公子出了王府大门。

  此时坐在椅子上难以动弹的凤晋衍,黑了一张脸,她倒是好大的胆子,还敢去那烟花之地!

  简直气死他了!

  ……

  今日的帝都显得格外严峻,道路都被清空了,行人只得在两侧站着,连摆摊的小贩都没有。

  楚云轻刚出了朱雀大街,便听到人们议论。

  “瞧这仪仗,晟王就是晟王,连兄长的丧辰都不顾。”

  “不是进京奔丧么,怎么朝着春风十里去呢。”

  “你还不知道吧,咱们这位九王爷什么性子,风流倜傥,荒唐至极……”

  “都不要命了,妄议王爷,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听着这般议论,楚云轻倒是好奇,这位九王爷到底是何许人也,在七王爷丧制之期,居然还敢花天酒地,就不怕死吗?

  马车从路中间穿过,那是纯金打造的马车,极其奢华,飘起的轻纱帘幔之下,能瞧见那一身红衣的男人身侧卧着两个女子,画面一度十分香艳。

  果真是荒唐王爷呢,楚云轻蹙眉,视线落入那幽深的黑眸,心底起了一丝异样。

  她没理会,径直去了春风十里,凤晋衍身上的香味,她很熟悉,从前在京中摸索着来过一次风月之地,见过拢着面纱的花魁,她身上就有这般浓烈的香味。

  心底浓烈的疑虑要她务必一探这风月之地,若真是花魁白姬玉所为,那倒是有趣地很。

  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春风十里,今儿倒是不曾有人出来迎接,楚云轻佯装咳嗽几声,就听到里头传来笑声。

  凤亦晟坐在正中的位子,白姬玉一身轻纱,在台上翩翩起舞,水袖甩开,身姿妖娆,眉眼一抛,勾地那些个男人魂儿都没了。

  今夜是花魁白姬玉第一次陪客,照着春风十里的规矩,可不是出价越高越有可能,还得入了白姬玉的眼。

  这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哪个有白姬玉这般心性好。

  楚云轻寻了个地儿落座,瞧见凤亦晟眼珠子都要贴到女人身上,他仰头喝了一杯,大声喊道:“好果然是佳人娉婷,舞姿婀娜啊,本王有赏!”

  呵,色胚子!楚云轻翻了个白眼,暗自吐槽一句,这般荒唐至极的王爷,太后居然由着他胡来……

  “谢过九爷,今儿可是玉儿第一晚陪客,您算是来得及时了。”老鸨子喜笑颜开,脸上的肥肉一颤颤,眼珠子落在那金锭子上。

  凤亦晟爽朗一笑,招手:“过来,本王瞧瞧这名动京城的花魁。”

  “王爷,这不合规矩,玉儿要陪谁还得看她自个儿。”老鸨子低声道,怕扰了这位九爷的兴致,可在座的也有不少达官贵人商贾巨富,她可得罪不起。

  凤亦晟面色骤变:“放肆,本王看得上她,那是她白姬玉的福气!”

  台上的人停下舞蹈,缓步上前,嗤笑一句:“九爷抬爱,可今日是奴家第一晚,奴家定要好生抉择,这儿好些都是奴家的老主顾,谁也抹不开面儿,各位来捧场奴家自当感谢,不如今夜就让奴家放肆一场。”

  这女人就像是水做的一般,一颦一笑那般妩媚,入了人心。

  楚云轻要是男儿,估计也难把持地住,尤其那双眼睛,简直了。

  她坐得还不算靠近,却已经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更何况那些在前面的人。

  “奴家今儿就大胆一次。”

  底下一阵哄乱,楚云轻僵了一下,却见着那双纤细的手指,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就他了,公子生得俊俏,这般娇弱,奴家瞧一眼便深深的恋上了。”白姬玉捂着嘴,一副娇羞的模样。

  楚云轻嗑瓜子的手僵了,她本想参与拍卖,用七王府的钱接近白姬玉,可如今呢,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

  “玉儿,你怎生这般糊涂!”老鸨子咬牙,气得不行。

  放着那么多富贵主儿不要,偏生挑了根瘦竹竿,晚上可怎么行,瞧这公子弱不禁风,老鸨子心底焦灼。

  楚云轻佯装激动地咳嗽,捂着嘴:“小生多谢姑娘抬爱,可是小生……”

  “放肆!”凤亦晟身侧站着的小厮厉吼一声,“你这小子,居然敢抢九爷的人。”

  楚云轻身子一颤,满脸惧意。

  她越过那小厮,瞥见凤亦晟眼带笑意,玩味地瞧着她,那般盯着,就像是盯着猎物一般。

  凤亦晟端着酒杯往这边走,他递了一杯酒给楚云轻:“小公子,这般身子,也敢流连烟花之地,不怕被掏空?”

  他的大掌,狠狠的拍在楚云轻的身上,凤亦晟俯身过去,蓦地攥着楚云轻的肩膀。

  这男人的手还真大力!

  凤亦晟落在她的耳畔,轻声道:“姑娘,莫要淌这浑水,听我一句,不想死就赶紧走。”

  楚云轻身子一颤,与那黑眸对视一眼,这男人在说什么?

  “九爷说得什么话,在下为白姬玉而来,自然是能消得美人恩。”楚云轻莞尔,将肩膀上那只手攥了下来,她眉目一挑,“不劳你操心了。”

  两人凑得这般近,瞧着那样亲昵,四周唏嘘不已,看着九爷嘴角那慢慢放大的笑容。

  一个个还以为九爷看上这病公子了。

  “既然小公子这般说,本王也不扰了你的雅兴。”凤亦晟松开手,不与楚云轻争辩。

  老鸨子嗅到一股火药味儿,急忙上前赔笑:“春风十里还有别的姑娘……”

  “都给本王叫过来!”凤亦晟面带笑意,目送楚云轻和白姬玉的身影消失在二楼。

  而此时,楚云轻在辨别这股脂粉的味道,旁的姑娘脂粉味很腻,但是白姬玉身上却有一股很独特的味道,跟栀子很像,但不比栀子浓。

  白姬玉伸手,想去挽楚云轻的手,却不想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

  女子笑了一下:“这般生涩,还是个雏儿,小哥哥?”

  “唔……”楚云轻一副紧张的模样,跟着白姬玉入了那扇门。

  门合上的瞬间,那抹倩影忽而像是变了个人,楚云轻在白姬玉的眼底,探寻到了一股杀气。

  桌案上摆着一副白玉象棋,屋内熏香的味道很浓,熏得人头脑发胀,也难怪做这等生意的人,定要捏着男人的心。

  白姬玉落座,替她倒了一杯酒,她莞尔浅笑:“坐吧,说,你又是为何而来?”

  楚云轻蹙眉,不会这女人一眼就将她看穿了吧。

  “白姑娘说笑呢。”她嗤笑,半点不惧,接过她手里的杯盏,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这烟花之地果然名副其实,连酒里都加了上好的药,姑娘就这么害怕小生……不行?”

  “你绝非恩客,一、眼底没有半分欲念,甚至有些厌女,二、从阁下进春风十里,我就看出来,你目的不在我的身上,说吧,来做什么?”

  白姬玉笑言,说楚云轻替她解了围,她可以答应她一个条件。

  入春风十里的,可都是狠角色。

  “姑娘这般不怕得罪九王爷?”楚云轻低声道,“这春风十里来头可真不小呢。”

  “这与阁下无关,我只是不喜欢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奴家心有所属,怎么可能真的会去陪九爷?”白姬玉嗤笑,一想起那人,她的心越发不安。

  也只有他,才能配得上倾城天下的她。

  “我来此,是为了一个人。”楚云轻凝声,两人谈话间,忽而门被人一脚踹开,她还没有探寻到今晚凤晋衍来没来过这儿,那该死的荒唐王爷就这般直剌剌地进来了。

  凤亦晟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蛮横地提着楚云轻的衣领子往外拽。

  “本王看上的人,哪里容地得旁人尝鲜?”他扯了楚云轻,“小子,识相的话,就滚!”

  “九爷,这儿是谁的地盘,不需要奴家提醒你了吧!”

  白姬玉清冷的笑,又将楚云轻拽了过去。

  此番热闹地很,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两人在争夺楚云轻呢。

  女人冷声道:“都撒手,不然别怪我……”

  病怏怏的小公子,眼底满是杀气,引得围栏周遭那些青楼女子眼前一亮,其实病弱一些的人,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就这小公子,与九王爷站在一块儿,一点都不输。

  “你是刺猬么,这样扎人,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傲小子。”凤亦晟将人一把拽了进去,三人进门,他将门关上,也不管楚云轻是不是在这儿。

  凤亦晟面色骤变,他冷声道熬:“虞儿,半月前在我晟王府可是巴着上我的床榻,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京中花魁白姬玉,让我好找!”

  白姬玉面色一沉,本还含春带笑的脸刹那间凝结:“九爷在胡说什么呢?”

  刺啦——

  白姬玉的轻纱被扯下一段,九爷压了过去,这般姿势,楚云轻瞧着颇为火热。

  “你背上的蝶骨,我不错记错,虞儿,究竟是何人派你潜入本王的府邸?”凤亦晟笑得阴狠。

  楚云轻只瞧了一眼,心底便清楚,什么荒唐王爷不过是伪装,看这架势,不像是个风流公子倒是心机深得很。

  她转身要走,背后响起一道声音:“姑娘着急着走吗,不等着事情办完,你不是找白姬玉吗?”

  楚云轻脊背一凉,她咬牙:“九爷有事先请,我呢,小命要紧,先走一步。”

  “春风十里外面设下埋伏,你能活着走出去,本王就不姓凤?”九王爷寒声。

  楚云轻愣了一下,她心底倒是想问问这话是真是假,她倒是没什么压力突围,就怕被这九爷缠上。

  她被迫坐在桌案旁边,百无聊赖地摆弄棋盘,两人那姿势变了,这回越发暧昧,楚云轻慌忙移开视线。

  凤晋衍身上的香味与这花魁一样,可这花魁有能力近他的身,并且重伤他么?

  显然是不能的。

  白姬玉连凤亦晟都打不过,被他狠狠的压着,这姿势,腰都得断吧。

  “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凤亦晟满面怒气,“本王最恨被人骗了,尤其是被女人。”

  他的手挑起白姬玉的下巴:“这细嫩的皮肤,倒是可惜了,若是将你丢入蛇窟,被那百蛇撕咬不知道是何感觉?”

  “九爷说笑呢,奴家一直在京城,什么时候去过晟王府?”白姬玉身子一颤,那男人的手指落在她的背上,慢慢勾勒那纹身。

  楚云轻余光瞥见一切,极其火热,她的手在下棋落子儿。

  “不说也罢,本王已经跟老鸨子说了,将你带回去。”凤亦晟冷声道,“反正本王这阵子都得在京中,皇兄忌辰,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九爷!”白姬玉吓着了,花容失色。

  男人猛地松手,女人摔在地上,疼得很,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凤亦晟往楚云轻这边儿来,他轻声道:“姑娘还真是好本事,玲珑棋局眨眼之间便破了。”

  “岂敢岂敢,王爷留在下,是为了听这些?”楚云轻愣神,一副狗腿的表情,理智告诉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得装着。

  将一切都隐藏起来。

  “她的事情告一段落,那么你呢?”凤亦晟伸手,一下子扯开楚云轻的束带。

  墨发垂落,将那张病容衬托地越发美,男人抓着她的头发,将其攥在掌心里:“说吧,你是她的同伙呢,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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