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上的是阿轲。

  温素灵如她自己所说,精通用毒,没有放不倒的暗卫,身手无敌的阿轲却总是会忘。

  宋长臻奔了过去,却未能跑到跟前,雷鸣电闪间,有人影突袭,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扼住了他的下颌,将他高高提起,抵在了墙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本王警告过你的。”男人冷漠的声音如冰山上的寒风刀刃,划破沉静的夜色,扎进人心。

  “柴彧!”宋长臻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呼吸困难,面色涨红。“姐姐呢?”

  “你姐姐早就死了,想下去见她吗?”柴彧的手又继续用力,宋长臻一双凤眼已然翻白,停了几息,柴彧才松手,任由他顺墙滑倒在地上。

  宋长臻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却仍然质问,“你将我姐姐怎么样了!”

  “皇帝陛下问过自己将她怎么样了?”高大冷漠的男人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仿佛在看某件陈年旧物,“本王将她归还给你,可不是让你欺她骗她伤她的,皇帝陛下既做不到,本王的人本王自己带走。”

  “不可以!”宋长臻挣扎着坐起,扶墙站起,“姐姐哪里也不会去的。”

  “留在这里被你继续利用吗?将身体和灵魂都掏空?你凭什么?”柴彧欺身质问,眼眸中的怒火红过这夜里所有的灯火,高大的身体像天石坠落,随时都能将人砸的粉身碎骨。

  “你又知道什么!”宋长臻毫无惧怕,挺直了身板,嘴角满是讥笑,“你以为你又是谁?柴公子这么快就忘记自己当初为何来小秦国了吗?是谁为了区区爆珠就愿意以身相许,结了姻缘的?怎么,这次听说有更好的东西了所以又来了?可是你打算又用什么换?挟持朕的姐姐吗?”

  “她是本王的人,本王不会如秦皇陛下一样愚蠢。”柴彧不为他的讥讽所动,目光更像看一只可怜虫,“你以为全天下只有你小秦国会做火药?”

  “你什么意思?”宋长臻后背一阵寒凉。

  “自己守不住的东西就不要轻易做出来。秦皇陛下在这弹丸之地,消息闭塞,自是不懂什么叫天外有天的。”

  “你把话说清楚!还有谁在做火药?”

  “这半年时间秦皇陛下励精图治,钻研火器,不看外面的天地,也不看自己身边的人,溜了毒蛇回洞都没察觉,陛下还想会豺狼虎豹,可笑至极!”柴彧丢给他一截残棒,眼中的可怜已经散去,更多的是厌恶,不管是如何智慧无双的人,一旦有惧,有贪,都会变的丑陋不堪。

  金色的残棒于宋长臻更像一柄厉刃,那是他亲赐给长信道长的金浮尘残物,当初长姐驻留周山岛的时候,他回禀自己曾对公主不敬,不想让公主看着自己生厌,自请搬离了原来驻所,在山的另一边继续改造自己的爆珠。

  宋长臻曾下令岛上人无旨不得离岛,可长信有两柄圣赐之物,完全有办法离岛!

  “长信道长人在何处?”

  “人本王已经截下了,消息传出去了多少秦皇陛下自己觉得呢?”柴彧已经过了最愤怒的时候,此刻看着小皇帝的狼狈样子连冷漠都多余,“你根本不知道你将她置于什么样的险地!”

  长信道长研究爆珠数年也不得正果,却是亲眼看到宋云禾做出手弹的威力,更目睹了蒸汽船的改造,煤矿开采使用,这其中任何一件事都可以成为掌权者的助力,他即使都不会,可只要他将消息传到了有心人那里,宋云禾就已经变成了一件工具,得之可得天下的工具!

  “她初来乍到,不谙世事,视你为血脉至亲,你本当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可你先选择了如何保护你的江山,如今,你护不住她,也护不住江山,陛下有何颜面面对她?”柴彧诛心之问。

  宋长臻握着半截残物,手指发白,面色青白之间更显狰狞,“朕护得住江山,也护得住姐姐,你哪也别想带她去!居心叵测之人休想染指我秦国任何一寸疆土!”

  “陛下既然还有如此雄心,就不要在此处浪费时间,起驾吧。”

  “你将姐姐还给我!”宋长臻大叫。

  “不可能。”柴彧淡淡。

  “还给我!”宋长臻气极,像一个撒泼的孩子,手握残棍就刺了过去。

  柴彧后退,挥手,将棍子打掉,“看来陛下的心智还不甚灵光,本王就再教教你!”

  宋长臻的武功看遍秦国与九州内陆同龄中人都能算实制名归的头名,可柴彧年长八岁,又久经杀伐,内力和功法都毫不逊色,又心思清明沉着,必然更具优势。

  俩人赤手空拳,你来我往的又在院子里打了半个多时辰,宋长臻的头发散着,嘴角血丝,衣服下的隐伤更是动则肉痛,反观柴彧除了几缕头发丝拂乱外,却仍然是一副风清云淡模样。

  “陛下可是明心开智了?”

  宋长臻不答,反而解了长袍外衣,挽起衣袖,绑了裤腿,“再来!”

  柴彧挑了挑眉,脱了外袍,“来。”

  俩人又是一场恶战,一直打到天近将明方停,宋长臻精疲力尽靠墙坐着,柴彧倚在一旁,只有些微微喘息。

  “再过几年,朕肯定能打得过你。”宋长臻说话都累的拖长音。

  “再过几年,秦皇陛下还活着,再说不晚。”

  “你!”宋长臻气的咬牙,半讽回击道,“朕是万岁,倒是你,不过亲王,能活多久?”

  “尽力,比所有人都活的久。”

  宋长臻微怔,抬眼看去,淡漠的男人抬头目视着远方,沉静又悠长,如岁月静逝。

  他们都是被这世间遗弃又眷顾的人,生来尊贵无双,却又非登顶必亡。

  “莫要现在带姐姐走。”宋长臻低声请求。

  “由不得你决定。”

  “你!”

  “本王也不会代她决定,由她自己决定。”

  宋云禾一觉睡到了太阳高照,整夜沉长又无梦,以至于刚睁开眼时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看着头顶的纱缦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这会不在宫里。

  昨天温素灵不光没遣她回去,反而还带她去逛了一圈后山,说是帮忙挖草药,其实更多时候是她带着灵雀在打野鸡追兔子,沾染了一身毛草,也只捉了一只小锦鸡,回来还舍不得吃,剪了翅膀上的毛养在院子里。

  温素灵看得连连摇头,说她自己不能飞便连只会飞的鸡都羡慕嫉妒,她开始没明白,后来灵雀气不过和她拌嘴,她才反应过来。

  她自己原来就是这样被眷养的,可是毛已经剪了,也放生不了。

  温素灵说,直接吃了,扑腾的脏乱心烦。

  灵蝉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大笼子关好。

  温素灵看的更是啧啧摇头,灵雀差点没和她打起来。

  宋云禾自己笑的不行,她自己没那么介意的,所以小锦鸡就还是那样关在笼子里养在了院子里,她还想着或许早上会被鸡打鸣的声音唤醒呢。

  结果吃饱喝足泡个热水澡,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真是幸福。

  房间里没人,小窗都支着缝,阳光和梅香都漫进了屋里,宋云禾叫了灵雀灵蝉也都没人应声出现,房间里很静,院子里似乎也很静,宋云禾伸了懒腰穿着一身睡衣下了床。

  打开房门屋外的阳光更明亮温明,扑面的梅香更让人通身舒畅,宋云禾闭着眼再次全身舒展的沐浴其中,这也是珍贵的大自然的力量,真让人沉醉。

  “公主殿下,这是在晾晒衣服还是准备展翅飞走?”轻轻浅浅的调侃声像轻风一样拂到了耳边,宋云禾咻的睁开了眼。

  风华无双的男人除去了往常的黑色,一身银雪长袍静静的站在庭院之中,逆着光的周身似有淡淡的金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她从未见过的似笑非笑。

  那姿态像极了某种等待终于看到了结果。

  宋云禾有瞬间的失神,然后脑袋里嗡嗡作响归于空白的平静,站在原地像一尊蜡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睛也不眨。

  柴彧看着傻愣的小姑娘,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能再次见到这样的眼神也不枉费他大费周折的来一敞。

  “公主殿下,不冷吗?”柴彧轻声提醒道,小姑娘穿着一身白绒细毛的奇怪衣服,光着脚踝穿着一双同样白绒的奇怪鞋子,从曾经的幼猫崽变成了呆软的小兔子,可爱又可亲,让人心都能跟着柔软起来。

  “嗯?”宋云禾终于回过神来,顺着他的眼神低头打量自己全身上下,两秒后尖叫的跑回了屋。

  昨天在山里看着兔子可爱,所以买了一套类似的睡衣加鞋子,第一次穿,谁想会见到柴彧!

  第一次见面他还劝戒她要男女有别,现在这样,他是不是更得误会自己轻浮了?

  宋云禾第一次恼怒双胞胎姐妹不在自己身边,衣服换好了,这头发怎么梳啊!扎马尾和披头发之中,宋云禾选了后者。

  “你怎么在这里?”宋云禾倚着自己的房门,远远的问院中人。

  柴彧手里拿着一小瓷鱼食,喂鱼的动作优雅又贵气,风轻云淡的说,“来回答公主的问题。”

  “我何时有问你问题?”宋云禾奇怪。

  “原来公主的信,只是随口一问的吗?”柴彧抬头疑惑的问,随即便有些失落的样子,“本王还以为那是公主的求助信,原是会错了意。”

  宋云禾讪讪,不知做何解释,写信的那一刻的心情,似乎是想他可以开导自己的情绪的,同样是知晓自己秘密的人,一次又一次劝诫自己的人,或许他能懂自己那一刻的失意。

  可是,他真的出现,又仿佛是自己太过娇情。那本是她自己的错。他们之间似乎还没有可以分担情绪的情份。

  “谢谢你,我现在已经好了。”斟酌了一下,宋云禾只会说这几个字。

  柴彧定定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又开始喂鱼,嘴里的话不咸不淡,“为什么不觉得这是假话?本王是来谈新的合作的,听说秦皇陛下有了更好的武器。”

  宋云禾怔了怔,低头,靠在门上玩手指,只轻轻应了声,“哦。”

  柴彧未再出声,清闲惬意的继续喂着缸里的鱼,宋云禾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俩人都静静的,浑然如一幅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柴彧的鱼食终于没有了,取了一方手帕擦手,然后看着宋云禾道,“过来。”

  宋云禾抬眼看他,眼中是不确定的神色。

  柴彧便又招了招手,“来。”

  宋云禾一脸疑惑的走到他面前,他低着头注视着她。

  曾经的干瘦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了一株新绿,未来可期的不知是树还是花,总归都应该长在阳光下,而不是躲在某处静待一个逝去的结果。

  “长高了个子,脑子还是一根筋的不聪明。”他轻轻的说,声音却好听的让人从耳朵一直痒到心尖上。

  宋云禾莫名的脑门发热脸发红,张嘴想说话,可一抬头就被他修长的手指弹了额头,“脏死了,去洗脸。”

  宋云禾回过神来脸红的更厉害,恼羞成怒,是谁一早堵在院子里让她没法洗簌的!

  双手握着拳头想打人,人却已经走的没了踪影!

  “灵蝉!灵雀!”宋云禾跺着脚大叫。

  宋云禾洗簌完东西也没吃,就带着人回宫了,灵蝉和灵雀都面有愧色,不敢多言,昨天夜里院子里的人都被放倒了,好在公主没事,要有个万一真是万死都弥补不了。

  温素灵没有跟着回宫,所以宋云禾气乎乎的一口气吃了许多凉果和荤食,最后一口无名气还是闷在胸中不上不下,于是,又开了一坛果酒。

  等到宋长臻到的时候,她已经脸颊坨红,双眼水润又迷离的微醺模样了。

  “再厉害的武器也是我先做出来的,居然还说我不聪明!”宋云禾抱怨着,“以貌取人的才是笨蛋!”

  “姐姐蕙质兰心,七窍玲珑,又美又聪明,世间没人能比。”宋长臻忙顺着话夸赞道。

  宋云禾醉眼朦胧的看着他,面色嫌弃,“你现在说瞎话的本领,又进步了?”

  宋长臻低笑,“在我眼里,姐姐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贵,每个字都真真的。”

  “哼!”宋云禾不屑,爬在桌子上,双手垫着下巴,眼皮在打架,嘴里还继续唠叨,“我也可以变的前凸后翘,美丽妖娆,可那样我就不是我了啊。如果改变了基因,我们就不算是血亲了,那真的姐姐没有了,长臻怎么办?长臻一定会伤心死的,是不是?”

  宋长臻微微有些僵硬,原来,就连身体的血脉也是能改变的吗?

  “天下的美人可以有许多,可是长臻只有一个,姐姐也只有一个!他芝兰玉树自配佳人,本公主还颖悟绝伦有良人呢!”

  “姐姐这些胡话该是写下来让你签字画押的。”宋长臻低语。

  抬眼再看,趴着的人已经呼呼睡了过去。

  宋长臻怔然的看了许久,眼神复杂起伏如海面浪花拍打着礁石,日落月升般的汹涌,最后归于平静。

  宋云禾酒醒后温素灵还没回宫,心里难免有些在意,又跑去御书房找宋长臻,太监通报后请了她入殿,结果发现,陆机年和另外不认识的两位大臣,以及柴彧都在。

  这显然是在谈国家大事,宋云禾想退已经来不及了。

  “本宫不知陛下正在议事,望陛下怒罪。”宋云禾行礼告罪,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人前的礼数她已经很周全了。

  “皇姐不来朕也是要着人去请的,眼下正好。”宋长臻免了她的礼,赐了上坐。

  “所谓何事?”宋云禾问。

  “陆卿。”宋长臻唤了陆机年回话。

  原来,早在夏末之时,柴彧就按双方的约定将福州的港口修好,秦国内部剩余的粮食几乎都运出卖给了柴彧,此次柴彧前来,真正要谈的是秦国内其它物种的买卖,但陆机年上报的物种中有一些柴彧并未见识过,就连秦国自己人也是刚食用,他不愿贸然接受。

  可是于陆机年来说,新物种如果不能第一时间推广卖出,对百姓的积极性必有打击,对后续新政策的推动十分不利。

  所以,需要秦元公主的建议,毕竟新物种是宋云禾一人确认的,详细的信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对柴公子来说,这确实存在风险。”宋云禾神色肃目,认同柴彧的拒绝,身为上位者肩负的是更多人的财产和人身安全,但这个时代的东西又不能出具证书和说明,只能靠人身硬性检测,“或许,我们可以去到内陆开店吗?”

  “皇姐所说的开店是用来卖这些东西?这与柴公子卖有何不同?”

  “自然大不相同。”宋云禾认真道,“没有任何一个吃进嘴里的东西可以保证永远不出意外。柴公子树大招风,如果有心人想做文章,肯定能找到办法。这样毁的就是整个产业链。但如果只是一个小店自己卖,有问题也会是小问题,解决的好就是扩大知名度,便是解决的不好,也有后路,不惧风险的。”

  “可是开店的量,短期内无法推动秦国内的种植,也带动不了银两的流通。”陆机年更担忧的是眼前。

  “这必然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且带动国内百姓积极性的不是一直都是‘回归故土’这个信念吗?如果,有更直接的方法让他们在内陆做买卖,不是更有动力?”宋云禾转头去看宋长臻,“陛下也很想到那片土地上去看一看的吧?”

  “老臣认为,公主殿下所说,倒不失一个与内陆联通的理由。”另一个长胡子大人撸着自己的花白胡子老神哉哉的表示赞同。

  宋长臻深思几息,目光看向了一直静默的柴彧,“柴公子,意下如何?”

  “秦国几百年都未与内陆建交,内陆诸国可是陛下想去开店就能开店的地方?”柴彧不答反问。

  宋长臻一时不知如何决策,宋云禾看他的神色有些奇怪,以为他在为难火药之事,自己替他开了口,“那便建交啊。”

  这一年秦国军事上的改变已经翻天覆地,再不是那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尴尬境地,汪洋大海,只要做好了海上防御,自保是绰绰有余的。

  不管宋长臻以后是选择是什么样的,与内陆建交都是必然的事情,互通有无这样的契机,再简单正常不过了。

  御书房内一时沉静,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时机,但皇帝陛下少有的不决断,必然是事有蹊跷,便都不敢再妄言。

  “此事再议,陆卿,你们先下去吧。”宋长臻挥了挥手,示意几位大臣走人。

  柴彧未动,宋云禾满是疑问,宋长臻一脸苦笑,“长姐,我又做错事了。”

  宋云禾眨眼,什么错事能影响到政治建交,“你又杀了什么不得了的人吗?”

  宋长臻哭笑不得,抬手就想拍她,柴彧冷声提醒道,“陛下还是早点与公主交代清楚的好。”

  宋长臻失意的垂下手,看着宋云禾越加困惑的样子,不得不将长信道长背离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说个清楚。

  “眼下传出什么的消息有多少尚未可知,但我们却不得不防,一旦与内陆正式建交就等于将长姐曝光在明处,太过危险,所以,此时不是建交的好时机。”

  “我怎么会曝光在明处?这世上见过我真人的有几个?我便是站在那些当权者面前,他也不认识我是谁的啊,我一点也不怕,你要怕什么?”宋云禾有些不以为意,得到她就可以得到她掌握的技术以至于得到统一天下的武力,虽然听起来危机四伏,可是这个时代的信息传递缓慢又粗陋,不自报家名,谁知道谁是谁?

  “公主殿下以为世上之人都是靠脸识人的吗?”柴彧已经深知了她的天真,却也没想她还能更进一步,“只要他们知道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们都会找出来,不计较花多大的代价,错杀多少人,直到找到你,你明白吗?”

  “那既然他们总是要找到我的,就算不建交他们也总会找来,那就更不应该将这件事做为选择项。”

  “至少会增加他们寻找的难度,延缓时间让我们可以找到对策。”宋长臻道。

  “但代价是整个秦国经济的发展?”宋云禾无法认同这样的选择,“长臻,我们给了秦国人民更自由更广阔天地的希望,不能因为尚未确定的事情就又折断,你无法与人解释,这是动摇民心的事情。”

  他们不能点燃了人的梦想又亲手将其破灭,这不符合她曾经被改写的基因程序。

  “公主的态度虽然坚决,但无法说服本王。”柴彧的语气虽平淡,但态度很明显是不退让的。

  “这是我们秦国之事,为何需要说服你?与你何干?”宋云禾一时莫名。

  “秦国之事与本王无关,你的生死却与本王有关。”

  “我的生死与你有关是基于我们之间的婚约成立,基于我们双方合作的不变。”宋云禾就事论事。

  柴彧却微微冷了脸,一双黑眸直视着她,问道,“公主这话的意思,想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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