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内此刻没了声响,白杨方才的推断**不离十,那三人听后也皆大吃一惊。可那囚犯所言也确实问住了白杨,刚过去不久的夜里,白杨与其同僚也未知晓究竟天道与眼前这几人的允诺是什么。

  白杨正欲开口时便有牢中侍卫前来传话,说静江王已知晓白杨来提审要犯,前来与白杨商讨案情,且此刻已到了牢门口。白杨闻得静江王已到,吩咐侍卫严加看管三人后,便出了死牢。白杨此时还陷在方才那人的发问当中,究竟这些峒寨叛逆被天道的何种条件给蛊惑了?

  还在思索当中,白杨已到了天井处。此刻日头已高,薄云已被日光撑散。白杨转头才看到静江王与五六个侍卫军已在左边房舍中的大堂内等候,白杨立马上前拜会。静江王示意免礼后便道:“白统领辛苦,想来昨夜几位统领还一直在商议此案。”白杨道:“王爷明察。”随后白杨将昨夜李德飞回归,众人商议之事尽皆告知静江王。

  静江王点头,道:“我大内又一名统领脱困,此事甚好。只是刘太医这......昨夜本王已宣了这静江府最好的郎中诊治,今晨仍还未醒......”静江王欲言又止。白杨见静江王未有继续开口,便也不好继续追问。从静江王言语中也不难猜测刘太医想来已是凶多吉少。白杨又将方才审问之事细细告知静江王。

  静江王抚摸了自己手腕包扎的伤口,道:“这天道如此凶狠奸诈,而这几个峒寨年轻人却还在与虎谋皮,如今害人害己也算自食恶果。若说天道允诺过什么,此刻还需深究吗?”

  白杨道:“这天道在峒寨蛊惑人心,想来是为了两件事,一就是这峒寨河水,二则是引我大内中人入寨袭击。若不细知个中原委,我等便很难知晓天道接下来如何行事。天道于去年开春便在西北、东南各州府相继发案,且与之前所出画册所言无差。虽我大内与各方官员破了这两桩奇案,处决贼首,可没想到就如此过了一年,天道又卷土重来,且种种迹象又与之前画册所画之事吻合。这次并非只有天道一路人马至此,若我等能在此悉数歼灭这些叛逆,天道定会元气大伤,若还能顺藤摸瓜,一举击毁天道,抓出幕后元凶,江湖与朝廷便都可得太平。可如今我等所知晓天道之事甚少,根本摸不清天道所为,如此只能一路被动处于下风。天道对峒寨叛逆的允诺倒是不必深究,可就怕牢中人有所保留,所言非实。”

  “本王素闻这黔东南峒寨寨河为寨中命脉,寨河两旁可育灵草奇药,天道此行先是毁了这河水,后又将河水复原。白统领所言,这是为了引大内来此,如此推断虽合常理,可这河水黑了的日子里为何有天道之人要驻扎在河畔

  ,且我等率兵入寨之后,河畔又空无一人为何留下了这些帐篷?难道是天道疑兵之计?可若说是疑兵之计,却也说不通啊。”静江王道。

  白杨点点头,道:“那河水先是一声爆炸伤了我军,随后军士们便又遭怪虫侵袭,若没有那些军帐,也许那些怪虫能伤我更多军士,若以天道中人行事之缜密,既算准了能伏击到我等,为何又会遗漏这些寨河旁的帐篷?”

  静江王与白杨皆止住了话语,方才静江王所言却为一处疑点。这些空帐篷似乎与之前处处算计到大内的天道格格不入。静江王与白杨沉思之际,便有侍卫前来传信,说县衙内已备好午饭,请静江王与白杨回县衙享用。

  “只说来此与白统领商讨案情,没承想却快到晌午了。”静江王抬头一望天空,此时日头已快爬到空中顶端,便道:“白统领,此时都快至午时二刻,不如白统领先与本王到衙门中用过午饭再议此案。”白杨自然应了下来,一众人在那传信侍卫引路下便到了县衙。

  午饭过后,白杨便拜别静江王上山与众统领议案,静江王差一队人马送饭食上山犒劳军士,白杨与之一同前往。只说白杨率领军士出了衙门,驱马离开县衙,走了约莫半刻便遇上一男子推着一板车,那板车上躺着一孕妇,疼痛难忍却又不敢翻滚。那男子推着车在路上与军队相遇,白杨叫停了军队。那男子见到如此多军士与自己相向而来,有些慌乱,停住了板车不知所措。

  白杨见状便想到是孕妇难产要进城生育,可眼下为多事之秋,白杨又想到在陇北山时有天道中人假扮孕妇逃离,出于谨慎,便差左骑前去询问。左骑上前问那男子从何处而来,前往何处,那男子见到躺在板车上的孕妇,急匆匆道:“诸位大人,小人是这城中人,在城外经营马店,今日内子腹痛,想是要生产了,小人这才将内子送往城中就医。望大人们开出一条道路,保内子与腹中胎儿一命啊。”

  左骑上前回话,白杨驱马走近,才见得那女子便是前几日白杨等人在山中所遇到的那对夫妻,白杨细看那女子此刻已疼得额头冒汗,且似乎裙角处已渗了血,想来腹中孩子已是出生在即,此刻就算军队开道,到了城中找到医师,恐也来不及了,若有偏差,想来还会一尸两命。白杨下马到车旁道:“这位小哥,此刻我军就算让了道,这到城中想来也难保住胎儿,不如让我差人助尊夫人生产。”

  “这......”那男子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想来城中医药馆的医师会差产婆来接生,眼前军中皆是男兵,若要接生,恐有诸多不妥。白杨道:“我通晓些医道,也闻得人说这接生之法,不如我差军中人士背对你夫妻二人

  围成圈,你与尊夫人在圈内,你便可在这道路上为你夫人接生。我在这人圈外告知你如何接生便好,且我军中有热水,丝布等器具,这些足以助你与你夫人接生,小哥意下如何?”

  那男子看到板车上的妻子疼得着实难受,且那女子也言道:“你就听这位大人所言,快为我接生......想去医馆确实太远了......”

  “小民代妻小多谢大人之恩——”那男子便应允下来。言罢,白杨便差伙头军打出一桶热水,随后自己取了火折子点火,差兵士取一把干净匕首放于火上烘烤,此刻所有军士已背对围成圈,夫妻二人已在人群中,白杨靠近人群,将热水递进去,又将匕首与干净的布匹送与那男子后,便开始口头告知那男子该如何做。这男子也算得个手巧心细之人,按部就班未有出错。日头此刻很盛,那男子半跪在路上忙碌额头与脖颈上皆有汗珠。白杨仍在圈外告知那男子该如何做,那男子按着白杨所言细细处置,未有放半点松,其妻子的哭喊声愈发大起来,一声婴儿啼哭后,其妻子已生下腹中孩儿。

  那男子松了口气,为其妻子盖上衣衫后。便抱起那孩儿,仔细一看是个女婴,只说这婴孩长得清秀,虽身上头上湿漉漉的且还在啼哭,可五官看去十分玲珑,那男子做了襁褓后出了人群向白杨跪去,感激泪流道:“小民谢大人接生之恩——”

  白杨立马搀扶起那男子,道:“小哥不必言谢,尊夫人此刻气血极虚,还需送到城中医馆调养,你的孩儿刚出世也需些食补,快快去城中吧。”

  说罢,白杨便让军士们让了道,男子将母女安置在板车上便匆匆往城中赶去。白杨等人随即便继续往峒寨前进,又行了约莫三里,便到了一处集镇,白杨看到这集镇中民众稀少,此刻正午将至,想来大多百姓都在歇息,白杨便吩咐手下轻缓行军,不可惊扰到镇中百姓。集镇不大,就算放缓了行军,约莫二百步便能走出集镇往峒寨山下的汉人寨中去。汉人村寨离此集镇不到十五里,集镇中有零星几家马店,从峒寨下来县城做生意或是谋个城中差事中的人大都会选这集镇的马店歇脚投宿,汉人村寨也会有人吃些饭食向城中赶路。

  白杨看到这些马店此刻都紧闭着门,便想到了方才的那对夫妻,心中想这对夫妻今日想来是赚不到钱了。本来这黔东南中百姓虽说清贫,可日子过得还算舒心,可天道一来想来便会完全打破这份宁静,官军与天道一战,惊扰百姓已成定局,想到这白杨心中不免一声嗟叹。军众就要穿过集镇中时白杨却又想起什么——为何今日所有马店都未有开门?且到集镇中后一直是这些人,似乎人未有走动。白杨这才

  感到不妥,立马止住了行军。大喝一声“戒备——”

  果真从集镇房屋中涌出了大批蒙面刀客,方才镇中的百姓也瞬时围过来,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银蛇甲的首领。

  白杨道:“东瀛小儿,上次尔等寨河伏击我大内中人,如今又在此拦截我官军,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银蛇甲首领道:“统领的话振聋发聩,可今日我不想与统领辩论,你不识时务,天道已不容你,这集镇,便是尔等葬身之地了。”

  “且不说你这些虾兵蟹将能否是我官军对手,这里离下一处城池不过十余里地,你等敢此下杀手,这如意算盘打好了?”白杨道。

  银蛇甲首领道:“我等能在这集镇中静候,就能让尔等再也搬不了救兵。”

  “口口声声说盛世青天,替天行道的天道,竟在此掳走无辜百姓,强占百姓屋舍。还说我朝廷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究竟不知是谁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白杨道。

  “统领若不知其中原委,怎可胡乱猜测,今日这些围住尔等的人中,有不少可是这镇中的青年。”银蛇甲首领道。

  白杨道:“你等天道为何狠心至此?若不满朝廷,自己造反便是,拉上无辜之人,简直该死——”说罢,佩剑已缓缓出鞘,这佩剑是静江王方才在府中所赐,曾也是静江王佩剑之一,白杨使着称手便做了佩剑。

  如此,两拨人便又杀将起来,送饭食的伙头军有二十余人,根本不擅战场厮杀。真正的侍卫军人除白杨所带的三十人外,静江王只额外配予了十人,对方的青壮年约莫有八十人,皆做亡命之徒刀砍斧劈,官军一时间占不了上风。

  那银蛇甲首领与白杨争斗起来,称手剑在手,白杨的剑法使得便多了几分威力,剑风阵阵,剑气频出,不过二十回合便将银蛇甲首领的短刀震出其手中。那银蛇甲首领脱了外袍,一把挥向白杨,外袍一时间涌向白杨,白杨几式剑法便将那外袍拆得七零八落。只见此刻银蛇甲首领如那夜伏击白杨等人一般,化作银蛇攻来,原那银蛇铠甲一直在其身上,只作后背一甩便可满布整个身后。

  其化作蛇与白杨交斗几个回合,将白杨逼到厮杀人群当中。白杨一式剑划过,在那铠甲下滑下深深一道划痕,可侵入那银蛇甲首领体内的内力却弱了许多。白杨与侍卫军此刻被那些亡命刀客围住,伙头军此刻已所剩无几,侍卫军也有所伤亡,那些刀客的尸体此刻也是横七竖八。

  白杨几剑杀过,便又有几个亡命徒倒下,如此杀了四五剑,那些人便不敢靠近。白杨道:“不知尔等是否是这集镇中人,若是天道威胁尔等,尔等此刻放下武器,弃暗投明,我可保尔等不死。”

  那

  些青年一时间不敢上前,有人望向银蛇甲首领,银蛇甲首领道:“想想尔等的家人是被何人所害,尔等此刻怎可还能轻信其言?”

  “若尔等有冤屈,尽管向我说来,何故听信谗言?”白杨道。

  银蛇甲首领道:“今日尔等来此,就不该有犹豫,若还受他们蛊惑,尔等还会与你们家人一般,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

  青年们此刻也未有犹豫,拼命与白杨等人厮杀,白杨未想杀这些无辜之人,便使剑作挡,奈何那些青年皆已亡命之招进攻,一时间又伤了些军士,杀了十余个侍卫军,眼下白杨左右已不剩多少侍卫军。一名军士便道:“大人招招留情,他们却式式杀手,大人何故不顾手下性命?”

  白杨一剑架住那些乱刀,运足内力一招将那些青年震得退了七八步,这一式白杨已使足了劲道,将包围圈冲破了小口,便道:“兄弟们,撤——”

  军士们随着白杨随着小口杀去,那银蛇甲首领此刻一跃,跃到了路旁的屋舍,又从那银蛇铠甲尾部拿出两杆令旗挥舞,只说那令旗舞动起来,那群青年便规律地将白杨等人包围,且招式也如同听了旗令一般,一时间这包围圈竟是铜墙铁壁,纵使白杨的剑气很足,也无法将这些青年震倒。

  侍卫军又倒下了两个,白杨此刻握剑的手愈发紧了,人群又有声音,道:“大人——若此刻再仁慈,我等恐会悉数葬身于此啊——”

  白杨一声大嗥——若自己手下都没了命,自己又该向谁交待?此刻的白杨杀招一起,便有四五个青年倒在血泊中,侍卫军随着白杨一同杀向一方。白杨的剑法愈发狠起来,青年虽亡命,可怎挡得住白杨的剑式。这凶狠对凶狠,换来的便是血流不止,白杨的肩虽被砍了一刀,可此刻他已带着剩余侍卫军将那些青年悉数杀死。

  正欲上马奔逃时,只见那银蛇甲首领跃下屋顶,身形一所,整个铠甲如一条银蛇一般,向那些马匹奔去。那银蛇在空中一跃,尾部一扫便将几个侍卫军扫下马来,蛇尾随即卷上去,扼住一个侍卫军喉部。白杨见状立马止住了马匹,道:“你——”

  银蛇甲首领道:“此刻统领的内力已耗了大半,若你留下兵器,我便放你手下,若你等要上山报信,就休怪我伤他性命了。”

  白杨正欲说话,看到那军士使着仅有的力似乎想摇头,白杨的手攥着缰绳,另一只手便搭在了剑柄上,眼下只剩了十二侍卫军,被眼前这人一式扫倒三人,活捉一人,那八人还在马上,只见其中一人喊道:“兄弟莫慌,大哥来救你——”说罢,拔了刀便向银蛇甲首领杀去,只见那银蛇甲首领尾部一松,将所擒之人滚出,顺势一打将那侍卫军直接击落下马

  ,头颅着地后便再难起来。

  那被放出的侍卫军见状大喊,道:“哥——”喊声一毕,便抄起刀砍向那银蛇甲首领,只见那首领瞬间又所起蜷缩其身子化成银蛇跃向侍卫军,似巨蟒吞物一般裹住那人,一时间松了力,从那人身下爬下,现了真身后那人脖颈上便多了血道,倒地涌血不止。

  白杨此时剑已出鞘,杀向银蛇甲首领,身后侍卫军也一同杀来。白杨此刻内力耗了许多,与那银蛇甲首领斗了不到二十回合便渐处下风,好在有侍卫军帮助,还能与之持平,可又有两名侍卫军死于那银蛇甲首领之手。

  这银蛇甲首领所有本领皆离不开那银蛇铠甲,这化蛇招式扑朔迷离,白杨破解不了,只顾胡乱劈杀,可那铠甲白杨等人兵刃无法击破,如此耗下去白杨等人内力则越来越低。

  只说此刻一声传来,“白杨接斧——”

  白杨定睛一看,一人跃向银蛇甲首领后背,那首领见到立马化蛇攻向那人欲夺那斧子,那人将手中斧一扔,那斧头不是别的兵器,正是黑龙。白杨弃剑一跃,双手接住黑龙斧柄,轻功漫步,正好赶上那银蛇,使出浑身解数运足内力一劈——银蛇铠甲直接被劈成左右两段,银蛇甲首领直接脸面朝下倒地狠狠摔倒。白杨也被震倒在地,黑龙也被震出手中。

  方才说话那人正是这几人失踪的郭玉,郭玉此刻手中剑一指,剑锋直接落在那首领脖颈上。随后,郭玉道:“天道叛逆,我今日岂能饶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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