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结识席家,又有一对能耐的养父母,且背后还有宋家这门干亲,那孩子日后就算遇到什么事,根本轮不到他们肖家帮把手。

  何况从道德层面来说,他们肖家为了脸面选择不和人孩子相认,便注定他们没资格出现在对方的人生里。

  暗叹口气,肖父深觉愧对自己流落在外的大孙子,可他不能感情用事,所以,他唯一能做到的是,保证冯露和他们肖家不给那孩子添麻烦。

  至于冯家的老东西,抽个时间,他会和对方好好聊聊,确保冯露不拿那孩子的身世做文章。

  免得好好一个孩子,被她祸害成私生子。

  “爸说得是。”

  肖谨苦笑:“不提洛同志是一名优秀的科研工作者,单单姜黎同志,既是国家知名运动员,又是水木大学的教授,还是我们大院宋家的干女儿,要说起人脉,咱家未必比得过。”

  微顿须臾,肖谨调整好情绪,又说:“钱的事我来解决。”

  肖父:“是两万,不是两千,你就算能拿得出来,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

  “我有积蓄。”

  他参加工作至今不是一年两年,已有十来年,手上攒了点钱。

  “你要如何向小沈解释?”

  肖父的态度很明确,不赞成肖谨出钱。

  “在经济上我们是分开的。”

  为免肖父误会,肖谨解释:“这是结婚前她提出来的。”

  “家里的花销和孩子们的教育费用你们怎么算?”

  肖父觉得很不可思,且心里对沈筠这个大儿媳有些不满,就听肖谨说:“她一年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来也就短短数日,这部分生活开销由我负责……”

  迟迟听不到后话,肖父问:“怎么不说了?”

  肖谨抿了抿唇,说:“在孩子受教育这块的花费,我们是平摊。”

  实际上,没什么平摊一说,家里所有的开销都是他出,沈筠只是随心情给家里偶尔买点东西。

  对此,他没有任何异议,毕竟养家本来就是男人的事。

  而他,还不至于盯上一个女人的工资。

  再者,家里三个孩子中有两个是他的血脉,这当父亲的抚养自己的子女是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他不会在这件事上想不开。

  当然,作为继父,他同样有责任和义务抚养吉安那孩子,然,小学毕业后,吉安就被他生父接去国外上学。

  换句话说,在继子吉安的教育费用上,他没花多少钱。

  “你和小沈的夫妻关系就这么生分?还是说她根本没把心用在你们那个家里面?”

  肖父实在不理解长子两口子的相处模式。

  经济独立,儿女的教育费用均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爸,我早已不是小年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何况我觉得夫妻间经济独立没什么。”

  肖谨笑笑,静静地看着他,肖父沉默片刻,说:“随你们怎么着吧。你要是实在想往出拿钱,给五千就好,剩下的家里来出。”

  肖谨迟疑:“这……”

  家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一下子出一万五帮他摆平麻烦,这事被弟弟肖慎知道会不会多想?

  似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肖父脸色一沉:“就你想得多。老二可没你负担重,况且老二自个也有收入。”

  “要不……要不算是我借家里的吧,回头我手头上宽展了就还上。”

  自打调到北城工作,肖谨的工资待遇是不错,可这待遇再好,一个月撑死八十来块钱,就算整月不吃不喝不消费,一年到头最多一千块。

  涨工资,有,但在八零年前,涨一次最多十块,之后到现在,他的月工资有一百来块。

  除过开销,年收入一目了然。

  因此,他手上到底有多少积蓄,肖谨知道他哪怕不说,老爷子也能自个粗略估算出来。

  心里想得明白,肖谨自然不会在肖父提出给予帮助时矫情。

  但他会说到做到,把从家里借的钱还上,免得兄弟间哪天起矛盾。

  “随便你。”

  肖父没好气地说了句。

  “爸……”

  肖谨眼里溢满愧疚:“都是儿子不好,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你帮着解决麻烦,对不起。”

  “老子帮儿子是天经地义,不用在这肉麻兮兮的。”

  肖父瞪眼。

  肖谨嘴角抽了下:“……”他是在认错,在说对不起,怎么就肉麻兮兮了?

  “孩子的事别在你妈面前提,省得你妈一个热血上头跑去认那孩子,从而闹出事端。”

  肖父叮嘱。

  闻言,肖谨点头“嗯”了声。

  肖父:“你在你们那边大院也注意点,不要在孩子面前露出马脚,按年龄,那孩子应该快参加高考了吧?”

  肖谨再次点头:“嗯。”

  肖父:“既然知道就更得注意,免得让孩子分心,影响到学习。”

  “我知道分寸。”

  之前他心中有疑,却没一次想过去和那孩子说些什么,也没想过去找洛同志和姜同志套什么话,他能看到那孩子健康成长,这已足够!

  回到冯家,冯露心里很高兴,一下子就能入账两万,这来钱的速度不要太快太爽!

  不是冯露目光短浅,是在眼下这年月,谁家是个万元户,那绝对惹来不少人羡慕。

  再就是,冯露从小到大虽没缺过钱花,但手里一下子有个一两万,确实不曾有过的,即便嫁给韩斌,即便韩斌是大老板,每月不少给她零用钱,可也没大方到一出手就是一万或是两万。

  撑死给个千八百的。

  但话又说回来,眼下还算是八十年代初,人们的年收入和消费水平都很低,手里时常握着千八百块钱,的确不是小数目。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这是出去一趟遇到好事情了?”

  见冯露回来,方素随口问了句。

  “是啊,我是遇到了好事。”

  眉眼间染上一抹得意,冯露看眼方素,就回了她自个房间。

  “洛晏清……”

  躺到床上,冯露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这一刻,她又想到了洛晏清,心中不由暗忖:

  “洛晏清,你不是很在意洛明涵洛明薇么,宁愿戴绿帽都要在人前说他们是你的孩子,既如此,我就满足你好了。不过,等我拿到钱,再把洛明涵他们要到身边,你可别怪我哦!”

  收养一个孤儿在身边,她可没这闲心和爱心,况且她有自己生的孩子,且他们都已十来岁,用不着她操心吃喝拉撒,还能给她带来利益,把这样的孩子放身边,岂不是更好?

  ……

  姜黎开车载着明睿和团子三只回到大院,她没多做休息,就陪着蔡秀芬在厨房做饭,而客厅里,明睿坐在沙发上看着团子三只玩儿,但他心里其实在想事情。

  “睿睿。”

  这是姜大队长的声音。

  “嗯?”

  回过神,明睿抬眼看向坐在他身侧的姜大队长:“姥爷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吗?”

  闻言,姜大队长摇头,他说:“你在外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明睿想都没想直接给出否定答案,他不想姜大队长烦心。

  “你还是个孩子,不管遇到啥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在家里说出来,姥爷和你姥姥帮不到你,但你妈肯定能帮你想出法子。”

  听了姜大队长的话,明睿心里暖暖的,他牵起嘴角,轻点点头:“嗯。”

  “大哥哥大哥哥,果果也能帮你哟~”

  随着果果奶腔落下,团子和汤圆紧跟着扬起他们的奶音儿,哥俩挺直身边,很认真地表示他们同样可以帮到明睿这个大哥。

  明睿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且眼里都染满了笑意:“谢谢你们,哪天大哥需要帮助,肯定和你们说。”

  晚饭是红薯玉米粥配大肉包子,及一盘炒土豆丝和一盘家常豆腐。不过为了给团子三只补充营养,蔡秀芬还蒸了一大碗鸡蛋羹,分仨小家伙食用。

  “妈,你和姥姥做的饭都特别好吃,为什么我做的饭就欠缺点什么呢?”

  吃饱喝足,明睿去厨房洗刷碗筷,明薇过去帮忙,明涵则负责把饭桌擦拭干净,又将饭桌和竹裿摆放到靠墙位置,而后坐到客厅沙发上,就他的厨艺对着姜黎委屈起来。

  “要提升厨艺,在假期里多做几顿饭,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温柔的眉眼中充满笑意,姜黎说:“另外,你要把做饭当做是一种享受,并且怀着对家人满腔的爱意,这样做出来的饭菜绝对好吃。”

  “……”

  姜黎所言有逗明涵的成分,但她说的显然也是实话,这怀着对家人满满的爱,同时把做饭当做一种享受,哪怕最后的成品差强人意,家人也会赞不绝口,于自己而言,享受了做饭的过程,身心定然是愉悦的。

  然,明涵的脑袋半晌没转过弯儿,他想了想,问姜黎:“做饭是一种享受?”

  “难道不是?”

  姜黎忍笑挑眉。

  明涵本能地摇头:“是享受是享受,我妈说什么都是对的。”

  团子三只在旁看着偷笑。

  明涵又问姜黎:“怀着对家人的爱做饭,就一定能做出可口的饭菜?”

  “是呢!”

  姜黎笑眯眯回应。

  “妈,你确定没诓我?这做饭还有如此讲究?”

  明涵苦大仇深,不等姜黎做声,汤圆的奶音儿响起:“二哥二哥,你刚还说妈妈说什么都是对哒,现在怎么对妈妈的话生出怀疑啦?”

  “没有没有。”

  明涵连连摆手:“你二哥我就是觉得挺奇怪。”

  汤圆:“等我再长大点,定能做出好吃的饭菜,二哥知道为什么吗?”

  看着明涵,汤圆满眼都是认真。

  明涵喜欢耍宝,这不,他配合起汤圆来:“不知道,二哥是笨蛋子,想不出来。”

  “二哥你说得不对,你不是笨蛋子,在汤圆眼里心里,我二哥是大聪明哦!”

  汤圆安抚哥哥明涵,继而奶声奶气说:“妈妈刚刚有提到,怀着对家人满满的爱就能做出好吃的饭菜,而我洛明琛,最最最爱我的家人啦,等我再长大点,我便怀着我对大家满满的爱做饭,这样的话,二哥你说我做出的饭菜能不好吃吗?”

  想都没想,明涵脱口而出:“不能。”

  下一刻,他感觉自己被三岁半大的弟弟套路了。

  见他怔住,汤圆捂嘴笑。

  果果同样。

  团子则是弯了弯嘴角。

  姜黎和姜大队长还有蔡秀芬是直接笑出了声。

  神思归位,明涵起身,一把抱起汤圆:“你说你咋就这么聪明呢?!”

  怀着对家人满腔的爱做出的饭菜,在他们家,就算这饭菜有不足之处,但作为家人,绝对没哪个说不好吃。

  唉!多简单的道理,他为何没早点想明白?

  搂住明涵的脖颈,汤圆“嘻嘻”笑出声:“二哥是大聪明,人家只是小聪明啦!”

  夜幕全然降落,洗漱过后,团子三只皆已睡下,就是姜大队长老两口也已回房间躺到床上。

  “那我去睡了,妈妈晚安!”

  明薇在主卧和姜黎说了会悄悄话,随后脚步轻盈回了她自个房间。

  没过多久,明睿敲响了主卧门:“妈,你睡了没有?”

  他心里实在憋得难受,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势必很难在课堂上集中精神,进而导致听课效果减半,甚至什么都没听进去。

  原本他不想把心事说出来,只因他怕那个后果,可有些事不是怕就能当做没发生过,而他心中既然有疑,又担心不知哪日被爆出和他身世有过的事,倒不如找妈妈拿个主意。

  是的,在明睿心里,姜黎早已是妈妈,而非后妈,他是真心实意接受了姜黎这个妈,且心有决断,永远都不会认那个所谓的生母。

  “没呢,进来吧。”

  姜黎柔和含笑的声音传出门外。

  明睿推开房门,他走了进来,随后又把门阖上。

  “从席家回来的路上我就看出你有心事,本来想问你的,但又想着你是大孩子了,有自个的秘密,妈妈虽是长辈,却首先得尊重你,这样想着,妈妈就没问,等着你想说的时候来找我。”

  指着床边示意明睿坐下,姜黎微笑着说:“现在是打算和妈妈说说你的心事吗?”

  “嗯。”

  明睿点头。

  “说吧,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把我的好大儿难住了。”

  姜黎神色温和,嘴角噙笑,她定定地看着坐在她眼前相貌帅气的少年。

  “妈……”

  明睿这一出声,眼眶直接泛红。

  “怎么要哭上了?乖,不怕,不管是多难的事,妈妈都会想法子帮你解决。”

  攥住少年的手,姜黎轻拍了拍,给予安慰。

  “我很怕,妈,我很怕我不是爸的孩子!”

  憋在心里的事终于说出口,明睿再难控制住,眼角涌出了泪水。

  姜黎见状,忙递给少年一方蓝白格子手绢:“快擦擦,你这都快成年了,可不能像果果那样的小姑娘掉金豆豆。”

  接着她问:“怎会有那样的想法?是不是哪个在你耳边乱说什么了?”

  明睿摇头,他没用姜黎的手绢,而是随手擦拭眼角。

  “既然没人在你耳边乱嚼舌头,为何你会……”

  姜黎不解。

  “在我上小学的时候……”

  明睿没做隐瞒,将他老早发现自己和肖谨长得像一事道出,同时把他数年来的心路历程道出,末了,他说:

  “今下午在那个大院,我陪着弟弟妹妹随小御和萱萱在外面逛,那大院里的人看到我几乎都是一怔,在我走出一段距离后,隐约间有听到他们他们提肖家和‘肖谨’这个名字。”

  说到这,明睿顿了下,又说:“冯家也住那个大院,妈……我怀疑我真得不是我爸的孩子,这事如果被我爸知道,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但是在我心里,无论我是不是我爸亲生的,我都只认我爸一个父亲,只认你一个妈!哪怕……哪怕我爸不要我了,我依然是他的儿子,依然是你和我爸的儿子,可我……可我最担心的还是我爸……”

  泪水怎么忍都忍不住,明睿羞愧又自弃:“妈,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害我爸?她如果不喜欢我爸,不想和我爸结婚,大可以不和我爸在一起,而她却……”

  后话明睿实在有些说不下去。

  姜黎的思绪这会儿飘到了明睿还小的时候,准确些说,飘到了她在电视台上班那会,记得吴月曾在她面前提起过,说明睿长得像肖主任。

  当时他是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并无其他想法。

  同样的,就明涵明薇的身世,她的说辞一样,认为谣言中说明涵像极班里女同学的爸爸,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

  虽然她后来想得开,告诉自己,不管明涵明薇有着怎样的身世,他们都是她的孩子。

  可现在她只觉冯露那个女人很荒唐!

  怎么能把人当猴子耍呢?

  要是明涵明薇是她在和洛晏清的婚姻内,与她现任丈夫勾搭在一起生下来的,这位的品行无疑糟糕透顶,但如果连明睿都不是洛晏清亲生的孩子,冯露,就完全可称之为品行恶劣,甚至是卑鄙无耻中的典范!

  想到这,姜黎无形中很是心疼洛晏清,心疼她的男人。

  在没和她在一起前,膝下三个孩子一旦被确认不是他的,他是否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与此同时,姜黎心里很矛盾。

  明睿和龙凤胎不过是孩子,他们是冯露在和洛晏清的婚姻里出生的,就仨孩子本身而言,他们有何错?

  但站在洛晏清的角度,三个孩子要真和洛晏清没有关系,于洛晏清来说明晃晃是耻辱。

  “妈……”

  半晌没听到姜黎做声,明睿禁不住唤了声。

  “没事。”

  帮少年擦拭脸上的泪水,姜黎敛起思绪,她说:“不要担心,有时候血缘并不代表什么,妈妈就说说最差的一种情况,你即便不是你爸爸亲生的,妈妈相信在咱们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明白妈妈的意思吗?”

  明睿点头又摇头。

  “妈妈的意思是你要相信你爸爸,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断然不会因为所谓的血缘来决断你们父子间十多年形成的亲缘。”

  姜黎清亮的眸光里写满坚定:“你可是自一出生就是你爸爸的小孩,你姓洛,是咱们家的长子,妈妈相信你爸爸,相信他不会把你这么优秀的儿子推出家门!”

  明睿:“我爸……我把真得会不在意吗?”

  闻言,姜黎没有即刻作答,而是问:“你爸爸心里装得最多的是什么?”

  明睿:“工作,爸爸的心思基本上都用在了他的科研工作中。”

  姜黎:“看来你对你爸爸还是很了解嘛!”

  明睿:“从我记事起,爸爸鲜少休假回家,不过自从妈你到了这个家里后,我爸明显有了变化,他会主动休假,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做事,就连休假的次数也多了。”

  “臭小子,找打,竟敢打趣你妈我!”

  美眸一瞪,姜黎随手就在少年胳膊上轻拍了下。

  “不是打趣,妈,我说得是实话。”

  明睿扯了扯嘴角,他想笑,奈何笑不出来,说:“我看得出,我爸很在乎你,当然,我也很在乎,明涵和薇薇同样。”

  明睿眼里再度渐变湿润:“我很早就记事了,就是到现在,我依稀还记得三岁前发生的一点事……那个女人喜欢掐我拧我,

  经常把我一个丢在家里,她很坏,根本不配做一个母亲。后来她突然没了,我爸陆续请了三个保姆来家里照顾我和弟弟妹妹,

  一开始她们都还不错,可没过多长时间就一个个手脚不干净,还虐待我和弟弟妹妹。直至妈你来我们家,你把我们当自己的孩子在抚养,不管我爸在不在家,你都始终如一对我们好,妈……”

  站起身,明睿对着姜黎深鞠躬:“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和明涵薇薇当自己的孩子对待,疼爱我们,教导我们,关心我们,你对我们的好,我永远都不会忘,你就是我们兄妹的亲妈!”

  “臭小子,你说得这么煽情做什么?”

  姜黎听着听着一个没忍住眼睛泛酸,她笑嗔少年:“不许再煽情了,你可是妈妈的好大儿,要是害的我掉金豆豆,可别怪我向你爸爸告状!”

  不等明睿开口,姜黎冷哼一声,续说:“一直以为你是个话少的,没想到今个才被我发现,你竟是个话痨,小子,你是不是忒会装了?”

  随后捉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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