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泽兰引着人进来,一缕淡淡的莲花香瞬间充盈整间屋子。

  谢云州瞧见一桌子的菜,笑了。

  “今天什么日子,做这么多好菜?”

  “非得到特定日子才能吃好菜吗?”沈灵毓回得云淡风轻。

  谢云州解下披风,自顾自挨着她坐下来,旁若无人地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我?”

  沈灵毓一脸羞愤地握拳捶他。

  “你能不能有个正形,还有人在呢!”

  泽兰偷笑着,极有眼见的把莫娜拽走了。

  谢都尉在朝中名声虽然不怎么样,但在民间,却是个受人爱戴的好官,对她家夫人也好,她是真希望夫人同他能修成正果。

  但这种事,又怎能强求呢?

  毕竟夫人已嫁过人了,这世道对女子的清白贞洁有多看重,她不是不清楚。

  有时候想想,着实不公。

  夫人一生只跟过谢都尉一个男人。

  同裴三爷虽是三媒六聘办过正礼的真夫妻,但三爷对夫人并不好,甚至让夫人受尽了委屈。

  这几个月来,若非有谢都尉护着,夫人早不知遭过多少回难了。

  常言都说好事多磨,偏偏这世上多得是不想让他们好的人。

  想到这儿,泽兰微微叹口气,摇着头去厨房吃饭去了。

  屋内,谢云州给沈灵毓夹了慢慢一碟子菜,觉着差不多够她吃了,然后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菜消灭得一干二净。

  沈灵毓惊叹道:“你这几天都没吃饭?”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城防营的粮仓被人烧了,到现在还没把那贼人抓住。”谢云州回道。

  沈灵毓皱眉,“那皇上没有怪罪?”

  她还记得,他之前说皇上限他三日内破案来着。

  这都多少天过去了。

  谢云州摇头,“陈国公府和太清康家相继被灭,缴获了不少家产充盈国库,皇上哪里还顾得上小小的城防营粮仓。”

  沈灵毓默默听着,冷嗤了一声。

  “所以,什么纵火犯,根本就不存在吧?”

  谢云州挑眉,“为何这样说?”

  沈灵毓道:“城防营乃盛京最精锐的兵马所在,什么贼人能躲过重重防守,一把火烧了粮仓,还能安然无恙的逃之夭夭?”

  “继续。”

  “依我看,皇上是早就动了倾覆八大世家的心思,再侵吞其家财,但在他们未犯大错的情况下,贸然缴获家产充盈国库,反而要被朝中大臣和民间百姓诟病,所以才打了城防营粮仓的主意。”

  粮仓被烧,贼人不明,而从陈国公府和太清康家查抄的家产,正好能以贴补城防营的名义充入国库中。

  毕竟城防营守的是整座盛京城,若城防营的将士们粮草难保,哪里还护得住京中百姓。

  所以以此名义处理了两家的家产,名正言顺,外人自不敢再多言。

  谢云州温笑一声,一把将沈灵毓搂进怀里亲了一口。

  “我捡到宝了,毓儿怎会如此聪明。”

  沈灵毓拍开他的手,一本正经道:“如此说来,太清康家,七十八条人命,当真是你所为?”

  谢云州敛起眸子,没有否认。

  沈灵毓肩膀颤了一下,虽然早做过这种猜想,但此刻从他这儿亲自证实,还是让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闭上眼睛沉沉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到门口。

  天边夜色寂寥,却有星群闪烁,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谢云州踱步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头枕在她颈窝处,声音慵懒又温柔。

  “西院住人了?”

  他刻意不去聊太清康家的事儿。

  沈灵毓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顺着他的意,轻轻点了下头。

  “是两个乞丐,他们瞧着可怜,所以我就暂时将他们安置到了西院。”

  谢云州忍不住笑,“城中乞讨之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每个人都可怜,但你帮得过来吗?”

  沈灵毓皱眉道:“能帮一个是一个,若每每只是顾及着自己能力有限,到最后反而一个都救不了,既然眼前碰到了,那就顺手拉一把,我只求无愧于心。”

  “你是在给孩子积福。”

  谢云州直截了当地道明她的心思,手贴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毓儿,我造孽,你积德,你说这孩子生下来之后,福祸能两相抵消吗?”

  “我不知道……”

  沈灵毓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如他说的那样,之所以帮助小宝和那妇人,一是因为心疼,二来,确实想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

  但她的功是功,而他的过也是过,他们身为孩子的生身父母,功过能相抵吗?

  她不知道。

  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安……

  谢云州察觉出她的慌乱,两手一收,将她拥得更紧了。

  “毓儿,我出生时,也没了父母,义父捡到我时,我才三岁,什么都不懂,但后来长大了些,慢慢知事了,就忍不住想寻找自己的身世。”

  “我去过很多地方,找过很多人,说来也是可笑,我的生身父母,竟都是盛京人士。”

  “他们一个,是广行善事的信女,一个,却在南方犯下多起命案,以致最后被仇人追杀至盛京,一夜灭门。”

  “听说,仇人上门那晚,正值我母亲分娩,仇人曾受过她的恩惠,看她产子艰难,就帮了她一把,手持长剑将她的肚子活活剖开……”

  “别说了!”

  沈灵毓心惊胆颤地抓紧他的手腕,腹中孩子也似受到感应一般,忽然剧烈得动了几下。

  谢云州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

  “别怕,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灵毓红着眼睛说道:“既是过去的事,你又为何要同我提起?”

  他的身世,她虽也好奇,但从未主动问过。

  因为其中酸楚,她无法替他分担,所以由着他提起,等同于让他亲手撕开自己过去的伤疤。

  只是没想到,他这会儿竟然主动说了。

  谢云州摸摸她的脸,叹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间之事难料,我父亲作恶多端,最终报应不爽,我母亲虽一生行善积德,结果却并未落得什么好下场,但我,却着实被仇家所放,活下来了。”

  所以福祸真能抵吗?

  他也不知。

  他只知道,他绝不会像父亲那般没用,拖累自己的妻儿。

  “毓儿,你只管由心做事,剩下的,全交给我,你和孩子,都会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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