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仇家盯上,又有自家师姐的配饰做暗号,温初九很是自然的抱住了南麟王的大腿在南麟王府做米虫。

  肩膀的伤还没好,所以她成天不是在吃吃喝喝就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张一斧几次来王府找凤逆渊议事,看见温初九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都会对她冷嘲热讽一番。

  温初九是那种被别人说两句就放着好日子不过的人吗?当然不是。

  后来张一斧再来王府,看到的就是温初九躺在躺椅上嗑瓜子吃糕点的场景。

  嘿,这人还蹬鼻子上脸!

  张一斧的暴脾气控制不住,几次想上前教训温初九一番,都被沐灵挡住。

  沐灵的伤比温初九要好得快一些,自从沐浔出灵以后就带伤在凤逆渊跟前伺候。

  这样对比起来,在旁人眼里身为男子的温初九便越发不堪起来,当然,持有这种看法的除了以张一斧为代表的属下,还有不少王府下人,所以温初九明显感觉自己这两天的伙食水平有所下降了。

  吃完最后一个桂花糕,温初九拍拍手掌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本想抬手伸伸懒腰,肩膀疼起来,只能作罢,低头拍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熟门熟路的来到凤逆渊的书房。

  离书房还有十步远,林逸从旁边的石榴树上飞下来,毫不犹豫的抽出软剑挡在温初九面前。

  “王爷在书房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温初九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尖,一脸无辜:“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找王爷有事。”

  说着提步要走,林逸的剑用力了些,脖子感觉到一丝刺痛,温初九连忙高举双手后退两步。

  “得,大哥,你厉害,我不进去,就在这儿等王爷出来成不成?”

  “书房重地,没有王爷的传唤其他人等不得靠近!”

  林逸板着脸说,毫不退让,看架势是要把温初九赶出去。

  未免自己吃亏,温初九转身要走,书房门打开,沐灵衣衫不整的跑出来,发丝也有一丝凌乱,紧跟着出来的是一本正经的凤逆渊。

  瞧这位主倒是衣冠楚楚没有半点狼狈,但已经足以让人遐想非非。

  温初九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难怪林逸这么卖力的拦着她还不让她靠近,合着是怕她坏了这位阎王爷的好事啊。

  转身要走,男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站住!”

  温初九回头,疑惑的戳戳自己的鼻尖:叫我?

  凤逆渊眼睛微微眯起,温初九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请问王爷有何吩咐?”

  沐灵抓着衣领冲凤逆渊行了个礼:“王爷,沐灵告退。”

  说完旋身飞快的离开,衣裙飘然,像一朵傲然盛开的花。

  可惜……偏偏碰上了这位辣手摧花的活阎王。

  温初九收回目光在心里感叹,凤逆渊衣袖一甩,扔下两个字:“进来!”

  温初九扭头冲林逸耸耸肩,看吧,这可是王爷让我进去的。

  三两步跨进书房,还没来得及嘚瑟,就被眼前两个巨大的书架惊住。

  这里面的书比太子看过的书都多吧。

  温初九暗暗咋舌,她还以为将军什么的都是武夫,不喜欢看书,没想到南麟王府竟然有这么多藏书。

  粗略一看,竟然还有不少千金难求的孤本,若是让太学院那些老夫子看见,恐怕要激动得热泪盈眶。

  “还不过来?”

  听见催促,温初九迅速走过去。

  凤逆渊坐在书案前,书案上对着一堆竹简,应该是还没有处理的公务,旁边地上有一滩水渍,应该是茶水打翻了。

  “什么事?”

  一直等不到温初九说话,凤逆渊难得开口主动问,温初九敛了心思,讨好的上前,用右手帮他研磨。

  “那个,王爷之前不是说要我找一个人么?”

  凤逆渊看了眼温初九研磨的手法,见没什么差错便继续看公文。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的话就寸步难行,王爷若是想找人,是不是该让我去找王府总管拿点银两好打探消息?”

  话音落下,温初九眨巴着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凤逆渊,如果她身后有尾巴,这个时候一定摇得十分欢畅。

  凤逆渊的目光终于从竹简移到温初九身上。

  “要钱?”

  “嗯嗯嗯。”

  温初九点头,看凤逆渊的眼神越发热切,如同看着一座金矿。

  皇家密探的费用都是从国库划的,虽然是皇差,偶尔还有点油水可以捞,但文武百官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看着,面上分下来的银两实在是不怎么多。

  “要多少?”

  凤逆渊问,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温初九摊开右手,伸出五指晃晃,五根手指纤细匀称,虎口处有薄茧,是长期拿剑留下来的。

  “五两!”温初九颇豪气的说?

  皇家密探虽是皇差,但油水都是在外面捞的,真正从国库发下来的银两并不多。

  凤逆渊看着她的手,目光莫名的有些灼热,让温初九有种自己什么都没有穿的错觉。

  “那个,五两太多的话……”

  刚想缩回手,凤逆渊开口:“你打算怎么查?”

  “先去城里四处逛逛。”

  温初九含糊不清的说,她其实并没有想好要怎么找人,不过是因为王府伙食太差,想出去吃点好吃的罢了。

  “在外面等半个时辰。”

  “哦。”

  温初九乖乖走到书房外面等着,心里有些疑惑,在南麟王府拿五两银子难道还需要审批这么久?

  等得百无聊赖,温初九打起了瞌睡,脑袋小鸡一样一点一点的快要栽倒的时候,凤逆渊从书房出来,微微弯腰,伸手接住温初九。

  温初九的脑袋在凤逆渊掌心蹭了蹭,嘀咕了一句话还要接着睡,被凤逆渊摇醒,直接蹦起来,差点撞到凤逆渊的下巴。

  “王爷你出来了。”

  温初九的眼睛复又变得亮闪闪的,和金元宝有的一比。

  “走吧。”

  “哦。”温初九应着往前走,走了一步反应过来:“去哪儿?”

  “找人。”

  “……”

  看着凤逆渊一身常服,温初九一脸呆滞,她可以说不吗?

  从王府出来,温初九老老实实的走在前面带路,身体紧绷着不敢放松,眼睛也不敢随意乱瞟。

  在错过馄饨摊、煎饼摊、糖葫芦等小吃摊后,温初九终于爆发了!

  “王爷,五两银子而已,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就不用亲自跟来了吧?”

  凤逆渊单手负在背后,一脸坦然:“你应该知道那个人想杀你吧?”

  “……”

  所以呢?这和要钱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离开王府,你很容易被盯上。”

  难道他是担心她有命要钱没命花,专程出来保护她?

  脑海里闪过这个猜测,温初九默默的被感动了一把,然后被现实呼了一个大嘴巴子。

  “你死了不要紧,本王怕没了你这个诱饵,再也找不到凶手。”

  “……”

  我谢谢你大爷!

  在城里没头没脑的转了一下午,温初九最终选择了去留仙阁,美其名曰美人乡是最好查探消息的地方。

  凤逆渊没意见,由着温初九打小算盘。

  他们去得尚早,留仙阁还没热闹起来,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小厮在打扫,花娘摇着百花扇慢悠悠的晃过来,走近一瞧是凤逆渊,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磕得地板一声闷响。

  “行这么大礼做什么,咱家爷又不吃人,还不快把这里最好看的姑娘叫出来给咱家爷看看。”

  温初九扶起花娘,话里有话的说。

  凤逆渊看着她耍小聪明也不点破,只觉得这人眼珠子转来转去打小算盘的模样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脚上厚厚的软软的按在他心上,伸出尖利的爪子轻轻挠着,不疼,却有些微的痒,叫人忍不住跟着心神荡漾起来。

  花娘是什么人?南来北往见过无数人的人精!当即听出凤逆渊这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立刻喜笑颜开:“花娘明白。”

  说完扭头看向一扫地的小厮:“傻愣着干嘛,还不让春花秋月、冬暖夏凉赶紧出来接客,都这个时辰了还睡,皮痒了!”

  吼完,花娘讨好的看向凤逆渊:“奴家去厨房盯着点,去去就回。”

  花娘一走,凤逆渊抓着温初九的手把她带入怀中,粗粝的指腹来回摩挲着她的下巴,神情慵懒:“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爷们儿?”

  语气竟然还有些愉悦!

  温初九一脸懵逼,她更想知道南麟王的耳朵是什么时候出的问题,她刚刚明明说的是咱家爷,什么时候变成咱家爷们儿了?

  差别很大好吗!

  “王爷,那个……唔!”

  男人俊逸的脸庞陡然放大,唇上一暖,然后是密密麻麻的酥痒,还有彼此交缠的湿热呼吸,势如破竹的强悍霸道。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松开她,指腹一抹擦掉她唇上的水渍。

  “本王允许你垂涎本王的美貌。”

  “……”

  不要随便揣测别人的想法啊!!谁垂涎你的美貌了!

  温初九撩起袖子狠狠的擦嘴,身后传来盘子碎裂的声音回头,只来得及看见花娘的一片裙摆,然后是她兴奋不已的声音:“春夏秋冬不用来了,把竹兰梅菊叫过来!”

  “王爷,他们好像对你有些误会。”

  温初九担忧的说,眼底藏着促狭的笑。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咯,反正丢脸的也不是她。

  “是吗?”凤逆渊斜长的眉微扬,扣着温初九的腰把她压在桌子上:“本王平生最讨厌欺骗和冤枉,不如本王把这冤枉做实,嗯?”

  这一声嗯尾音上挑,极尽蛊惑,很能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温初九有过片刻迷乱,随即清醒过来,装作肩膀的伤口被牵动,龇牙咧嘴的痛呼:“王爷,房间恐怕有让人动情的迷香,王爷莫要中了圈套。”

  “哦?”凤逆渊懒懒的应了一声,依然抱着温初九不放:“你是如何知晓的?”

  “……”

  如果她说这迷香是她进门的时候洒的,这人会不会直接掐死她?

  撑着男人的肩膀身子尽量后仰,因为心虚,温初九笑得有些夸张:“王爷不要这么较真嘛,这种地方通常都会用这种东西助兴,王爷若是不喜欢,我这就打开窗户通通风。”

  见温初九老实了,凤逆渊松开手,温初九立刻蹦出老远磨磨蹭蹭的去开窗户。

  窗户一开,凉风吹进来,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迷香被吹散,连留仙阁的风尘气都浅淡了些。

  深吸一口气,温初九抬头望天,乌云遮月,连半颗星星都看不见。

  夜黑风高杀人夜!

  温初九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这句话,余光瞥见凤逆渊人高马大的坐在那里,温初九打了个寒颤。

  得,想多活几年,她还是好好待着吧。

  搓搓手臂回到桌边,刚坐下,一道妖娆的声音响起:“王爷!奴家来了!”

  话音落下,四个穿着青衣/披头散发的男子从门外飘进来。

  “噗!”

  温初九喷出一口茶,刚刚她虽然猜到花娘嘴里的竹兰梅菊应该是这里的小倌,但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的……画风清奇。

  四个男子个个长得都很清俊,但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分了不同的类型。、

  竹引是衣襟半敞的放浪型,兰惑散发着禁欲气息的刻板型,梅诱是比女子更媚的柔弱型,最后竟然还有个菊犷是和张一斧体型差不多的豪放型。

  看着那位菊犷高大的身形,温初九很不厚道的脑补出了凤逆渊被压的画面。

  画面虽然有些辣眼睛,却半点没有觉得哪里有违和感!

  “不知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姿势,还是王爷更喜欢先小酌一杯?”

  四人之首的竹引主动问,他的属性是放浪型,一件青衣懒懒的挂在他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略显消瘦的身体。

  和梅诱的消瘦不同,他虽然瘦,却并不柔弱,反而给人一种精干的感觉。

  没得到凤逆渊的回答,他便自己动手短了一壶酒,却并不给凤逆渊斟酒,而是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

  他的头仰得很高,脖子优雅而魅惑的裸露出来,吞咽不及的酒顺着脖颈滑落,经过瘦削的胸膛和腰腹,最终没入薄纱一样的里裤消失不见。

  “咕噜。”

  温初九看得入神,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喉咙有些发紧。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一个人喝酒喝得这么诱惑,上一个,是她师姐。

  听见咽口水的声音,凤逆渊侧头看向温初九:“想喝酒?”

  “想。”温初九点头,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什么,连忙又道:“我自个儿去后面厨房找酒喝,王爷你玩得尽兴,不用管我。”

  说完转身要走,手腕被扣住用力一拉,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躺在男人腿上,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一软,有醇香的酒灌入口中。

  温初九愣愣的瞪大眼睛,咽了一口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用嘴渡了一口酒给她!

  这里面还有口水呢,脏不脏!

  温初九用力挣扎,然而完全没有效果,又被这样强灌了几口酒后,温初九挣扎的力道小了些,凤逆渊放开她,果然看见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好喝吗?”

  凤逆渊问,声音有些沙哑,性感又撩人,惹得梅诱在旁边那啥不满的咬了咬唇。

  一般他们待客前,花娘都会事先给他们吃点助兴的药,这会儿听见凤逆渊的声音,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做小倌这么多年,能被南麟王看中一回,也不枉此生了。

  察觉到梅诱异常灼热的目光,凤逆渊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一个眼刀子射到梅诱身上:“都给本王出去!”

  梅诱想说什么,被竹引一把捂住嘴拖出去,竹引还很周到的帮忙关上房间的门:“王爷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

  房间门关上,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温初九摇摇脑袋,忽然推开凤逆渊站起来:“呸呸呸!我才不吃你的口水!”

  “嫌我脏?”

  凤逆渊沉声问,眼底蓄满黑压压的风暴,因为温初九这句话触碰到了他心底某根隐晦的弦。

  当初首次带兵上战场,是外寇最猖狂也是他打得最艰难的一场仗,那场仗是他和南横军将士九死一生才换来的凯旋,然而在凯旋归来那日,他的母妃用最嫌恶的语气说嫌他脏,还搬离南麟王府去了庙宇清修,再也不想见到他。

  他的母妃说他脏,因为他手上沾染了无数血腥杀戮。

  眼前这个不入流的人又凭什么嫌他脏!?

  凤逆渊浑身释放的威压太强,温初九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后背冒出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讷讷的开口:“我没有这么说。”

  没有这么说?

  凤逆渊快如疾风的伸手扣住温初九的下巴,用力捏住她的脸颊,掐得她的脸一片青一片白。

  “可是本王从你的眼神中看见了嫌恶该怎么解释?”

  凤逆渊问,刻意贴近温初九的脸颊,湿热滚烫的气息扑在耳廓,温初九的头皮都开始发麻,刚要解释,耳垂被吮吸了一下。

  这下温初九浑身的汗毛都根根树立起来,不对劲,现在的凤逆渊很不对劲。

  就算她说错话,身为南麟王,他的行为也不会如此孟浪。

  “王爷,你可有觉得身体不适?是不是浑身都在发热,还口干舌燥特别想喝水?”

  温初九问,鼻子一个劲嗅着想看看房间除了她刚刚撒的迷香是不是还有别的药。

  她吸鼻子的模样像极了寻食的小狗,正闻得欢,鼻子被凤逆渊捏住。

  呼吸不畅,温初九只能张开嘴呼吸。

  “王爷,你现在有些不对劲,我们快……唔!”

  话没说完,唇再次被堵住,凤逆渊极尽霸道的压榨她嘴里的空气,捏着她鼻子的手还不放开,肺腑很快因为缺氧而有些刺痛,眼前也一阵阵发黑,温初九有种自己很快就会窒息而亡的错觉。

  被憋得快要失去意识的一刻,鼻子终于被放开,温初九不管不顾的呼吸,好半晌才缓过神来,然后她发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因为男人带着薄茧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重重障碍贴到她的腰间,带起叫人战栗的酥痒。

  温初九肩膀抖了一下,连忙抓住凤逆渊的手求饶:“王爷,我错了,您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我早就仰慕您了,别说让我咽口水,就是让我喝您的洗脚水都是香的!我发誓我真的一点都不嫌弃您!”

  “是吗?”凤逆渊慵懒的问,唇角勾起邪魅的笑,不知是不是温初九的错觉,她刚刚似乎看见他眸底有一抹诡异的血红。

  然而不等她看明白,男人的手又势不可挡的从腰际上移了半寸:“比起这种没什么可信度的誓言,本王更愿意相信亲自实践后的真相!”

  “……”

  大爷,你现在这种状态真的很不对劲啊!被你强那啥不要紧,万一你提起裤子恢复正常忘了这事或者误以为是我觊觎你的美貌强行对你干了点啥,我岂不是冤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温初九低头和凤逆渊的手斗智斗勇,然而一刻钟后,她被凤逆渊完全压制在床上动弹不得,衣服被解开大半,连最里面的裹胸都被扯掉好长一截。

  身体贴得很近,温初九可以明显感觉到这人的身体变化,他不是在和她开玩笑,是真的想实践一番。这下温初九是真的怕了。

  这些年她虽然借着皇家密探的职务之便观看了不少闺房乐事,也对比过京都儿郎谁的身材更好,谁更威武雄壮,却还是个实打实的姑娘,哪里想到会这么草率的把自己交付出去?

  “王爷,这事儿咱再好好商量一下行不行?你要验证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一定要用这个方法对不对?”

  温初九垂死挣扎,试图把手从凤逆渊的钳制下挣脱出来,本以为会费很大的劲,没想到右手竟然很轻松就挣脱了。

  好机会!温初九大喜,以手为刀准备劈晕凤逆渊,男人却突然把头埋到她脖颈处,下一刻,左肩伤口被舔了一下。

  温初九一抖,一手劈在凤逆渊肩上。

  “……”

  空气凝滞半晌,片刻后肩膀传来刺痛。

  “……”

  嗷嗷嗷,我去你大爷,你特么属狗的咬我做什么!

  温初九呼呼打了凤逆渊几巴掌,隔了一会儿,凤逆渊终于松口,一脸餍足的舔去唇角的血迹,眼睛变成充血一样的血红,然后温初九听见他用极宠溺的语气夸赞:“你的血,味道很好。”

  他说这话时,眼尾闪过渴望的暗芒,像个茹毛饮血的怪物。

  温初九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他扯下一只胳膊咬得嘎嘣脆。

  实力悬殊太大,温初九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放松身体躺着任由处置。

  肩膀痒了一下,然后是细细的吮吸,有点像孩子发现了自己很喜欢吃的东西。

  又等了一会儿,温初九基本可以确定凤逆渊不会咬自己,只是觉得自己的血味道不错想喝个够而已。

  “……”

  不过失血过多也会死的好吗!

  温初九的手再次抬起准备劈晕凤逆渊,耳朵却敏锐的听见有异常的动静。

  准备劈下去的手改为搂住凤逆渊的脖子,温初九抱着凤逆渊一个翻身滚到床下,发出‘笃’的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刚刚他们躺的地方直挺挺的插着一支箭,箭尾因为惯性而剧烈的摇晃发出嗡嗡的声音。

  不容温初九反应,第二支箭穿透窗户呼啸而来。

  又是双曲弓!

  温初九骇然,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死死趴在凤逆渊身上准备替他受了这一箭。

  温初九自问不是个舍己为人的人,但在这种时候,她下意识的选择保护凤逆渊。

  只因他是偃月国最坚实的盾牌,她可以死,但南麟王不能有任何闪失!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她狂跳如雷的心跳。

  “你还要在本王身上趴多久?”

  抬头,对上男人清明的眸,温初九来不及辨别刚刚这男人是真的发疯还是故意捉弄自己,眼底闪过欣喜,温初九抱得更紧:“王爷,有刺客!”

  “……”

  箭都在本王手里了,本王还不知道有刺客?

  再说,这个时候你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从本王身上下去吗?

  凤逆渊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表达了这两个意思,但温初九跟粘在他身上一样一动不动。

  “你想被治个妨碍公务的罪?”

  凤逆渊开口,不由分说的把温初九从身上扒下去,借势在地上滚了两滚,温初九溜到窗边,把散乱的衣服简单用裤腰带一扎便纵身一跃而下。

  稳稳地落在地上,温初九头也没回撒腿就跑,边跑边喊:“王爷放心,属下一定把刺客追回来!”

  一路从留仙阁后门翻出去,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跟踪,暗暗松了口气,脚下却不敢停歇,鼻尖循着空气中的特殊味道追去。

  刚刚避开第一支箭的时候她就朝那人的方向弹了一粒药丸,现在看来已经成功沾染到那个人身上。

  往前追了没多远,到了一个屠户家里,空气里的血腥味浓了些,温初九一时辨别不出方向,不得不慢了脚步仔细辨认。

  鼻尖微动,刚有点头绪,身后有劲风袭来,温初九一惊,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转身反手一挡,接下一剑。

  身后的人身材中等,满脸络腮胡,穿着短衫布衣,露出硬鼓鼓的腱子肉,却又一双极为冷清的眼眸。

  温初九先是一愣,随即惊呼出声:“师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冷秋璇收了剑放回剑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没有犹豫,温初九沉默的跟在冷秋璇身后,朝城西方向掠去,到了一个破烂的茅草屋才停下。

  夕阳已经完全落山,黑夜拉开序幕。

  温初九钻进茅屋,也不见外,自顾自的舀了口水喝。

  喝完,撸起袖子一抹嘴,温初九大喇喇的坐在门槛上看着冷秋璇:“师姐也在找那个用双曲弓的人?”

  冷秋璇默然,算是承认了温初九的问题。

  温初九啧啧两声没了话,看着天空发呆。

  南浔城多云雨天气,晴空万里的天气屈指可数,晚上更是难得看见一回星辰。

  今夜,也没有星星,漆黑一片,如同温初九的心一样,黑沉沉的透不过气来。

  除了怕死,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她找了顾临风三年,到了现在,却连问一句那个人是不是他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温初九感觉自己的腿有些麻了,夜风带来些许凉意,搓搓手臂站起来:“师姐,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就不要再兜圈子了。”

  话音落下,冷秋璇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不是他。”

  “……”

  听见这个回答,温初九心里空落落的,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

  用双曲弓的不是顾临风,说明伤她的不是他,她应该高兴。

  可暗中伤她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双曲弓的制作方法的呢?以师兄的脾性,他不想做的事,就算是死也没有人能够比他做。

  如果他活着,为什么三年时间杳无音信?如果他……

  及时掐断了思绪,这一种假设温初九没敢再想下去,只要一日没有找到顾临风的尸体,她就绝对不相信他死了。

  “既然他不是师兄,师姐为什么不让我继续追下去?”

  温初九疑惑,冷秋璇只说了八个字:“他的武功,在我之上。”

  “……”

  好吧,面对这样变态的高手,她跟上去也只有送死的份。

  “多谢师姐救命之恩。”温初九起身老老实实的拱手道谢,眼珠转了转,贼兮兮的凑到冷秋璇身边:“师姐,今天你冒险现身,应该不止为了让我不要去送死那么简单吧?”

  “你把我放走那天我见到王爷了。”

  哪个王爷?

  温初九瞪大眼睛,满脸写着几个大字:我仿佛听见你在逗我!

  “王爷知道你密探的身份。”

  “……”

  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立刻,马上!

  温初九扭头就走,冷秋璇也不拦她,语气平稳的继续道:“看王爷的意思,是想让你留在王府,你可以留下。”

  “……”

  留下做什么?等那个大阎罗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一声令下把我宰了?

  温初九翻了个白眼,人已经走出茅屋十来步,夜风携来浅淡的艾草清香,冷秋璇的声音远远地飘来:“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最后一个字随风飘散,听在耳中有些虚无缥缈,眼前的男人却是实打实的站在她眼前。

  “那个,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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