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吼,似挟裹着血雨腥风而来,无形之中给人压迫,逼得南溪后背冒出冷汗,足见凤逆渊现在的威压有多盛。

  但同时,也泄出他的关切和紧张。

  若不是这个人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于是,仗着温初九被挟持,南溪顶着凤逆渊的威压继续逼问:“说出你的身份,不然,我掐死她!”

  南溪说着手收得更紧,感觉呼吸不畅,温初九眉头皱起,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挣扎,却因为喝醉的缘故,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

  凤逆渊的眼神刀子一样刮过南溪的手,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不记得我是谁。”

  “……”

  南溪设想过很多答案,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个,他不记得他是谁了,而且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当她是傻子吗?

  “我原本还想跟你谈一笔交易,既然你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那就免谈了!”

  南溪说着扼住温初九的脖子,五指要收紧,凤逆渊突然冲过来,在南溪还没有来得及掐断温初九脖子之前,把温初九抢了过去。

  南溪下意识的用力,只在温初九脖子上留下几道抓伤。

  伤口溢出血珠,凤逆渊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嗜血,他单手揽着温初九,不给南溪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掌劈向她。

  南溪侧身避开,看凤逆渊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惹怒了他,然而让南溪没有料到的是,在看到她避开之后,凤逆渊迅速把温初九抛到空中,全身心的扑过来,准确无误的打了南溪一掌。

  肩骨几乎碎裂,南溪被打到岩壁上,然后捂着肩膀跪倒在地,抬头,正好看见凤逆渊接住温初九抱在怀里。

  被这样颠簸,饶是在睡梦中,温初九也被颠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扭头就吐了凤逆渊一身。

  凤逆渊整个人僵了一下,明显有些受不了这些秽物,却没有丢开温初九。

  “唔……好难受……”

  温初九带着哭腔开口,凤逆渊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语气僵硬的开口:“没事了。”

  南溪愕然,刚刚这个男人是在安慰人吗?这个人对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

  又吐了一会儿,温初九安静下来,凤逆渊这才看向南溪,他的眼神扫过南溪的肩膀,然后停驻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生得很好看,十指纤纤,指甲保养得极好,是很健康的肉色,透着莹润的光泽,此刻上面还粘连着刚刚从温初九脖子上抓下来的血肉,有些恶心。

  凤逆渊的眼神很冷漠,如果眼神是有形的话,南溪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的手恐怕已经被这男人的眼神给砍下来了。

  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凤逆渊挪开目光,对上她的眼。

  幽深的眸,透出丝丝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南溪硬撑着和凤逆渊对视了一刻钟的时间,终究还是先败下阵来。

  南溪率先低下头,凤逆渊的声音随之响起。

  “我的确不记得我是谁,但那酒我一喝,酒名便自己冒出来了,然后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的记忆有些混乱,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在恢复,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想起所有的事,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凤逆渊说得很认真,语气没有多余的起伏变化,却很容易让人信服。

  “你是来接我的人?”

  凤逆渊抿唇,脑海里飞快的闪现出某些画面,消化掉画面信息后,凤逆渊沉声应了一句:“是。”

  “好,我暂且信你,但在你完全恢复记忆之前,我不会跟你走。”

  南溪说着站起来,她的肩膀很痛,得先让人看一下,这男人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捂着肩膀走着,南溪觉得有些委屈,这么多年有三皇兄护着,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和凤逆渊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告诫:“没有下一次。”

  “什么?”

  南溪疑惑的仰头看着他,凤逆渊俯身凑近,黑亮的眸底是不加掩饰的杀戮。

  “如果下一次你再伤她,后果自负!”

  这一句话让南溪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从凤逆渊眼中,她看见自己陡然睁大的眼睛,以及眼底的惊恐慌乱。

  这个男人的告诫是认真的,或者说,如果刚刚她真的对温初九做了什么,现在她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一具尸体。

  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南溪转身离开,心脏快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想到原来的计划,南溪有种自己其实是要和恶魔做交易的错觉。

  确定南溪走了,凤逆渊剥了温初九的外衣随手擦了下她的脸才把她放到床上,他的衣服也被她吐得一身脏,凤逆渊想了想,扯掉腰带把外套脱下来。里面的衣服也被打湿了些,索性全部脱下,最终只剩下一条底裤,精壮的胸膛袒露在空气中。

  原本醉倒在床上的人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凤逆渊动作一滞,却见温初九的眼睛紧紧闭着,依然是睡着的状态。

  梦游?还是耍酒疯?

  凤逆渊脑袋里当即冒出这两个念头,心里却涌上两分期待,他很想看看,她到底要闹出什么新花样。

  然而等了好半天,温初九都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凤逆渊眼底闪过失望,刚想把脏衣服拿出去,温初九动了,她挨着床沿坐到地上,两只手抱住自己的膝盖,脑袋搁在膝盖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看上去像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然后她开始哭,眼泪不停地顺着紧闭的眼睛冒出来,一开始只是无声的流泪,渐渐地她开始低声抽噎,眼看着要发展成嚎啕大哭,凤逆渊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低声呵斥:“不许哭!”

  温初九被他剥得只剩中衣和底裤,他则只剩下一条裤子,要是被她的哭声把人引来,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做,也不会有人相信。

  捂住温初九的嘴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凤逆渊皱眉,为什么他会不想让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明明他可以感受到自己是在乎她的,甚至对她有着很重的独占欲,为什么潜意识里想要隐瞒?

  这点让凤逆渊想不通,在他思考期间,温初九已经抱着他的手露出一口白牙想下嘴。

  手掌收拢,脸颊被捏得变形,嘴巴无法合拢,温初九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眼神迷茫的盯着凤逆渊看了半晌,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师兄?”

  “……”

  凤逆渊松手,转身要走,温初九没皮没脸的抱住他的大腿:“师兄,不要走!”

  “放手!”

  凤逆渊命令,胸口有股无名火在不停地乱窜,他虽然不记得自己具体的身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她嘴里的那个什么‘师兄’。

  被认成其他人,这种感觉着实让他很不爽。

  温初九却仗着酒意,根本不怕他,不仅没有听话的放开,脑袋还在他腿上蹭了蹭:“师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不管的,你这个人,心最软了……”

  说到最后,温初九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凤逆渊的脸已经沉得如黑云压顶,下一刻就能卷起风暴,刚想把人掀开,腿上却是一疼,低头,温初九隔着底裤死死的咬着他大腿内侧的软肉不放。

  常年练兵,他浑身都是肌肉,温初九这点力气咬得倒是不疼,反而有些挠人的痒。

  凤逆渊绷紧身体,温初九咬了一会儿,估计是牙咬酸了,自己松开口,呸呸两声,继续抱着凤逆渊的腿不放。

  “你说你那么心软的人,当初怎么能狠心骗我去偷我们家的账本呢?从小我大哥和二哥最疼我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留给我,我爹娘也恩爱得很,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被我害死了。”

  说到这里,温初九打了个酒嗝。

  凤逆渊没再想要推开她,安静的等着下文,却发现她靠着他的腿开始打盹。

  凤逆渊蹲下来,拍了拍温初九的脸:“后来呢?”

  温初九艰难的睁开眼:“你刚刚问什么?”

  “后来呢?”凤逆渊耐心的重复一遍。

  温初九花了好一会儿来理解这个问题,然后痴笑出声:“后来你不是知道吗?我们家的人都被抓进牢房,被判秋后处斩,行刑前一天,却有人到死牢赐了毒酒,师兄,你知道毒酒喝下去是什么滋味吗?”

  温初九仰头问,一双眼睛早就哭得红肿不堪。

  凤逆渊看得一阵心堵,刚想抬手把她按进怀里,却被温初九偏头避开。

  “师兄,那酒里下的是无药可解的鹤顶红,这毒若是涂抹在兵器上,可以见血封喉,若是喝下去,便会肠穿肚烂而亡,师兄,你见过中了鹤顶红的人,临死之前是什么样的吗?”

  “别说了!”

  凤逆渊命令,温初九却恍若未闻,她泪流满面,却强撑着露出笑来,一字一句道:“师兄知道我为什么活下来了吗?”

  “因为我大哥说,初九,你不配去死!”

  活着,才能接受最大的折磨和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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