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蝉元年,正月下旬。

  京师,大内。

  浮墨殿内点着宫灯,中央木桌上摆着迭成小山似的卷宗,透过卷宗之间的缝隙,依稀可见后方人影。

  洛朝烟齐腰黑发用龙纹丝带束成一束,挽在肩上,垂在胸前,玄黄相间,质地上乘的睡衣披在身上,为她在华贵雍容之间也增添了几分慵懒。

  浮墨殿身处后宫,不算正式办公场所,洛朝烟的穿着打扮自然也便随意了些。

  她此刻倚靠着太师椅,小手舒展着燕王送来的信纸,柳眉轻蹙,小声道:

  “绛珠玉原来就在堂姐体内,她的哑病看来也与此有关,如此说来,若是将绛珠玉从她体内取出,她便可如常人般说话?”

  燕王并未有所隐瞒,一五一十将他所知写进信中,告知洛朝烟。

  与洛述之,晋王不同,燕王并没有什么野心,唯一的念想就是他与医女的女儿,洛湘竹。

  幻真阁既然在暗中虎视眈眈,那将这些事如实告知朝廷,自然好过将其瞒在心底……好歹洛朝烟与赵无眠知道后,肯定也会保护洛湘竹不是?

  太后娘娘近些时日,和洛朝烟同吃同住,熟络不少,此刻正穿着单薄睡衣,木桌后的软塌上,指尖捏着颗剥了皮的葡萄放进红唇中,闻听此言,便道:

  “绛珠玉此前是辰国国宝,有什么效用,难说,但如今既然埋在湘竹郡主体内二十年都没什么异动,那我等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

  洛朝烟微微颔首,其中利害她自然明白,人命关天,容不得草率。

  “只是,辰国皇室本事竟如此厉害,竟能把错金博山炉的香芯取出制成绛珠玉……母后可知错金博山炉是何等效用?”

  太后娘娘自幼喜欢江湖事,而九钟乃天地之初便存在的宝贝,虽然详细效用一直以来都是各门各派的机密,但这么多年过去,总有消息泄露。

  “翡翠宫写过一本书,名为《山海湖天志》,上面都是些飞禽走兽,天地灵物等奇珍异兽的记载,九钟也在其列,上面是这样说的。”

  她起身来至梳妆台前,拿起一盒胭脂点缀着脸上妆容,回忆了下,才一字不差将其背出:

  “错金博山炉上部及盖作尖锥状山形,层峦迭嶂,象征着海上的仙山、传说中的仙境,‘博山’,而山峦间有飞禽走兽,猎人武者,蛟龙凤凰,其通体满布错金纹饰,宛若云气,线条圆转,富于灵动。

  以内力催动时,青焰骤燃,紫烟蔽日,烟拢炉盖,山景迷蒙,群兽灵动,宛若活现,而常人嗅之,可灵台清净,气血充盈,然紫烟之内,虚实交映,宛若穿梭时空,置身博山,若细细感悟,或可悟得虚实之法。”

  洛朝烟看的书都是些医书杂传,倒是不常看这些,听得津津有味,闻言便微微颔首,道:

  “以前听父皇提起过,当年辰国乃南方诸国最强大的国度,占据长江以南近乎二分之一的土地,其皇室武者与不少太监的武功虚虚实实,诡异莫测,倒是与萧远暮的挽月弦有几分相像之处……

  但具体效用是什么呢?虚实只是错金博山炉的特点吧?就像感悟清影玉衣后,悟出的功法也带有一定恢复力般。”

  太后回忆了下,“书里也没写,料想翡翠宫也不知吧,自从当年辰国国灭,江湖再也没有错金博山炉的消息,只有琉璃四玉流传江湖。”

  “如今龙纹青玉佩与绛珠玉俱在,只要去幻真阁夺了琉璃灯与展颜簪,定有错金博山炉的线索。”洛朝烟将信纸迭好,探手至宫灯前将其点燃,杏眼望着信纸火光,略显出神。

  她知道燕王与王妃的故事,只是不知这其中居然还牵扯了辰国皇室后裔与绛珠玉。

  这是上一代人的故事,但以史为鉴,感同身受,洛朝烟难免想到自身……她没燕王王妃那般多病,但与赵无眠的前路仍是一片茫然。

  她是大离国君,赵无眠又与萧远暮有关……倘若,倘若赵无眠就是辰国皇室后代,国仇家恨在此,他当真还会如此和自己亲近吗?

  即便洛朝烟相信赵无眠,却也难免担忧,毕竟当年辰国皇室,也算是没一个善终……唉。

  “陛下?”太后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指尖更是忽的传来一股炙热刺痛,却看信纸已经化作飞灰,火焰顺着烧至指尖。

  “琉璃四玉的事,让未明侯处理便是,朕……”洛朝烟这才回过神,连忙一挥小手,洒下飞灰,而后沉默片刻,粉唇嗫嚅了下,低声道:“朕……替他疗伤。”

  太后没听见洛朝烟最后一句,她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连雪取来应急医疗箱,而后捏着药瓶与纱布为洛朝烟的指尖包扎,口中则问:“高句丽王子那事儿,陛下查到了什么?可是我那兄长瞎说?”

  洛朝烟微微摇头,“最近京中异邦使者不少,丞相时刻派人在使者周围,一方面是替他们介绍京师的风土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以防有人图谋不轨,借着此次盛会捣乱,

  而高句丽王子目前还在燕云,这谣言也是丞相听手下人说的,但顺藤摸瓜查过去却不知来源在哪,料想是有人有意为之,而他们传这谣言的目的……”

  洛朝烟琢磨少许,眼神流露几分古怪,“总不至于是想挑拨大离与高句丽的关系,让大离更乱些?”

  这倒是洛朝烟想多了,冬燕那帮人只是想杀了她与赵无眠,没想过把这江山拱手让人。

  眼看和沈家也没太多关系,太后心底松了口气,笑道:“什么时候开宴?总不能让这些异邦使者一直在京中白吃白喝不是?”

  “目前还有两三位使者未至京师……等正月底吧。”

  此时殿外有人唤道:“圣上,锦绣坊坊主求见。”

  太后微微一笑,对洛朝烟道:

  “昨天本宫唤了锦绣坊坊主王夫人进了大内,本是想托她做几件春衣,但耳闻未明侯似乎委托锦绣坊也做了衣裳,乃蚕丝而制,不像男子所穿,估摸是给咱们做的,本宫便让她送来,约莫是到了。”

  “蚕丝制成的衣裳?他还有这份心?”洛朝烟稍显惊讶,转而看向殿门,“宣。”

  王夫人双手托着木盒,快步进了殿内,来至木桌前跪下,举起手中木盒,“参见圣上……”

  话音未落洛朝烟便微微抬手,“朕小时候的衣裳大部分都出自夫人之手,不必多礼。”

  王夫人抬眼笑了笑,又朝太后行了一礼,才举着木盒来至洛朝烟前,“按侯爷的要求,一黑一白,共有两条薄裤以及两条薄袜……都在这儿了。”

  太后娘娘在外人面前,保持着应有的礼法与威严,并未好奇探上去,只是看向洛朝烟笑道:“薄裤薄袜,想来是盛夏该穿的。”

  洛朝烟抬手打开木盒,却见内里整整齐齐贴着四件丝织物,她捏起一件,将其展开,乃是一条筒状的纯白丝织袜,很长,粗略看去可到洛朝烟的大腿。

  “触感柔滑,质地上佳,不愧是出自王夫人之手,只是……”洛朝烟歪了歪小脸,“这袜子这么长,都要成裤子了,但偏偏穿上后大腿空荡荡……有些莫名奇妙。”

  “这都是侯爷要求的,料想是有什么深意吧。”

  洛朝烟琢磨了下,心中好奇,打算穿上瞧瞧是个什么感觉……主要还是想知道赵无眠搞这玩意做什么,于是她便将白丝袜放回木盒,轻轻抬手让身旁的钟离女官接过木盒,口中则道:

  “有劳王夫人了,去内府领些赏银吧。”

  “谢圣上。”

  等王夫人离去,关上殿门后,浮墨殿内就只剩洛朝烟,太后,钟离女官与丫鬟连雪。

  没了外人,太后当即按捺不住好奇,从木盒里取出件黑色的丝质薄裤,美目认认真真打量着,“看上去倒是挺透气,不知穿起来可是会凉快……若是效果不错,可让锦绣坊量产,让平民女子在夏日也能穿的凉快些。”

  说着,太后便拉下腰间丝带,宫裙自身上滑落,露出内里的鹅黄肚兜与贴身薄裤……不过穿着薄裤,肯定就不能穿这丝袜,因此她在软塌坐下,小腰向后仰,双手拉着薄裤,抬起丰腴修长的双腿,便一寸寸将薄裤脱下。

  昏黄的宫灯洒在太后修长白嫩的双腿,抬腿的缘故,玉足紧紧绷直,更是凸显出曲线优美的足弓与笔直的双腿。

  洛朝烟回首看她,以她的视角,就宛若太后向她岔开腿似的,可一览无遗。

  不过两女这几天一直待在一起洗澡,什么都看过,因此洛朝烟也只是感叹一句太后娘娘的还是这么好看便移开视线。

  而后眼角余光便瞧见梳妆台,那桌上就放了一盒太后娘娘刚刚用过的胭脂盒,胭脂盖乃是玄黑色,此刻盖子上翻,黑色盖子下方便是深红的胭脂……

  太后虽然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女子,但一眼瞧去,虽是成熟女子的样子,该有的东西都有,但实则和十几岁的小姑娘似的,就像小姑娘会喜欢的胭脂颜色……粉色胭脂。

  有点像呀……

  洛朝烟收回视线,道:“这蚕丝可是价值不菲,寻常人家的女子哪里买得起……先穿着试试,若是效果不错,再让锦绣坊改良改良。”

  言谈间,太后已经穿上黑色的丝织薄裤,整条腿又细又长,大腿却是肉感十足,一看便触感绝佳,最重要的是……

  洛朝烟眨眨眼睛,柳眉蹙了下,“这薄裤透气是透气,但未免也太薄了些,此刻半遮半掩……”

  她顿了顿,而后难得讲了个冷笑话,“这薄裤比错金博山炉更懂虚实之道。”

  太后娘娘噗嗤一笑,而后抬手轻轻拉了下薄裤,而后松手,薄裤瞬间向内回弹,拍在大腿上,发出‘啪’的细微轻响,“的确比一般薄裤更透气,就是紧了点,穿着睡觉肯定不舒服……圣上也试试?”

  洛朝烟觉得这东西要是改良好了,也算事关民生的一件好事,便也抬手脱下睡袍与薄裤,而后拿起白色长筒袜穿上。

  “的确是紧了些。”

  太后眨眨眼睛,用一根手指穿过洛朝烟大腿处的袜口,而后轻轻一拉。

  啪——

  袜口紧紧勒住洛朝烟雪白滑腻的大腿肉,而后腿肉还颤抖了几下。

  太后琢磨了下,而后想到什么,忽的神秘一笑,“圣上不觉得这袜子很讨侯爷喜欢吗?”

  “讨他喜欢?他研究这袜子不是为了凉快透气吗?”洛朝烟愣了下,显然是没想到闺中事那儿去。

  太后虽然没实战过,但小黄书看了不少,心底琢磨这估计是赵无眠的一己私欲,便想了想,道:“多找几个女子穿着试试,问问意见,也好改良……等湘阁回来后,要不本宫带一件回去给她穿,让她试试?”

  “几件衣裳罢了,母后自己决定便是。”

  常山,赵无眠受伤不轻,明显不是赶路回京的时候,便在常山多待了四天养伤,倒是难得清闲下来。

  白天和师父双修感悟武魁高手留下的气劲,晚上和苏小师父双修疗伤,中途还抱了冷冰冰的师父一晚,同她一起熬过寒毒。

  而白狼是拳掌武魁,这四天赵无眠细细感悟,也有所获,时常下床挥拳踢腿,倒是琢磨出了门拳法。

  但他遇敌一般不会赤手空拳,因此这拳法也便聊胜于无吧,更多还是让他底蕴深厚了些,多了几分武道理解,实战能力更强。

  此刻深夜,软塌前拉着幔帐,赵无眠穿上衣裳,下床在桌上点了盏灯,取出几封信。

  绛珠玉还在洛湘竹体内,她只是给赵无眠喂了滴心头精血,而这心头精血便足以压制白狼气劲,果真是和龙纹青玉佩相辅相成,一识海一内息,一虚一实,同出一物。

  但绛珠玉真正的功效肯定不单如此,它乃错金博山炉的香芯,恐怕得找到错金博山炉本体后,才能完全发挥绛珠玉的玄妙,而展颜簪与琉璃灯都在幻真阁,没有这两样东西,肯定不可能找到错金博山炉。

  一想到此处,赵无眠便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跑去蜀地,一把揪出刀魁长兄羊舌殷……但羊舌殷刚偷了太玄宫的展颜簪,如今还不知在哪躲着,只能等二月份去蜀地一探究竟。

  不过朝廷知道此事,已经有不少侦缉司的密探去了蜀地,提前为赵无眠打探消息,但羊舌殷还没下落,倒是送来不少前刀魁的事。

  这些信都是侦缉司送来的。

  刀魁宗门名为青连天,根据地便在成都,而如今刀魁牌匾一没,成都的赋税直接重了三成不止,别说市井百姓,就是成都那些仅次三宗六派的宗门都是怨声载道,恨不得冲进青连天总部扒了刀魁的皮。

  他们当初将产业建在成都,不就是图这武魁牌匾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创收吗?现在好了,赋税一重,某些以钱生钱的生意资金链都得断。

  因此近乎每天都有人去青连天找事要个说法,赵无眠还没动手,那些江湖门派倒是快替他把这口恶气出了。

  这也就是景正帝十武魁政策的高明之处,成功把朝廷与江湖的矛盾化为了江湖与江湖的矛盾。

  从帝王心术上讲,洛朝烟明显还差了景正帝不少……不过赵无眠就喜欢洛朝烟这种小白花。

  除此之外还有些武功山的消息,说是有江湖门派打着朝廷的旗号,要武功山交出避世鞘,给天子一个说法,这明显就是狐假虎威,结果武功山根本不吃这套,一脚就给那些江湖人踹下山,倒是江右一件不大不小的趣事。

  不过江右距离中原太远,因此消息传过来时,这事都发生三四天了。

  武功山站错队,洛朝烟与赵无眠都琢磨着清算,但暂时还没想到好法子。

  一来武功山作为国教,体量太大,大离各地都有道观,信道之人更是不少,要是派兵平了武功山,民心定然有失,暴君昏君这名头肯定是一股脑往洛朝烟头上安。

  毕竟目前洛朝烟登基才过去半个月,急于求成的错误洛述之已经犯过,她自然不会再犯。

  二来,武功山体量大,真杀起来得死不少将士,现在前线还在打仗,后面再起兵祸也不合适,毕竟武功山只是站错队,而不是谋反。

  三来……前线的侠客营,还有近百个道士正在浴血奋战杀戎人,此刻把人家宗门都端了,未免太没人性,也会寒了将士的心。

  因此几天前洛朝烟派了使者去武功山传信,让他们主动辞去国教之名,归还避世鞘,还能给武功山一个体面,让他们留着武魁牌匾,不至于步青连天那人人喊打的后路。

  不过武功山那边暂时还没正面回答,只是说会派使者来京师同天子赔礼道歉,料想是琢磨着扯扯皮,把避世鞘留下。

  算算时间,若是这群道士风餐露宿,夜以继日,应该能赶在正月末来京师。

  琢磨间,赵无眠感觉背后一片柔软。

  却是苏青绮起床披上衣服,双手挽着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脊背上,下巴倚着赵无眠的肩同他一起看信。

  “武功山是想留下避世鞘?”苏青绮柳眉轻蹙,冷声道:

  “他们以为自己有谈判的条件吗?若是他们不愿体面,那我们就帮他们体面。”

  赵无眠笑了笑,“我杀了归守真人,武功山弟子姑且不论,但归一与归元老道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因此避世鞘自然必须归于朝廷,不过等武功山的使者来了京师再说吧,看看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说着,赵无眠便问:“近日感悟白狼真气,可有所获?”

  苏青绮微微一愣,琢磨少许,而后小手轻飘飘按在木桌上,旋即木桌内部瞬间炸开,瓦砾四散。

  “白狼看上去是个粗狂汉子,但武功路数竟如此之柔,这掌法是我从他的气劲中感悟所得……

  这掌法没什么意思,手都贴敌人胸口上了,那柔劲儿也好,刚劲儿也罢,那人反正都得死,不如一剑砍死,不过应急之时倒也能用用。”

  赵无眠稍显错愕,“你只是感悟了下他的真气,就自创了门掌法?”

  苏青绮微微一愣,然后当即得意洋洋,仰了仰下巴,“这多简单?”

  “要天人合一了吗?”

  苏青绮又蔫了下来,“摸到了关隘,但暂时还没头绪……要不我也同观姑娘一起去江湖闯荡一阵儿,历练历练?”

  赵无眠扯开话题,“再说吧,其实我也琢磨了门掌法,你瞧……”

  赵无眠抬手环着苏青绮的小腰,而后做出‘托举’的姿势,滑向上方。

  “你——”

  两道人影扑进软塌,幔帐轻掩。

  翌日清晨,春雨已过,但街道上还弥漫着淡淡水雾,空气中带着几分湿意。

  赵无眠伤势恢复如初也便准备离山回京。

  几天不见他就有点想念洛朝烟……想来沈小姐也没说错,他要是当了皇帝,的确只能当淫君。

  图尔嘎被赵无眠砍了只手,内伤更是极重,这几天在监狱又被挑了脚筋,喂了十几颗软骨丸。

  沟通天地之桥,便可百毒不侵,而天人合一则没怎么夸张,但抗毒性也是拔高不少,不过没事,加大剂量便是。

  图尔嘎身份可比额日格与乌尔吉都重,因此京师早早便派了十几位高手前来常山,趁着深夜暗中将图尔嘎运去京师,以防被白狼打探到消息救人。

  来时,赵无眠,苏青绮,沈湘阁,三人三马,此刻回京,剑宗分舵前则多了辆马车。

  洛湘竹正站在马车前,怀里捧着草料喂马儿吃草,瞧见赵无眠,她小脸稍微红了下,将草料匆匆放在地上就爬进车厢,也不和赵无眠说话,明显还是没过去心里那坎儿。

  慕璃儿免了江雨泽的职务,将他逐出剑宗,但除此之外也没给他什么责罚。

  沈湘阁一只小手拿着个驴肉火烧,另一只小手端着碗豆浆,就靠在马车车厢上吃早餐,虽然是名门大小姐,但一举一动倒是很接地气,此刻她又把满头秀发扎成了个小团子,白皙精致的俏脸可可爱爱。

  让赵无眠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亲三次,一次亲四个时辰。

  她瞧见赵无眠,则是如护食般背过身去,几口便吃完了早餐,而后也爬进车厢。

  “你不骑马了?”

  赵无眠在车厢外喊她。

  “有马车,本小姐何必骑马?让那马拉车吧。”

  这话被苏青绮与慕璃儿听见后,两位女子也进了车厢,也便只能赵无眠驾车了。

  他翻身上车,拉起缰绳,一挥马鞭,“驾!”

  车轮向前,碾过积水,拐过一条街道,迎面便瞧见江雨泽一家三口,他们三人站在街边,并未挡路。

  赵无眠停下马车,看向江雨泽,问:“你这一身武艺,回村种田,可惜了……打算干些什么?送镖?还是给人当打手?”

  江雨泽抱着小女娃,微微一笑,“准备去京师找份活计。”

  “去京师作甚?”

  “少剑主久住京师,若是遇见些什么事,我也好帮忙。”

  “……什么时候去?”

  “在常山处理些事就走。”

  赵无眠颔首,“珍重。”

  江雨泽没说话,只是带着夫人,朝赵无眠跪下磕了个头。

  马车再度向前驶去,城门处,站了个小姑娘,她手里提着花篮。

  可不就是那位花店都被赵无眠砸了的卖花小姑娘吗?

  赵无眠停下马车,微微一笑,“在等我?”

  卖花小姑娘嘻嘻一笑,从花篮中取出几朵花,递给赵无眠,“当初谢谢侯爷替小女子做主~”

  赵无眠抬手接过,“谢谢。”

  此时,卖花小姑娘忽的吹了口气,各色花瓣于是拂起,其中一片红色花瓣落在赵无眠的脸上。

  赵无眠微微一愣,而后一笑,驾车而去。

  卖花小姑娘望着马车的背影,也是一笑,蹦蹦跳跳离去。

  有胡人女子等在一旁,问卖花小姑娘,“大人,您这是?”

  卖花小姑娘抬手在脸上轻轻一抹,露出碧绿眼眸,眉眼微弯。

  “侯爷替常山给了我们银子,那我不过是替常山给侯爷此行画上终点……”

  ——————

  PS:有点卡文,后面的细纲还没写好,今天的加更只能鸽了,明天吧明天吧,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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