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罗,今年六岁,拜相邦长史。

  其大父甘茂,曾领兵平蜀地,官至秦左丞相,将相两占文武双全。

  秦国若没有空降大贤,相邦长史任下一任相邦的可能性很大,这本就是相邦培养继承者的位置,吕不韦未拜相前就是相邦长史。

  甘罗年仅六岁就能做到相邦长史这个位置,凭借的不仅是家室,更是聪慧。

  起初,咸阳有神童二。

  一公子成蟜,二甘罗。

  二神童之名传出不足半月,公子成蟜表现就远远超过了甘罗。

  五岁甘罗能背经,六岁公子成蟜能解经。

  二人对比不说天差地远,至少也是不可相提并论。

  以致再提到神童,所有人都只会想到公子成蟜,而忘记甘罗。

  甘罗一直对压的自己难以翻身的公子成蟜很感兴趣,很想和这位王公子一起玩耍。

  可惜,公子成蟜似乎对他兴趣不大。

  甘罗记得两人最初相识的时候,公子成蟜还很兴奋。

  也不知道怎么的,打了几次麻将、扑克后,就把他丢给吕不韦做门客,不找他玩了。

  父亲说是因为他总赢公子成蟜,公子成蟜总输总输没面子。

  让他下次输多赢少,公子成蟜就带他玩了。

  他觉得才不是呢。

  公子成蟜能解经,能论政,比他聪慧那么多。

  麻将、扑克这种多靠记忆的游戏,公子成蟜想赢他还不是轻而易举?

  他本来就蠢,再不费尽心力多赢两局显得聪明点,公子成蟜早不带他玩了。

  “咦,找的这般快?”吕不韦讶异。

  他吩咐完甘罗,出去叫小吏沏壶热茶进来。

  这才出去多久啊,回来就发现案上堆满了竹简,码的整整齐齐。

  吕相邦跪坐在锦绣所做的软席上,一只胳膊搭在竹简上,扭头笑眯眯地看着乖巧小童。

  “为何这般快啊。”

  甘罗站在塌下,个子还没有跪坐的吕不韦高,老老实实说道:

  “回主君,因为罗一直在看长安君的案牍,将关于长安君的竹简单独拣出来放在一起。”

  小童子稚声稚气,一双大眼睛既认真又单纯。

  吕不韦刚在巴蜀以怨报德,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回来又拿性命试探王上。

  可以说无时无刻不在心怀算计,勾心斗角的他接触到单纯的甘罗,只觉身体里肮脏的心都干净了许多。

  [换做他人,此刻定会说是为我提早寻出……]

  吕不韦板起脸,手掌不轻不重地拍在竹简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啪”。

  甘罗吓了一跳,不知哪里做错了。

  看看主君,又看看竹简,有些委屈地低下脑袋。

  [找的太快也是错吗……]

  吕不韦心中柔软被触动,但很快就硬了起来。

  秦国朝堂,没有良善之辈的生存空间,至少这一代和下一代没有。

  “你叫我甚?”吕不韦瞪着双眼。

  “主君呀……”甘罗弱弱地道。

  吕不韦又拍了一下竹简,这次的“啪”声比刚才那声还要响。

  “我跟你说过几多次,为政时要称官职!”

  “主……相邦,这是第一次呀。”甘罗更委屈了。

  他记忆很好,相邦要是和他说过类似的话,他一定不会忘记。

  室内,“沙沙”声渐起。

  吕不韦逐字逐句阅览竹简。

  小童侧立在桌案一侧,乌溜溜大眼睛追逐着主君手中的毛笔尖。

  半刻时间,吕不韦仍在阅读第一卷竹简。

  小童看着那些主君批阅的毛笔字,小嘴撅起想说些什么,想到刚才主君可怕的样子又有些不敢。

  于是扭头看看主君脸,想看看主君是否还生气。

  小脑袋一转,眼睛大了些。

  [主君这次回来,脸没有以前圆了呀,不美了。]

  吕不韦要是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第三个重点培养的甘罗脑袋里是这种想法,定然要再教教甘罗甚叫不可直视上官。

  现在他只当甘罗是害怕自己,不敢说话。

  知道事情不可一蹴而就道理的相邦,右手腕向外翻三十度,笔锋由临近竹简变为低悬。

  也不看小童,淡淡道:

  “何事。”

  小童刚才心神停留在主君相貌上,竟不知主君何时搁笔待其人。

  第一时间还有些懵懂,张嘴要说“罗没事呀”。

  话到嘴边没出口,脑袋反应过来了,他有事。

  “相邦。”小童轻唤一声,有些赧颜:“关于长安君的案牍,罗都誊写过一份私存,要不要看看罗整理过的竹简,好看一些……”

  吕不韦心中轻笑。

  [好看……还是孩童心性啊,在上面花了些图案吗?]

  [竹简这等只起承载文字之用的物件,雕琢的再精细再美,又有甚用啊。]

  “可。”

  小童雀跃地跑出去了,很欢喜。

  再无旁人的室内。

  吕不韦摇摇头,嘴角勾起,轻轻笑出了声。

  伏案、提笔,继续浏览。

  “赵使长安君使出燕于易水受刺刺者魏信陵君魏无忌门客朱亥等人乐乘至领军围之杀刺者活捉朱亥长安君言赵受信陵君与君大恩遂放人……”

  一刻不到,一个小身影跑了进来,满头是汗。

  手中抱着数卷竹简,小脸红润,眼睛亮亮的。

  小童看看主君桌案竹简,从手里的三卷竹简中找出一卷举起,像是展现自己心爱的玩具。

  “相邦你看!”

  吕不韦二次搁笔,视线扫过去,又扫回点在桌案上。

  小童会意,将竹简放在桌案上,一点点展开。

  “我的真的好看一些。

  “相邦要是愿意看,我把我的竹简都拿来。”

  吕不韦淡淡“嗯”了一声,不打消小童积极性,实则心中很不以为然。

  [还是个孩子,好看能有甚用?]

  竹简在桌案上“哗啦啦”滚开。

  吕不韦随意搭眼,正是他刚刚在看的一卷,心中暗道这孩子挺有心。

  目中稍微认真了些,打算看过之后再批评小童不要在竹简上搞些中看不中用的图案花纹。

  大略扫一眼全貌,他没有看到装饰用的图案、花纹,和他刚才看的竹简好像没有区别。

  [哪里好看了?]

  疑惑刚诞生,又极快消散,他看到了竹简上的内容。

  确实好看!

  “赵使长安君使出燕,于易水受刺。刺者,魏信陵君魏无忌门客朱亥等人。乐乘至,领军围之,杀刺者,活捉朱亥。长安君言:‘赵受信陵君与君大恩。’遂放人……”

  [这好看不是说美,是说容易看……]

  吕不韦心有波澜,侧目。

  甘罗一脸期待夸奖的模样。

  “好看吧?”

  “好看。”吕不韦给出肯定回答:“你弄的?”

  小童欢喜而笑,摇摇头。

  “长安君教我的。

  “我太蠢了,读书断句断不好,总是难以理解其意。

  “长安君就用标点符号帮我断句,教我如何用标点。

  “告诉我以后读书第一遍先标点,后面就好读了。”

  吕不韦心中轻震。

  [这些原叫标点符号……公子……你还做了什么……]

  他合上桌案竹简,起身长唤:

  “来人!”

  侯在外室的刀笔小吏恭立门前。

  “相邦大人。”

  “备车,我要面君!”

  “唯!”刀笔小吏自去。

  吕不韦捡起甘罗搁在桌脚的两卷竹简,摊开一看,皆有标点。

  点点头。

  “甘罗。”

  “相邦……大人。”小童有样学样。

  若是之前,吕不韦心中会觉得孺子可教。

  可现在,秦国相邦心思根本不在这些细枝末节,完全意识不到这些。

  “把你所有带标点的书都搬来,随我一道面君。”

  中宫,议政殿。

  吕不韦一马当先走在前。

  甘罗落后主君半个身位,半个身子几乎藏在主君后,仍有些战战兢兢。

  小童从步入王宫开始就这样了。

  秦王,对于这个世上几乎所有人,都是最可怕可畏的存在。

  寻常人能在知晓面前人是秦王的情况下,自然站立,已是胆色远超同人。

  殿内,秦王子楚跪坐在上位的普通草席上。

  卯时送太子去了旁边观政勤学殿,他就入了议政殿召见大臣,商议政事。

  赵胜燕败,楚国灭鲁。

  关中灾民死于野,处处黄土吃生人。

  最近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比往常几年还要多。

  秦王子楚心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昨夜忙到丑初二刻方休。

  风雨欲来天倾轧,黑云压城城欲摧。

  早得常侍通报,特意为吕不韦留出时间的秦王踩履迎上前,叹息道:

  “先生舟车劳顿,为何不多休息休息?

  “政事固然重要,可又怎及先生身体重要?寡人不能没有先生啊。

  “先生不能这样子劳作了啊。”

  昨晚刚吩咐嬴白调查吕不韦,发现不对可就地杀之,今日就热情相待。

  秦王子楚却没有表露出一星半点的不自然,瘦削脸上是满满的心疼,手上是主动的搀扶。

  “心有所思,歇不住,休不得。”吕不韦反过来托起秦王的手:“王上才是要保重身体啊,看王上面色,当是昨日三个时辰都没睡够,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王上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秦国想想啊。有雄才大略的王上在,秦国才是天下霸主啊。”

  两人相携相扶,情真意切,互诉衷肠。

  吕不韦身后的甘罗:“……”

  小童低着头,看着主君脚后跟,小步跟着,心中对秦王的敬畏慢慢下降。

  他觉得大人真是够无聊的,秦王跟他阿父也差不多。

  自小童记事起,阿父对待穿着黑色官服来到府邸的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前方二人已是走到桌案边。

  吕不韦将竹简摊开在案上,指着二字中间夹的逗号:

  “王上请看!

  “这叫标点符号,是公子为甘罗所创之神器也!

  “用标点,可让经典由难变易,顽童也可识!

  “可让案牍易读,批阅节省大半时间,当立刻发于全国啊!”

  秦王子楚定神看去,扫了几列字就明白了其中奥妙,眼有异彩。

  现行竹简上的文字,全部都是一个紧挨一个。

  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中间没有任何间隔。

  每个竹条都是自上至下满满登登,阅读时需要句读(dou四声),费时费力。(注1)

  用上这标点符号,省去了句读时间,大大增加效率。

  秦王子楚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以他的阅读速度和处理能力,如果以后呈上来的奏章都用上标点符号,那他一个时辰就可以批完现在三个时辰的奏章。

  “这竖子总算弄出些有用的物件,不是桌椅这些奇技淫巧之物。”秦王子楚笑骂,俯身看竹简:“先生夸大了,此不过是分隔语句之物。一点一勾之间,算得了甚神器?这物件简便易懂,看一眼谁都明白,不过是犬子先拿出来罢了。这竖子不是学识高,而是为了偷懒,主意极多。”

  吕不韦摇摇头。

  他确实是想有意夸大。

  他自认不是佞臣,但说好话、奉承也已经是习惯了。

  但这次,他认为自己没有夸大。

  这已经很大了,不需要再上夸。

  [王上大概只想到了批阅奏章,而未想到教化。]

  他把小童拉过来,指着案上的《论语》。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何意。”

  小童能感受到秦王在看着自己,压力有些大,不太敢抬头,怯怯地道:

  “学到了知识,到某个时刻用上了,不愉快吗?(注2)

  “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快乐吗?

  “他人不了解却不生气,难道不是君子吗?”(注3)

  吕不韦沉声道:

  “标点符号之能,不在于制作难易,而在于用途也。

  “去岁,甘罗能背经而不能解经,失神童之名。

  “今年,经二公子指点,用上了二公子的标点符号,已能解经。

  “王上,你明白了吗?我秦国欠缺的文脉被二公子补全了!

  “原本我秦国只知武事,不通文事,需要向外求取贤臣列于庙堂。

  “纵观秦国历相。

  “商鞅是卫国人、张仪是魏国人、甘茂是楚国人、魏冉是楚国人、范雎是魏国人、蔡泽是燕国人、臣是卫国人。

  “秦国相不为秦国人,这都是因为我秦国不盛教化的缘故。

  “可有了这些标点符号,我秦国孩童在理解经典的时间将远超列国!

  “王上可在咸阳起一座大学宫,有教无类!

  “最多七十年,定能赶超稷下学宫,成为天下士子新的圣地!

  “到那时,我秦国不仅武道昌盛,文道也兴隆。

  “到那时,贤者争来秦国!

  “我秦国求贤之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王上说谁见了标点都知其作用,说标点简单,臣不否认。

  “但王上想一想。

  “既然此物件如此简单,自仓颉造字已有三千年。其间多少能人贤臣,哪个不知句读不便,为何只有二公子能想出来呢?

  “这是因为学识可以通过后天而习得,而想象是天生的啊!”

  吕不韦说的慷慨激昂,从这些点勾之间真正看到了秦国由霸转王,摆脱暴名的未来模样。

  他本以为王上也会激动莫名。

  虽然王上面上多半不会显露,但他做为跟着秦王子楚由微末而起之人,自信能感觉到王上真正心意。

  譬如昨夜,他就感到王上对他动了杀心。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王上淡笑着,心也是一样。

  秦王子楚看看小童,摸摸小童的脑袋,笑道:

  “这就是甘相的孙子啊,真是灵秀呢。

  “依寡人看,有没有这些标点符合,都是个神童。

  “跟着相邦快快长大,寡人提前许你个上卿之位。”

  甘罗顺势扬起脑袋,看到秦王比主君还要瘦,还要瘦的多。

  “谢王上。”

  “乖。”秦王子楚夸奖一句,又道:“有一天你家的奴隶和你坐在一张桌子上,你欢喜吗?”

  “不欢喜。”小童天真地道:“他们低贱,他们不配。”

  “真乖。”秦王不吝夸赞,看向吕不韦:“先生,你明白了吗?牛马尚不能与人同食,何况奴隶乎?”

  吕不韦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开口:

  “不是奴隶,是百姓,是人。

  “学宫不会收奴隶,最低放给百”

  “一样的。”秦王子楚不待吕不韦说完,出生打断,又笑看甘罗:“若是让你和屠夫儿子在一起读书,你欢喜吗?”

  吕不韦死死地盯着甘罗,心跳剧烈。

  小童似乎感受到了主君的紧张,想要回看。

  秦王子楚大手放在小童后脑,挡住了小童视线,催促道:

  “欢喜吗?”

  小童得不到主君指示,只得实话实说:

  “不欢喜。”

  秦王追问:

  “为甚呢?”

  “和屠猪杀狗之辈的儿子同堂而学,难道不是一件耻辱的事吗?”

  秦王望向相邦。

  出身商贾的吕不韦恭敬弯腰:

  “臣……明白了……”其音既艰又涩。

  “哈哈。”秦王子楚搂住心腹肩膀:“学宫不能立,官府必要通传。寡人这就草诏,命官府上下人等写奏章时必要加标点。如此一来,先生和寡人都能轻松许多啊!”

  燕国,蓟,燕王宫。

  燕王喜知道了乐间偷偷跑去赵国,很愤怒。

  他刚刚在黄金台大宴大贤长安君,正等着天下群贤蜂拥而至,重塑昭王时期的大燕光辉。

  你乐间这个时候从燕国跑路,这不是打他燕王喜的脸吗?

  他召开朝会,在朝堂上怒发冲冠。

  “夺去乐间封号!抄斩昌国君府!杀杀杀杀杀!”

  一连五个杀字,诠尽燕王之怒。

  杀掉了燕太子丹劝谏的想法,杀掉了与乐间交好者规劝的意图。

  群臣静谧不敢言时,一个孩童站了出来。

  燕相邦嬴成蟜从椅子上站起,厉声怒斥:

  “我燕国上卿乐毅就在赵国邯郸。

  “昌国君去赵国,只不过是去见父亲而已,这何罪之有呢?

  “难道见父母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吗?难道王上没有父母吗?”

  气头上的燕王喜立刻下令,除嬴成蟜相邦之官,下其入囹圄。

  小燕相被拖曳走时仍旧铁骨铮铮,刚直不阿,大骂昏君不已。

  朝会未散,燕国士卒就闯进了昌国君府。

  见人就杀,无论老幼。

  独见美人,先奸后杀。

  自乐毅起始,从燕昭王兴盛到燕王喜,历经四世燕王的乐家消亡。

  燕国群臣,有人欢喜有人忧。

  晚间,燕王喜赦免嬴成蟜,官复相邦。

  冷风阵阵,阴风怒号。

  重获自由的燕相嬴成蟜站在昌国君府的台阶上,双手颤抖,推开了那扇半边为血染的大门。

  这一开,如同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墙角一貌美女子披发裸身,身下是暗红色的冰。

  院中七八具无衣尸体摞在一起,自开腹中流出的肠子冻成一坨。

  斜前方三步远,两个和嬴成蟜差不多高的孩童倒在一起,似是追逐时被砍翻在地,也是没有衣。

  衣衫也是金钱。

  君臣看不上,士卒争抢之。

  少年艰难抬脚,踩着红色坚冰,向内行。

  天又降雪,落在少年头上,肩上。

  庭院里,老树下。

  坐着一个白发白衣的老人,在风雪中静静望着少年。

  老人身在昌国君府这个死人堆里,不动不语,似乎也是个死人。

  少年没有注意到老人。

  暗中保护少年的盖聂也没有注意到老人。

  燕王宫,行乐殿。

  殿外白雪飘,殿内热浪滚。

  殿中,燕王喜坐在椅子上,将喝过的美酒放在桌角,丢出一张玉牌。

  “九饼!”

  桌案是在殿中央,前后左右都是美人。

  美人环肥燕瘦,各把着一根铜管,甩衣弄袖,媚笑脱衫。

  自廉颇退军不足月余,燕国高层享乐之风盛行,皆夸相邦好。

  翌日,燕王喜刚醒。

  身方坐起,胳膊还压在身边美人胸上,宦官令急匆匆报之。

  “嬴相挂印离去,不知所踪!”

  燕王喜大惊失色,比昨日知道乐间走了慌百倍。

  “为何不早报予寡人,该死!”

  他由慌而怒,一剑斩了宦官令。

  宦官令死时双目不瞑。

  他早就得到消息,却因昌国君府被抄斩一事,怕打扰王上休息被杀,而不敢唤醒王上。

  谨慎到了小心之境地,仍是难逃一死。

  燕王喜提着剑,立刻下令:

  “尽起蓟中所有马匹去追相邦!封锁国内所有关卡!务必把相邦带回来!”

  他可以没有乐间,不可没有小燕相!

  【注1:“句读”二字出自唐代韩愈的《师说》,大体可理解为是断句。我查了一下二字含义,认为有早期出现的可能。】

  【注2:这句话我最初学到的解释是——学习并时常复习,不是很快乐吗?我个人不赞成这个,因为学习实在不是一件快乐的事,复习更不快乐,能从学习中得到快乐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我查阅古汉语字典,结合孔子因材施教,给出了文中的解释。学到的知识能在某一刻用上,那一刻才是快乐的。我以为是我的原创,查了一下发现早有学者提出过。】

  【注3:这句话翻译可能有些不好理解,举个例子。比如一把游戏你带飞,可是你的队友却说你除了抢人头啥也不会,喷你玩得菜,你生不生气?这个时候不生气,你就是君子。】

  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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