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吴敬中、余则成亲自到机场给洪智有送行。

  “智有,去那边务必小心。

  “我给你备了几样好东西。

  “你到了上沪,一份送给王新衡,一份去杭城送给毛森。

  “去都去了,该有的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吴敬中凑近细声叮嘱道。

  “谢谢站长。”洪智有道。

  “不过,以毛森记仇的性子,他仍有可能对你不利。

  “到了那边你最好是住警备司令部里边。

  “当然,你也可自行决定。

  “还是那句话,一切以安全为主。”

  吴敬中道。

  “好的。”洪智有点头道。

  “智有,注意安全。

  “等你平安归来!”

  余则成跟洪智有握手告别。

  “二位,智有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

  吴敬中看向洪智有身旁立着的周炎和林添道。

  “吴站长放心。

  “谁想伤害小洪爷,必先从周某的尸体上踏过去。”周炎冷声正然道。

  吴敬中满意的点了点头,目送三人上了飞机。

  ……

  送完洪智有,余则成回到站里。

  中午11点时分。

  他出门前往津海银行。

  一身西装笔挺的方步亭与津海几位本地银行负责人、商界代表走出了银行大楼。

  “李行长,委座让你我加紧币制改革,我和燕京大学的何教授多次讨论过币制问题。

  “币制改革的根本在于稳定民生物价。

  “否则,不管印什么钞,都很难有效的推行。

  “老百姓认的是能吃进肚子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能换。

  “只有黄金、美元、白银啊。”

  方步亭边走边交谈道。

  “是啊。

  “上边这是给咱们出难题呢,现在下馆子,好多人都不认法币。

  “老百姓买米买面,都得挑一箩筐的纸币来换。

  “法币崩盘,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了。

  “换新的,老百姓就能认了?

  “哎,老方,难啊。”

  津海分行的李行长亦是感慨。

  “难也得推进,没法,谁让咱们吃的是官家这碗饭呢。

  “困难是有的。

  “等今天我回北平去,跟何教授他们再商量下,这事总归是要有个解决方案的。”

  方步亭道。

  “辛苦。”李行长跟他握了握手。

  “培东,津海是个好地方啊,多洋气。”走下台阶,他看向几近秃顶的妹夫,也是中央银行北平分行的襄理,朗声笑道。

  “洋气不好,一股子洋人味,恶心。

  “还是北平的味地道。”

  谢培东用沙哑的声线回答道。

  “你呀,还是跟当年一样脾气,耿。

  “干我们这行的还是得与时俱进,西方有些东西该学也得学啊。”

  方步亭笑道。

  “快过年了,老大还是不愿意回来?”顿了顿,他看向远处广场问道。

  “中石去杭城笕桥航校见他了。

  “他呀,每个月都会去见孟敖,放心吧,他那嘴巧着呢,指不定大少爷过年就回来了。”谢培东笑道。

  “这孩子随你了,太耿。

  “鬼子都不在了。

  “他还想去一线开飞机,那东西天天在万米高空是人能玩的吗?

  “美佬、英伦每年得摔多少架?”

  方步亭道。

  “少爷会明白的。

  “我已经跟航校的徐校长打了招呼,孟敖只教理论,不上教练机。”谢培东道。

  “嗯。

  “这个该死的马汉三,今早接到电话,他又把粮价往上提了两成。

  “照这么下去,老百姓难活了,要饿死人啊。”

  方步亭边走边感慨道。

  “可不是,北平的学生天天上街,还好军警克制没开枪,否则还不知道会乱成啥样。”谢培东道。

  “走吧,打道回府。

  “相比北平,这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净土。

  “你我皆是劳苦命,还是去地狱慢慢熬吧。”

  两人说着走到了汽车旁。

  刚要上车,余则成从一旁走了过来,躬身道:“请问是北平的方行长、谢襄理吧,我是津海日报的记者高荣,想采访一下您对币制改革的看法。”

  余则成没指望现在谈正事。

  先过来打个熟脸而已。

  方步亭看了一眼余则成,微微一动鼻子他就能嗅出来人的味道。

  他是不大愿意见这种人的。

  有些事心知肚明,但没必要说破。

  “高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

  “培东,你跟他聊吧。”

  方步亭很有礼貌的微微一笑,钻进汽车先行而去。

  谢培东看了眼胸前的怀表。

  边走边道:“我的时间很紧,给你两分钟。”

  “我表弟想开一家公司,资金有些紧张,津海这边银行有人挑拨没能办下贷款,想问问谢襄理北平中央分行能不能有点门道。

  “规矩我懂,多出些利息是可以接受的。

  “作保的是天成运输公司。

  “保人我可以找雍建秋,或者漕帮的纪先生。”

  余则成语速极快道。

  他也不知道洪智有为什么要他这么说。

  这会显得很突兀。

  让自己显的很傻,很没礼貌。

  “可以。

  “但要多三个点的利息。”谢培东很爽快的答应了。

  “能,能成啊。

  “太谢谢你了,谢襄理。”余则成感激道。

  “你想借多少?”谢培东问。

  “两万美金。”余则成道。

  “有点多。

  “现在借钱的人太多了,账做不过来。

  “一万吧。

  “明天让保人,那个纪先生带好相关证件去北平分行拿钱。”

  谢培东很干练的说完,快步走了。

  余则成愣在原地。

  他没想到谢培东会这么好说话。

  掉头,他开车直奔漕帮。

  一万少了点,但现在有多少算多少。

  先把美佬的物资搞进漕帮码头再说,等洪智有回来,就可以通过交通线转移出去。

  谢培东回到了汽车。

  余则成不认识他。

  他却知道余则成和罗安屏。

  北平经历了袁佩林以及之前几次大的变故、清剿,地下组织损坏严重,谢培东是为数不多隐藏极深的火种。

  因为他和助手小崔是直接受伍先生领导的。

  级别甚至在克公一号线情报员之上。

  津海的情况谢培东了解一些。

  跟北平地下组织一样损坏严重,还搭进去了自己的老友董成。

  唯一的亮点就是余则成了,可谓屡建奇功。

  组织甚至为了他,专门建立了一个一对一联络站,还组建了交通运输线,可见余的重要性。

  现在交通线也打通了。

  津海是粮、医药、军械的集中地,组织和雍建秋缺钱也是事实,所以谢培东有必要拉余则成一把。

  当然,该收的利息还得收。

  账是一定要做完备的。

  他可以被人怀疑受贿、洗钱,因为他和小崔在北平分行的暗里工作就是做这些。

  但绝不能被人怀疑是红票。

  从余则成的表情来看,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筹钱嘛。

  津海借不到,找北平分行这很正常。

  嗯。

  应该没啥问题。

  谢培东闭着眼复盘了一遍,这才吩咐司机开车。

  ……

  杭城。

  毛森正在小院里泡茶。

  他喜欢钻研茶道。

  泡茶会让他变的更有耐心,能让他静心凝气的去研究对手弱点,从而达到一击致命。

  “站长,津海站的洪秘书求见。”警卫员走进来小声汇报。

  “洪秘书?

  “来的挺快。

  “嗯,这是个妙人啊。

  “叫他进来。”

  毛森微微笑了起来。

  很快,洪智有正步走了进来,正对毛森啪的一声,恭敬立正行军礼:

  “中美特训班第八期学员洪智有见过老师!”

  他倒不是作秀。

  当初毛森是中美特训班的挂名主任,还曾主持过第八届的毕业典礼。

  严格意义来说,这一声老师比叫吴敬中正宗。

  “坐!”

  毛森淡淡抬手。

  他留着浅浅的胡须,面颊清瘦,一双狭长、锋利的单凤眼,为人阴沉、不苟言笑,属于典型的戴老板风格。

  “中美班没出过什么能人。

  “而你击毙柯成武,了却委座心头大事,官升三级已是保密局的美谈。

  “年轻有为啊。”

  毛森看着他浅笑道。

  “学生誓死效忠党国,争取再立新功。”洪智有再次恭敬行礼后,这才坐下。

  “你这嘴啊了不得。

  “当初把周象贤忽悠一愣一愣的,事没给我办成,还回来一个劲的替你说好话。

  “做人做到这份上,足见你深谙人情之道。

  “既念人情,可有想过回家乡来,为杭城这边的父老乡亲尽一分力啊。

  “周市长那边,我这里,包括绥靖公署、警备司令部,都是可以的。

  “实在不行去上沪嘛,那不比津海差。”

  毛森半笑不笑的算起了旧账,并给洪智有开出了条件。

  “老师。

  “天下之大,皆是委座与党国之疆,学生身在哪,亦如故土。

  “就不给老师添麻烦了。”

  洪智有笑着拒绝了。

  “你呀!

  “人小鬼大!”

  毛森指了指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来杭城有事吗?”他给洪智有倒上了茶水。

  “实不相瞒,学生这次本是来上沪办事。

  “第一站先行来拜访老师。”

  洪智有道。

  “另外受吴站长所托,给老师带了点津海特产,聊表心意。”

  品了口香茗,他接着道。

  “太客气了。

  “上沪那边我还是能说上话的,需要照应尽管说话。”

  毛森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洪智有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

  “嗯,到时候肯定少不了麻烦老师。

  “您日理万机,学生就不打扰了。”

  洪智有放下茶杯,躬身告辞而去。

  他刚走,里边回廊走来一个大背头中山装男子,望着门外冷哼道:

  “吴敬中的手太长了吧,津海捞不够,又伸到上沪来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正是在杭城出差的毛万里。

  “据说津海粮食局汪局长的外甥被杜月笙扣押了。

  “想从杜手里捞人,可没那么容易。”

  毛森摆了摆手,示意他坐。

  “这次真是失算了。

  “毛局长本想坐山观虎斗,结果斗来斗去,郑介民、建丰斗了个两败俱伤,让吴老狗捡了个便宜,姓余的做了副站长。

  “真不知道叔叔是怎么想的。”

  毛万里恼火道。

  “有些事是急不来的。

  “戴老板一死,没人能在委座面前说话。

  “委座这次能让毛局长上来,已是咱们江山帮不幸中的万幸了。

  “毛局长上有郑介民,下有吴敬中掣肘,还有个建丰时不时敲打,日子也不好过啊。

  “先忍忍吧,吴敬中蹦跶不了多久。

  “毛局长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毛森双眼一凛,沉声道。

  “津海啊,遍地都是宝贝,愣被吴老狗独占了。

  “要不趁着个机会宰了洪智有。

  “我听说这小子是他的女婿,左膀右臂。

  “不给他点颜色,他真以为凭着个建丰、郑介民,便可肆意妄为。

  “必须让他知道江浙是谁说了算。”

  毛万里狠辣道。

  “可以。

  “正好津海、党通局也有人出高价,让我除掉这个洪智有。

  “他不是要找杜月笙么?

  “谈不拢,死在杜月笙手里,这不很正常吗?

  “杜月笙人脉广,回头让他兜着去!”

  从洪智有踏入江浙这一刻起,毛森就早已盘算好了。

  “没错。

  “这就叫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强自来。

  “我要亲手送这小子归西。”

  毛万里一想到屡次谋求津海未果,不禁恨意浓烈。

  “不。

  “你立即回总部。

  “保密局上下都知道我、毛局长与吴敬中结了梁子。

  “你想坐镇津海分羹。

  “这时候赖着不走,洪智有一旦出事,第一个要查的就是你。”

  毛森老辣的摇了摇头道。

  “也行,那我今天就回京陵。”毛万里想了想点头道。

  “嗯。

  “放心吧,在我的地盘,孙猴子再厉害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毛森目光一沉,端起已经快温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洪智有马不停蹄,又去拜访了周象贤。

  虽然知道将来红旗遍地,这些人大都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但站长不知道,他要讲人情,自己就只有贯彻到底。

  在杭城逗留了一日。

  晚上,洪智有带着周炎、林添终于踏入了繁华的上海滩。

  上沪跟津海的繁华还是大有不同的。

  津海的繁华比较内敛。

  由于紧邻北平,遗老、北洋的旧臣很多,再者生活节奏稍慢,那种繁华、现代化的冲击并不浓烈。

  老百姓大多数对新潮没什么追求。

  但上沪就不一样了。

  五彩斑斓的霓虹灯下,满是灯红酒绿的奢靡。

  穿着束胸亮晶片,头上扎着黑纱绸、红玫瑰夹的舞女。

  大街上走过的女人,风衣、高跟鞋、旗袍丝袜。

  男士西装革履、皮鞋铮亮。

  一家家繁华的夜总会,随着玻璃门推开,便有刺耳的音乐与酒气弥散出来。

  “天啦。

  “我以为津海就是天堂了,没想到上沪还要更带劲。”

  林添站在街上一脸欣喜、惊讶的张臂大呼。

  “这里也是销金窟。

  “你只看到热闹,看不到的是底下一桩桩血泪、肮脏。”

  周炎冷哼道。

  “老周来过?”洪智有笑问。

  “嗯。

  “以前跟随帮主来过上沪。

  “那会儿黄金荣也就那样吧,还没杜月笙什么事。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上沪的警备司令部长官叫杨虎,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有着上沪土皇帝之称。

  “结果,王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杨虎连个屁都不敢放。

  “哎!

  “可惜帮主被戴老狗害死了,否则,今日之上沪,杜月笙之流又算得了什么?”

  重踏故土,周炎一提起王亚樵,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王帮主的确是神人啊。

  “人虽已不在江湖,但他的传奇却将在江湖永远的流传下去。”

  洪智有感慨道。

  在街上转了一番,洪智有带着两人回到了和平饭店。

  三人要了个昂贵的套间。

  林添闲不住,经洪智有允许去外边撩妹子喝花酒去了。

  洪智有知道,这家伙看似不正经,实则是探听情报的一种手段,自是由得他。

  “老周,你要不也出去转一圈。

  “我,我有个朋友待会要过来。”

  洪智有边解领带边道。

  “不行,我向吴站长和余主任保证过,寸步能离你。

  “宋教仁先生的悲剧,决不允许在我这重演。”

  周炎道。

  “我这位朋友你认识,她肯定不会有威胁。”洪智有道。

  “谁?”周炎道。

  “马奎的……老婆。”洪智有干咳了一声道。

  “她啊。

  “人心隔肚皮,你俩这么久没联系了,还是小心为上。

  “这样我在门外守着,你该干嘛干嘛。”

  作为一名顶级杀手,周炎自然考虑的更专业、周全些。

  “好吧。”洪智有想了想同意了。

  好歹是顶级酒店,房间隔音效果应该会不错。

  再者,阿娣是温婉、低泣型,跟方敏的奔放、狼嚎还不一样。

  老周应该听不出什么花来。

  一会儿,走廊内响起了高跟鞋嘀嘀哒哒的清脆声响。

  周根娣扭着翘臀走了过来。

  “周小姐吗?

  “麻烦把你的包给我。”

  周炎面无表情的堵在门口拦住了他。

  “好的。”周根娣知道洪智有身份尊贵,乖乖递了过去。

  周炎检查了包包。

  然后示意她抬手转一圈。

  确定没有藏匿凶器后,他把包还了回来,拉开了门。

  周根娣微笑点头,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啪!

  一进屋,她就看到洪智有穿着浴袍,正在配红酒。

  “阿娣,来了?”

  洪智有冲她眨了眨眼。

  “智有!”

  一声阿娣,周根娣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洪智有借机细细的打量她。

  周根娣今夜一袭黑色束腰鱼尾裙,胸口现出半抹雪白,小披肩,整个人时尚而妩媚。

  尤其是眉目间洋溢的自信,俨然不再是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终日苦守春闺的小妇人了。

  “来,让老子抱抱。”洪智有张开了双臂。

  周根娣像鸟儿一样扑了过来。

  两人痛吻了一番。

  “我去冲凉,你等我。”

  她放下包包往里边卫生间走去。

  “那就先扶墙。”

  洪智有坏笑一声,紧跟了进去。

  水龙头打开。

  久违的感觉,两人没有丝毫的生疏。

  浴室。

  地板。

  窗台。

  床。

  两人在房间里尽情的享受着重逢的喜悦。

  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一点,周根娣才放过洪智有。

  “在上沪过的咋样?”

  床上,洪智有抱着她,温柔问道。

  “刚开始挺苦的,要背台词、剧本,好多东西都要学。

  “不过胡蝶小姐对我很关照,请了专门的老师一对一的指导我。

  “现在我也出了几个小电影。

  “虽然都是打酱油的小角色,但好歹有点观众缘了。”

  周根娣道。

  “对了,胡蝶小姐嫌我的名字太土了。

  “帮我取了个艺名。

  “叫周莹,你觉的咋样?”

  顿了顿,她玉臂环着洪智有的脖子,亲了他一口问道。

  “挺好的。

  “不过我还是喜欢叫你阿娣、马太太、或者嫂子。”

  洪智有捏着她的下巴,眨眼坏笑道。

  “你真坏,又提那没用的死鬼。”周根娣噘嘴哼道。

  “别人的女人永远比自己的女人香。

  “要的就是这感觉。”

  洪智有打趣道。

  “你家那位该生了吧,都快当爹了还这么花。”周根娣问道。

  “下个月。”洪智有点头。

  “婉秋呢,她过的还好吗?”周根娣问道。

  “她跟你一样,都在学习、进步。

  “怎样,听我的没错吧。

  “女人不能光想着裤裆里那点事和柴米油盐,眼界一打开,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精彩。”洪智有笑道。

  “你才想裤……

  “我一天到晚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去想那些事。

  “不过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忙而充实。

  “对了,我还学会了外语,我说几句给你听。”

  周根娣一颦一笑的给他学了几句。

  “嗯,不错,有进步。

  “你好好努力,等再火点,我让你给我的斧头牌当代言明星。”

  洪智有说着,从床头包里拿了一沓美钞给她:

  “钱还够用吗?拿着。”

  “不用,我现在自己挣的钱足够我和爸妈的开销。”周根娣道。

  “跟我还见外,你知道的,我不差钱。”

  洪智有把钱又塞了回去。

  “好吧。

  “说真的,我还就喜欢拿你的钱,心里踏实。”

  周根娣亲了他一口,欣然收下了。

  “听说这边比较乱,没人欺负你吧。”洪智有道。

  “没,没有。

  “胡蝶小姐认识杜老大,他们也知道老马以前是军统的人,倒是没什么人敢欺负我。”

  周根娣眼神有些躲闪。

  “没什么人,那就是有人了。”洪智有道。

  “没有。”她低声道。

  洪智有也没多问。

  上海滩鱼龙混杂。

  旧军阀、各地驻军、市政等等。

  尤其是庞大的江浙财团势力,这中间有些人是不好招惹的。

  否则后来,也不会强大如建丰,也要在上沪吃瘪了。

  他先办完正事,等搞定杜月笙,看看纠缠周根娣的是谁。

  能解决就解决。

  不能解决拉倒。

  他现在也是当爹的,当初为了婉秋跟戴笠杠,多少有些年少轻狂,有时候半夜想想都后背发凉。

  这还是有老吴在背后同舟共济的情况下。

  要说再为了个只睡了两次的周根娣去搏命。

  洪智有是打死不会做的。

  显然,周根娣不愿意说,也是不想把拖家带口的洪智有给牵扯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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