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四年初,长安城外。

  无数长安百姓,汇聚在城外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下。

  因为大唐朝廷从前几天就通知他们,今天有一个大消息要宣布。

  而习惯了看热闹的他们,也早早起了床,纷纷汇聚在高台之下。

  毕竟长安这几年,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大消息。

  且每一个大消息都够他们吃瓜一整年。

  此时此刻,在他们面前,是三百九十名身穿囚衣的死囚。

  却听高台上的孙伏珈朗声宣布道:

  “大唐皇帝陛下宽容,太子殿下仁德,今,传国玉玺重归我大唐,普天同庆。皇帝陛下念我大唐这几年灾祸不断,特准许太子殿下谏言,释放尔等三百九十名死囚,回乡探亲一年,待到明年,再回来受刑。”

  哗!

  全场哗然!

  混乱,无比的混乱,仿佛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不光那三百九十名死囚满脸震惊,就连围观的长安百姓,都吃惊得满脸不可置信。

  很快,就有长安百姓义愤填膺的站出来,怒道:“大人!他们都是罪该万死的死囚!朝廷凭什么放他们回家?!”

  “是啊大人!他们祸害乡邻,为非作歹,罪不容恕,朝廷不能放他们回家啊!”

  “大人!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不会信守承诺的!千万别放了他们,赶紧行刑吧!”

  听到周围百姓义愤填膺的声音,有囚犯满脸羞愧,也有囚犯怒目而视,企图恐吓他们闭嘴。

  但是,他们越是这样,周围的百姓就越憎恨他们,特别是那些曾经被他们祸害过的百姓,更是跪地哭喊。

  “刘麻子杀了我家耕牛,大人千万别让他回乡省亲啊!他就是个无赖!他不会回来的!”

  “大人!求您为我主持公道,不要放过他们.”

  “苍天啊!快惩罚这些罪人吧!”

  听到这些哭喊声,孙伏珈不禁一脸唏嘘,但这是李承乾定下的计划,他也只能按照李承乾的计划进行。

  却见他立刻正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有仁爱之心,太子此举,也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机会。”

  “况且,朝廷也不是说要放了他们,只是暂缓他们的刑期,等他们从家乡归来,该行刑的还是会行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乡亲们也不用担心!”

  “更何况,如果他们真能如约归来,是不是证明他们已经有了改过之心呢?

  如果有改过之心,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呢?”

  “你们想想,如果你们以后不小心犯了罪,你们希不希望朝廷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

  孙伏珈这话说得十分动容,让不少原本哭诉的百姓,一时竟无言以对。

  是啊!

  将心比心,如果自己哪天不小心犯了罪,难道不希望朝廷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

  很明显,在场的每个百姓都是希望的。

  所以,随着孙伏珈的话音落点,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但囚犯中却有人有了意见。

  却听那人冷冷道:“早死晚死都是死,有什么好回家的,还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给我个痛快!”

  “是啊!反正都是一死,我也懒得回家了,快杀了我吧!”

  随着那人的话音落下,立刻就有人附和。

  周围的百姓见状,无不面面相觑。

  似乎没想到这些死囚会是这种反应,难道多活一年不好吗?

  却听孙伏珈笑道:“你们想死,本官可以成全你们,但这是陛下的旨意,本官必须得遵从。”

  “所以,就算你们想死,本官也得上奏陛下。另外,你们现在的行为,应该属于抗旨不遵。按照我大唐的律法,抗旨不遵形同谋反,所以,你们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什么!?”

  众死囚闻言,大吃一惊。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

  但孙伏珈明显没有跟他们开玩笑的意思,又收敛笑容道;“现在本官再问你们一句,是否要遵旨?”

  “这”

  众死囚惊疑不定,再次面面相觑。

  半晌,那位第一个叫嚣快杀了我的死囚,也第一个开始认怂。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不想再连累家人了,我母亲都八十多了,能在死之前陪陪她,也算是尽孝了!好!我答应履行这一年之约!”

  “我也答应!一年之后,再来长安赴死!”

  “杀人偿命!我这一条命先欠着父老乡亲的!”

  随着越来越多的死囚跪地履约,周围的百姓,一个个神色复杂到了极致。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死囚会有这样的一面。

  当然,他们也有不少人表示怀疑,觉得这些死囚绝不会归来,甚至会在家乡为非作歹。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则重磅消息,必将随着其他消息,轰动全国。

  ………

  “号外!号外!惊天大消息!传国玉玺,天命归唐!”

  “号外!号外!科举大改革!全民教育!爱国从我做起!!!”

  “大家快来买报啊!还有重磅消息!千万不要错过啊!”

  听到报童犹如晨起的麻雀一般,在街道上叽叽喳喳的叫卖报纸,百姓们虽然有些反感,但也已经习惯了。

  毕竟从贞观二年到贞观四年,也已经两年了,报纸从最开始的人人新奇,到现在的习以为常,甚至有的家庭,不看报纸都觉得每天少了点什么。

  所以,在报童叫卖的同时,不少百姓都习惯性的朝他招手。

  “喂,小蔡,给我来两份报纸!”

  “好嘞!刘大善人,您儿子今年也会参加科举吧!!”

  一名叫小蔡的报童,笑嘻嘻的来到叫买报纸的中年面前,一边递给他报纸,一边朝他询问。

  这位叫‘刘大善人’的买报人,是沿街一粮店的老板,平时待人和善,对待乡邻也友好。

  哪怕是闹灾荒那两年,他的粮店也没有大涨粮价,坑害百姓。

  所以,周围的街坊邻居都亲切的称呼他为刘大善人。

  “呵呵.”

  刘大善人一听报童提起自己儿子,就笑开了花,一边数着铜钱给报童,一边接过报纸道:“是啊!小轩再过两个月就要参加科举考试了,希望这次科举,能给我考个秀才回来,这样我们老刘家也就光宗耀祖了!”

  “可是,我听说轩哥不是不喜欢读书吗?他武艺那么好,干嘛不去参军,兴许能当个将军!”

  “将军哪有那么好当,武艺再好,能考科举吗?读书才是正途!”

  刘大善人笑骂了句报童,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然后便拿起报纸,笑呵呵地转身进了门店。

  而报童则挠头嘟囔了一句:“可我听报社里的大人说,朝廷好像出了武科啊.”

  “喂!小蔡!你在那愣着干嘛呢!快来我这里,我也要买两份报纸!”

  “哦哦,来了来了!两份是吧,来,给您”

  很快,报童带来的报纸就被街道两侧的店家老板,走过路过的行人,以及豪门大院的管家仆人,叫买一空了。

  而同样的情况,在大唐三百六十多个州,都在发生。

  但更令人惊奇的事,也在接连发生。

  比如之前那个买了两份报纸回去的刘大善人。

  当他带着报纸前往自己儿子的书房时,他儿子正在书房里舞刀弄枪,没有一点读书的样子。

  直到他扣响书房的房门,他儿子才慌张的将刀枪藏起来,装作一副潜心学习的样子,不耐烦地道:“爹!你怎么又来了?不是给你说了我要考试了吗?叫你别来打扰我!”

  “呵呵,轩儿勿怪,是爹的不是,就是爹刚才听报童叫卖报纸,说什么科举大改革,爹想着应该对你有用,就买了两份,你看爹也不识字,你就帮爹看看.”

  “不过你放心,爹下次绝不再打扰你,让你好好读书,争取考个秀才,为咱们家光宗耀祖.”

  “行了爹,你有完没完!”

  还没等刘大善人把话说完,他儿子刘轩就没好气的打断了他,然后推开房门道:“什么报纸,我看看!”

  “嘿嘿,你看,你看.”

  刘大善人连忙笑着递过去报纸。

  刘轩也没多在意,拿起报纸就张开查看。

  而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天呐!!”

  刘轩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怎么啦轩儿!是不是利好啊!”

  刘大善人是做生意的,一般有什么好消息,都会习惯性的说‘利好’,也有商人典型的一面。

  只见刘轩惊疑不定的看了眼刘大善人,又满脸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报纸,隔了半晌才喃喃道:“完了,完了”

  “啊?”

  刘大善人也吓了一跳,连忙道:“什么完了啊轩儿!你把话说清楚!可别吓你爹!是不是科举改革对你不利啊?!”

  “也,也不是对我不利”

  刘轩有些古怪的道:“就是我可能不用读书了.”

  “不用读书?什么意思.”

  “哎呀爹!就是咱们现在学的这些书没用了!这一次如果考不上,以后就不用考了。因为朝廷要实行新的科举考试,书也是新的书,不再是以前那些儒家经典之类的书了!”

  “啊?”

  刘大善人被儿子这番话弄糊涂了:“那不是天塌了吗?怎么也不是对你不利?”

  “呃,因为科举出了武科,如果我今年考不上秀才,可以报名武科考试,照样能光宗耀祖!”

  “武科?”

  刘大善人一脸诧异:“你的意思是,练武也能考科举,也能当官?”

  “能啊!”

  刘轩兴奋道:“武状元起步就是六品高官!一点也不输给文状元!而且,还能同时参加文科考试,可谓文武双全!”

  刘大善人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儿子满脸兴奋:“好好好!能当官就好!”

  “哈哈哈!”

  父子俩开怀大笑,就像武状元被他们收入囊中了一般。

  另一边,江南道,扬州。

  南方素有‘科举之乡’的美名,不少文人墨客,都喜欢游离到南方,进行文学创作。

  因此,南方的文化气息非常浓郁。

  乃至到了几百年后的明朝,南方士子的科举能力,都要远高于北方。

  故而,明朝建立之初,还闹了个轰动一时的南北科举案。

  “今年这科举,吾必及第!”

  一场酒会上,一名状态微醺的白袍士子,手拿酒壶,豪气干云的向周围的士子发表宣言。

  其中一名身穿青袍的士子,则笑呵呵地打趣他道:“以岑兄之家世,还需要考科举吗?本公子可听说,你大哥在东宫可非常得宠啊!”

  周围的士子闻言,也戏谑着纷纷附和。

  “是啊!有你大哥这层人脉,怕是不用考了吧!”

  “就是就是,有人脉就不要跟我们抢了嘛”

  “你们在胡说什么!”

  白袍士子显然有些生气,然后怒视众人道:“我大哥说了,以后朝廷的官吏,逢进必考,不再像以前那样,靠家族名望就能当官了!”

  “啊?真的吗?”

  有士子惊诧道:“那岂不是说,我们也有机会当官了?”

  “切!你就听他胡扯嘛!我就不信朝中那些大臣的子嗣会参加科举!”有士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是啊!科举也就我们这些寒门参加,那些贵公子怎么可能参加!”

  “就算参加,他们能考过我们吗?还不是要靠人脉.”

  “是啊!别的不能跟他们比,读圣贤书我还没怕过谁,只可惜,考科举容易,当官难啊”

  渐渐地,话题开始变了。

  “对了,我最近听说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据说五姓七望被灭族的原因是,他们找到了传国玉玺,想造反!”

  “啊?真的吗?传国玉玺竟落到了他们手中,不是在李唐手中吗?”

  “诶,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李唐没有传国玉玺,根本不算正统王朝”

  “难怪,难怪李唐建国不到十二年,就出了这么多事,原来是得不到天佑啊!”

  “嘘——你不要命了啊,这话都敢说.”

  “哼!怕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我读圣贤书的,我怕什么!是他李唐怕我们才对!”

  “没错!杀一人容易,杀天下人难,当初那隋炀帝如何?杀了多少人,还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听到这些话,那名白袍士子脸色铁青,当即一摔手上的酒壶,便要发怒。

  就在这时,一阵报童的叫卖声,骤然传来。

  “卖报!卖报!前隋萧皇后携传国玉玺归来,敬献我大唐皇帝陛下!天佑我大唐!!”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朝廷科举大改革!新增武科!练武也能考武状元啰——!”

  听到这阵叫卖声,周围的士子无不脸色惊变。

  什么萧皇后敬献传国玉玺?

  什么武状元?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来不及半点迟疑,当即就有士子高声呼喊:“喂!报童!快过来,我们要买你的报纸!”

  “好的好的,马上就来了!”

  很快,报童包包里的报纸就被此地的士子叫买一空,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而此地的士子则迫不及待的开始查看报纸的内容。

  这不看还好,一看眼睛瞪得滚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青袍士子颤抖着双手,脸色煞白的盯着报纸,满脸不可置信。

  虽然他刚才嘲讽那名白袍士子不用参加科举,也可以当官,但其实,他的家世也不比白袍青年差多少。

  因为他爹是扬州刺史。

  而他之所以跟白袍士子不对付,是因为白袍士子他大哥岑文本,比他爹更有前途,让他非常嫉妒。

  然而,报纸上的内容正如白袍士子刚才所言,以后朝廷的官吏,无论大小,一律都要通过科举考试,才能入职。

  否则,谁提拔他入仕,谁就被罢免官职,连带家族十年内都不能有人考科举,或者入仕途。

  不可谓不严格。

  “哈哈哈!我就是说嘛!朝廷以后的官吏,逢进必考!你们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

  白袍士子看完报纸,当即朗声大笑。

  他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打脸,让不少士子脸颊微红,羞愧难当。

  不过,也有士子表示义愤填膺。

  “什么科举改革!这是在胡闹!我们学了一辈子的儒家经典,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还增设什么武科!那些武夫,也配参加科举考试?!”

  “就是啊!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他们凭什么跟我们比!”

  “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啊!李唐天下离亡.”

  “砰——”

  还没等这位士子诅咒李唐天下亡国,那名白袍士子一脚就踢在了他的肚子上,怒道:“你想死吗?!真当陛下宽仁,你就可以胡言乱语吗?

  我大唐有传国玉玺!还是前朝皇后敬献的!是正统王朝!你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本公子马上叫人将你送官!”

  说完,又环顾在场的士子,一脸厌恶地道:“今日我岑文昭与你们聚会,本是想跟你们这些寒门亲近亲近,看看能不能为太子发掘些人才,没想到,全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看得本公子犯恶心!”

  “从今以后,你们别再联系本公子!本公子也不会再搭理你们!本公子要准备科举考试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看向那名青袍士子,冷笑道:“刘元,本公子知道你看本公子不爽,但本公子把话放在这里,今年的科举,本公子必进前三甲,凭实力进,你最好把握住这次机会,不然明年的科举,你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哈哈哈!考九科新学啊!到时候你爹,还能捞你当官吗?”

  “你!”

  青袍士子闻言,脸色铁青,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白袍士子则不屑的撇了撇嘴,扬长而去。

  至于其他士子,则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心想,大唐怎么突然就变得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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