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转眼来到7月。

  这一天,一则新闻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清华首批女大学生吴靖逃婚,家人登报寻人》。

  陈光良也从《东方日报》看到这则消息,但也只是当做一个八卦新闻看待。

  他在内心上,当然还是支持这个叫做‘吴靖’的女大学生,毕竟这是新时代的女性抗争的一个案例。

  只是他原本还在看热闹,但一个电话却打到他的办公室里,将他卷入这个事情当中。

  “光良,我是你严伯母!”

  “伯母你好”

  “你严伯父将仁美关在家里,仁美也以绝食抗议!”

  陈光良连忙询问原因。

  对面传来严人美‘继母’徐青畹的声音:“最近仁美的表姑吴靖逃婚,闹得纷纷扬扬,你严伯父便担心仁美重蹈覆辙,不允许她下学期继续读书,父女俩就闹出了矛盾。”

  吴靖的母亲严淑英,那是严筱舫的大女儿,和严子均是一辈的。

  陈光良愕然,合着吃瓜吃到‘自己家’头上了,他果断的说道:“我马上来拜访严伯父,多谢严伯母告知,这个恩情我记住了!”

  对面的徐青畹正准备客气一句,便听到对面已经挂了电话,顿时无奈的笑了笑。

  世人都以为后妈不好,哪怕是仁美的爷爷、外公、外婆,也担心她这个继母对仁美不好。

  但大家又怎么会知道,她这个继母从小就对仁美视为己出。

  她的姑妈是启秀女校的校长,继女严仁美到启秀女校读书期间,因为这层亲戚关系,没有住在学生宿舍,而是住在校长办公室。

  这里面,便是她在走动关系。

  如今,父女关系紧张,各不退让,又是她这个继母在想办法。

  远水解不了近渴,仁美的外公外婆在杭州,打去电话也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事情;

  所以,她想到了陈光良。

  这个年轻人不是一般的年轻人,有充足的实力可以和自己的丈夫说说情!

  却说陈光良听说严智多将自己的‘未婚妻’关在家里,便立即放下工作,叫司机驱车前往严府。

  一辆雪佛兰、一辆福特汽车,加速朝着严府驶去,陈光良脸上有些略带焦急的神色。

  这一幕,让司机和保镖有些紧张起来,莫非有人惹到老板?

  到了严府,陈光良让自己的保镖和司机在门外等候,自己则直接敲门而入。

  不一会,便见严智多出来在客厅接待陈光良。

  还未等严智多说话,陈光良便说道:“还请严伯父带我去见见仁美!”

  严智多一愣,随即知道有人通风报信。

  但见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似乎有些不悦,他也无奈的说道:“好吧,既然你来了,那就好好劝劝仁美!”

  陈光良没有回答,他来可不是帮这个‘未来岳父’的,而是来给自己未婚妻撑腰的。

  当然,此时的严智多倒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即带着陈光良就朝后院走去。

  随后到了别墅的二楼,来到严人美的闺房门口。

  “这就是仁美的闺房,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出来吃饭,真是越来越被娇惯了!”严智多故意大声说道。

  房间里的严仁美,闻听自己父亲的话,以为是自己某个亲戚到了,但父亲却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顿时委屈起来。

  她想:“明明是父亲不允许自己上学,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这时候,严仁美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人声音,中气十足的说道:“严伯父,这门可是上锁的,你就不要把责任推到仁美的身上了。当然了,我知道你们父女也是缺乏沟通,这事不能全怪你。不如现在打开门,让我来做个和事佬!”

  严智多脸一红,连忙对佣人说道:“你们谁把门锁上的,我记得只是让你们看住小姐!”

  一名女佣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乖乖接过钥匙,然后去打开房门。

  屋里的严仁美一听,顿时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情有些暖暖的。

  门外是陈光良的声音,他刚才居然有‘斥责’自己父亲的意思,有给自己撑腰的意思。

  关键是,父亲还没有发火,而且还落了下风。

  随着房门被打开,陈光良大方的走进去。

  严智多犹豫了一下,见自己妻子徐青畹到来,随即示意她跟着进去,自己则先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

  “仁美,身体是斗争的本钱,不吃饭可是不行的!”陈光良一进严人美闺房,便关切的说道。

  此时的严仁美,显然已经有些慌乱,几缕青丝飘在自己的脸上,很明显已经哭过的脸庞,惹人垂怜。

  她慌乱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陈光良说道:“严伯母说你想继续读书,和严伯父的理念产生了点冲突,我这便来当当和事佬。这些都是小事,把话说明白了就行,但你不吃饭可就是大事。”

  严仁美此时见有人给自己撑腰,看了一眼门外,随即故意说道:“我想继续读书,这真是小事?”

  陈光良随即笑道:“还真是小事,严伯父刚才就已经答应了,你继续读书。不过你要把饭先吃了,我看你饿了两顿,先喝点粥暖暖胃。后面的事情,就好解决了!”

  严仁美此时有了‘靠山’的感觉,便故意说道:“让我读书,我就吃饭!”

  陈光良随即朝着徐青畹说到:“严伯母,麻烦安排佣人煮点白粥,我去和严伯父谈谈!”

  “好咧”

  随后,陈光良先走出门,此时严智多已经更快一步走下楼,在客厅等待。

  “光良,让你笑话了,都是我教女无方,今天才惹出这个笑话!”严智多先一步说道。

  陈光良拱拱手,随即认真的说道:“伯父,其实我更欣赏仁美的这种性格,她有一种内在的美。这和你们老一辈的观点不太同,你们讲究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接触过西方的文化,追求的是两情相悦,这样婚后才有更多的情感交流。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急着希望订婚、结婚的原因。”

  严智多一听,心里顿时埋怨陈光良起来——你只管娶进门就行,管其它做什么,我们以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还不是担心女儿‘走向歧路’,要是放着一个如此好的夫婿不好好把握,到时候他可就损失大了。

  “只是你也二十岁了,该考虑婚事了。女孩子嘛,读点书也足够了,真像她三个姑姑读那么多书,你还不得二十好几岁了。再一个,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把女儿要许给你,大家都问着呢!”

  大家,自然是商界那一帮人。

  陈光良随即说道:“嗯,严伯父也说的有道理,只是不如我先向严府正式求情,和仁美举行个定亲仪式。她继续读书,待时机成熟,我们再考虑完婚?”

  严智多马上问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何时完婚,你还真由着她啊!”

  以女儿的年龄,至少还需要七八年才能大学毕业,那陈光良都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显然也不可能。

  陈光良说道:“只要允许伯父允许我和仁美接触一年,我一定恪守君子之风的情况下,让她心甘情愿答应完婚。”

  说通俗一点,就是自由婚恋,可以接触一下,互相增加感情。

  严智多当即说道:“你在圈子里,口碑是很好的,我自然很相信你。行,这事就依你!”

  这个年轻人在圈子里,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那他也可以适当的开明一下,让年轻人自己接触下。

  “多学严伯父,我最近就准备准备,让亲朋好友做见证,向贵府提亲纳礼!”

  严智多马上摆手说道:“礼就简单的准备点,大的你已经给了。”

  “好”

  所谓‘大礼’自然是指‘大华地产’项目、‘长江钱庄’项目,如果不是陈光良有意严家女,又怎么会让出利益给严家呢!

  聊了一会,陈光良就又来到严人美的房间。

  只见严人美正在桌子喝粥,见陈光良走进来,立即放下勺子,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他。

  外表柔软,却性格坚毅。

  陈光良见房间已经只剩下他和严人美,便大方的坐下来,随即将粥碗端着,用勺子加快冷却。

  “谈好了,你继续读书便是!”

  严人美随即脸红一下的说道:“真的,没有其他条件么?”

  陈光良笑着说道:“没有,我既然来了,哪里还会有其它条件。”

  严人美抢过自己的粥碗,拿起勺子,亲启嘴唇,尝了一口粥后,才说道:“我不信,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我爸。”

  陈光良顺势说道:“那我们以后就多了解了解说实话,这次发生这件事,我都快无地自容了!”

  严人美不解的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光良笑着说道:“关系大着了。要是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这上海滩的人还不笑话我,说我陈光良没有魅力,追女孩子都不会。到时候,可就是成为上海滩最大的新闻了!”

  严人美一听,顿时知道陈光良虽然是在调侃他自己,但眼里的自信却十分明显。

  “我们就见过两次面.”

  陈光良顺着她的话说道:“所以说,以后我会多花一些时间和你进行接触和交流,当然这事严伯父也已经答应了。”

  严人美没想到,陈光良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如此倾心于她。

  随即,她很感动的说道:“其实我对你有一些了解,你在《东方日报》发表的文章,我都有看到,我觉得你很有才华。”

  说完,她低着头吃饭。

  这也算是一种表白!

  她这一次反抗,并不是反抗和陈光良结婚,而是反抗父亲不让她读书。

  陈光良笑道:“才华不能当饭吃,就好比徐志摩和陆小曼.”

  他心情惬意的讲着一些八卦,严人美一边吃饭,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气氛便轻松起来。

  严人美期间插话道:“陆小曼看见报纸上的这些新闻,也不知道改变一下自己。”

  俨然,她已经同情了徐志摩。

  陈光良说道:“人家本来就是富裕家庭的出身,凭什么嫁给徐志摩就要改变。换做我是女的,我也会觉得委屈呢,我从小在南方吃的米饭,凭什么嫁到北方就要吃馒头。”

  只是个比喻,人家徐志摩也是南方人。

  “嘻嘻”严人美笑了起来,随后说道:“我也吃不惯馒头”

  两人开着门,聊的尽兴,也没人故意走进来收碗。

  期间,严人美好奇的问道:“我听人家说,你只读过几年私塾,但为什么你如此有才华,商业经济的知识那么好?”

  陈光良回道:“知识不一定只是在学校里面才有,当然学校里面的知识更系统化。至于我,自然是因为当年没钱读书,等我有钱的时候,便自学了一些知识。而且,学知识也有‘兴趣’加成,例如我除了英语之外,还懂法语、日语,除了吴语,我还学了粤语,说到底,是我觉得学这些东西对我有用,所以爱因斯坦才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你会这么多语言?”

  “当然”

  “那我考考你,你好用法语怎么说?”

  “泵入(音译)”

  两人第一次谈那么多事情,严人美也是真正感受到陈光良的魅力所在——思想开明、才华横溢、长相英俊,更是有一种思想很成熟、很自信的魅力。

  到了晚上,严智多宴请了陈光良,还把已经其父严子均也请了下来吃饭,大家相谈甚欢。

  期间,严子均询问道:“听智多讲,你们长江钱庄已经退出标金期货投资?这可让很多人意外,外面的人都讲,如今是你陈光良掌握着沪市的标金市场呢!”

  在上个月(6月),标金在中旬就已经涨到620,陈光良果断让长江钱庄‘平仓’,退出标金期货市场。

  他相信,黄金的第一波涨势已经差不多到位,就算明后年会继续上涨,也无需继续炒标金期货,持有标金现货更让人放心。

  陈光良坐直身体,恭敬的回答道:“严爷爷说笑了.在我的投资理念中,有一条便是‘不要试图去掌控市场,而是要去适应市场’,所以我可从未掌控过市场。另外,我还有一个座右铭,那便是——不赚最后一个铜板,所以我选择结束标金期货交易。”

  严子均听得直点头,感叹道:“有多少人不能明白这些道理啊”

  仅是这份心境,这个年轻人就超越了很多老资格商人。

  吃饭的时候,严人美并未有出席,包括徐青畹也在陪严人美在二楼聊天。

  “谢谢妈妈”

  严人美用最真诚的态度,向徐青畹表示感谢。

  徐青畹内心很满意的说道:“谢什么,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就好。当时我第一反应是和你外公外婆联络,但想着远水解不了近渴,便想到光良了。看来我是选对了,你今天有没有发现,他为了给你撑腰,气势都压过你的父亲呢。”

  严人美已经没有太多的害羞,反而好奇的问道:“他怎么会不怕父亲,万一”

  话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表达出来——意思是万一父亲不同于婚事怎么办?

  徐青畹笑道:“他和你父亲很熟,两人在一起做生意,包括大华饭店那幅地皮,还有长江钱庄。就这两个项目,已经让你父亲赚了上百万大洋。所以说啊,他是有些底气在的。你不知道,当时我都有些意外,又有些羡慕你这丫头了,这还没有嫁进门,就有人给你撑腰了!”

  “妈啊”严人美低下头,害羞的小声抗议道。

  这一刻,两人也解开很多疙瘩,不再是继母和女儿,而是亲生母亲和女儿的感觉。

  事实上,严人美一生下来,就被父亲和母亲冷落。她的母亲也是封建的思想,知道是个女儿,便有些冷落。

  反倒是她的爷爷、外公、外婆,包括后来的继母,其实都对她很好。但徐青畹毕竟是严智多的妻子,有些事情也不敢违背丈夫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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