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庙,张道长休息的静室里。

  既然秦远带了好吃的过来,张道长也就没再继续做晚饭。

  斑驳的小方桌中央摆了盏油灯。

  秦远掀开竹篮上包裹的小袄子,端出一碟碟依旧冒着热气美食,放到桌上。

  香煎糍粑、炸春卷、炸藕圆、八宝饭、清蒸松江鲈鱼、菌子炒麂肉。

  六道菜,六六大顺,放当下算是很奢侈了。

  张道长面带笑意,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香煎糍粑,直接咬了一大口,不由点点头,笑道:

  “三柱的手艺越发精湛了,这糍粑做的,不比鄂省那边的差...唔,这上面抹的蜂蜜更难得。”

  武当在鄂省,鄂省的糍粑非常出名。

  糍粑跟年糕还是有些区别的,糍粑是用蒸熟的糯米放石臼打,打年糕用的是蒸熟的糯米粉。

  秦远见道长师父吃的畅快,微笑解释道:

  “前段时间去了滇省出任务,得了几斤岩蜂蜜,还有一饼好茶,我泡一杯给师父尝尝。”

  张道长出身武当全真一脉,禁止喝酒。

  秦远把自己喝的那饼茶,分一些出来,接着又给张道长泡了一杯。

  不多时,室内清新的茶香弥漫。

  张道长端起粗陶碗,喝了口茶,醇厚的口感让他暗自点头,端详了秦远一眼,朗声笑道:

  “看来你在城里过的如鱼得水,挺不错。”

  他懂看相,自打这徒弟转业回来,面相看着颇有点否极泰来、一飞冲天之势。

  这让张道长颇为看重。

  秦远微微一笑,没说话,又把清蒸松江鲈鱼往师父面前推了推。

  张道长美滋滋吃了块鲜嫩美味的鱼肉,沉吟片刻,掏出一张发黄的纸条,递给秦远。

  “你刚念叨的那原药方,算是我身上压箱底的宝贝,交给你了。”

  秦远好奇打开纸条,上面毛笔字苍劲有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主药:六品叶野山参。

  而后副药:犀牛角、麝香、铁皮石斛...

  读完药方,秦远只觉这副药方贵、非常贵,尤其那六品叶的野山参,可遇不可求。

  野山参长得非常缓慢。叶子生长得自然也慢,长到六个掌状复叶,参龄就得百年以上。

  秦远瞥了眼情报面板,又收好药方,好奇问道:

  “师父,这药方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吗?”

  张道长吃了口炒菌子,点头笑道:

  “当然,三丰祖师他老人家活了143岁,他传下的药方还能有假。

  并且这方子,我亲自验证过,20年前,有幸在东北找到一棵五品叶的野山参,吃了这方子。

  你看我现在70岁了,身子骨比你爸都好。”

  “可方子上不是说要六品叶野山参吗?”秦远疑惑说道。

  张道长放下筷子,耐心解释道:

  “如今不比古代,六品叶的野山参百年难遇,五品叶的参龄有八、九十年,也能将就,就是效果要打不少折扣。

  当然,即便五品叶的野山参,在东北那边,也很难寻到,估计得得去毛子那边找,机会大点。

  不说六品叶的野山参,即使是五品叶的,你如果能找到一支,也能很快调养好你身体。”

  毛熊跟东北相邻,那边长的野山参,跟东北的是一个品种。

  而且不像东北的野山参被大肆开采过,毛熊那边野山参资源相对丰富点。

  室内茶香混着菜香,张道长吃着美食,喝着好茶,兴致很高,给秦远说了不少调养身体的法子。

  师徒俩有说笑,一直到夜幕降临。

  临走时,秦远从竹篮里端出一碗生汤圆,放到小方桌上,温声说道:

  “我爸包的糖心汤圆,明儿大年初一,师父你早上煮着吃。

  还有,庙里没通电,这手电筒师父拿着,晚上能方便点。”

  说罢,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张道长。

  张道长没客气,接过手电筒,打开试了试,发现挺亮堂,定定看了秦远一眼,笑着说道:

  “刚好你过年放了几天假,你要是有兴趣,明后天来我这,我把武当的养身秘传功夫教给你,对你身体有好处的。”

  秦远听的两眼一亮。

  要说打架的拳脚功夫,他不感兴趣,感觉不如储物空间里的枪支弹药好用。

  但养身功夫得练啊,这个真有用。

  秦远记得前世港岛那位邵大亨,便酷爱练养身功,还经常饮参茶,好像身体患过癌,却依然活到107岁。

  想到这些,秦远点头回道:

  “要学的,我明早就过来。”

  。

  家里,白炽灯透着昏黄的灯光。

  泥巴做的火盆慢慢燃着木头,烤的屋里暖暖的。

  美滋滋地吃完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随后秦远跟家人围在火盆旁,边聊家常,边守岁。

  此时,张桂兰正拿着一根小皮尺给秦小霞量身体,打算给她做一身新衣裳。

  秦小霞乖乖站着,脸上满是欢喜。

  而不远处,秦三柱正在收拾饭桌,整理剩菜。

  年夜饭,做的有点多,剩了不少,冬天放得住,明天热一热,还能继续吃。

  什么热剩菜对身体不好,这年头,没那么多讲究。

  等秦三柱收拾好饭桌,随后搬个小板凳坐过来,秦远拿过自己绿军包,掏出5斤花生米。

  接着笑道:

  “爸,你要的花生种,我给你找来了。”

  秦三柱眼睛瞪圆,拿过花生米一掂量,并惊喜说道:

  “这...这么多花生种,种在咱家5厘地的自留地上,分量足够用。

  要是从春季就开始种,一年能种2季花生,可以收30斤花生,这能榨多少油啊。”

  听他在那憧憬,张桂兰也不禁附和道:

  “花生油啊,比棉油好吃不知多少倍,煮面、做菜滴两滴,香死个人。”

  秦三柱宝贝似的拿着花生米,找来小秤一称,满脸兴奋道:

  “5斤3两重,够种四家自留地的,各卖一份给老队长、国槐叔、淮生叔。

  到时咱们四家重,不惹眼,还能相互照应。”

  秦远听得暗自一笑,很快又皱起眉头,疑惑道:

  “半分地种两季才收30斤,合一亩300来斤,咱这地不错,雨水够,花生产量这么低?”

  “自留地缺肥料,能有30斤收成,已经不错啦。”秦三柱满足说道。

  这个秦远倒是知道,村里社员自家产的粪,得上交集体,平常捡的牛粪也得上交,但可以换工分。

  想到这个,秦远脑海又想到农科院的公厕...

  城里有专门粪管所管这个,但薅点羊毛,也不是不行。

  秦远摇了摇脑袋,很快略过这念头,等到时种花生再说,再不济去黑市逛逛,看能不能买到化肥。

  这年头,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守岁更没春晚。

  许是火盆边太暖和,秦远靠在小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倒是秦三柱一直很有精神,见儿子睡着,没打扰,拿来军大衣给儿子盖上。

  然后他给自己倒了一瓷缸七宝烧,就着3根炸春卷,一边守岁,一边乐呵地喝着...

  零点时分,秦远半躺在椅子上,隐约听着小侄女在耳边清脆说道:

  “小叔,12点啦,新年如意!”

  睁开朦胧睡眼,瞧见秦三柱摇晃着身子,拿着2毛钱的100响小鞭,拿到门口点上。

  “噼里啪啦...”

  62年彻底过去,年景愈发变好,老秦家日子一天天变好。

  。

  大年初一吃汤圆、祭祖,学养身功。

  大年初二拜年,然后学养身功,初三也学。

  转眼到了初四,快上班了。

  天气很冷,早上还下了场小雪,秦远不紧不慢地蹬着车子返回城里。

  路上多了不少穿新衣服的行人,供销社、国营饭店依旧挂着红色横幅,仿佛还沉浸在过年的氛围里。

  但很多单位其实初三就开始上班。

  下午,天上又飘起了小雪,44号院静悄悄的。

  囫囵吃完午饭,秦远捧着瓷缸,躺在一张躺椅上颇为悠闲。

  躺椅是之前托张木匠打的,中午刚送来。

  喝了口热茶,秦远把目光投向情报面板。

  【白色情报剩余:19】

  不知不觉攒下19白,再有6天便能凑25白,兑换1金。

  秦远想见识一下金色情报的成色,索性决定再等6天。

  这段时间就不刷新情报面板了。

  “笃笃笃...”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秦远的思绪。

  他起身去开门,接着眉头不禁一皱。

  门口站了一老一少俩男人。

  那年轻的男人,秦远认识,当初进保卫科时,准备找他麻烦的刘全有,秦远都还没出手,这货自己就倒了,如今在家停职反省。

  而那老男人,想来应该是刘全有的爹,瞧着五、六十岁,戴着棉帽子,矮又胖。

  听老郭说过,这人叫刘大成,在老SH滩当过巡捕队长,会汤事,贯会察言观色,更会站队。

  49年那会儿,打沪城时,这人早早跳反,帮子弟兵无损攻下一座完好大楼,算是立了不小功劳。

  所以建国后,依旧过的滋润。

  此时,刘大成脸上堆笑,讨好看着秦远,接着又狠狠瞪了刘全有一眼,训斥道:

  “混账东西,还不给秦队长跪下,赔礼道歉。”

  刘全有老实听话,立马跪下。

  一来就行那么大礼,秦远面无表情,不知这俩闹什么幺蛾子,侧过身子,没受礼,就要关门。

  刘大成连忙伸手阻止,心里一阵肉痛。

  得知秦远是陈副院、马科长身边红人,又瞧秦远年轻,刘大成本想让儿子行个大礼,再卖卖惨,悔过,检讨...

  说不定这小年轻被一捧,脑袋一热,心一软,就帮儿子求情了。

  事实却是这小年轻不是个省油的灯。

  “别...别关门!”刘大成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塞过来,嘴里连忙说道:

  “秦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二两麝香,对您调养身体很有用,您收下。

  请您一定帮我家全有美言几句,让他重返工作岗位。

  而且我去药店打听过,您似乎对野山参感兴趣,我知道有条关于好参的消息,可能是百年参。

  事成之后,我告诉您。”

  见卖惨、追捧不管用,刘大成也干脆,直接拿钱砸。

  二两麝香可不便宜,药店卖96一两,这就小两百块。

  反倒那关于好参的消息,他并不在意,这消息不止他一人知道,好多年了,也没见人找到那参。

  闻言,秦远关门的动作一停。

  刘大成很有眼力见,手一松,装麝香的药包顺势掉进秦远怀里。

  瞥了怀里的药包,秦远倒是没把它还回去。

  他打量了刘大成一眼,听老郭说这人有点人脉,秦远沉吟片刻,低声说道:

  “这忙我可以帮,但前提,你得帮忙找个记者。”

  好酒也怕巷子深,默默做事,人不响,天晓得,这可不行。

  许是受前世影响,秦远觉得打水井那事,最好找个记者跟踪报道一下。

  刘大成满脸疑惑,出声问道:

  “只要找个记者,就能让我家全有返回岗位?”

  “手拿把掐。”秦远点头回说。

  见秦远说的信心满满,刘大成咬咬牙,回道:

  “那行,找记者这事交给我,过几天安排你们见面。”

  这年头,记者属于勒着腰带干ge命,虽说物质待遇跟普通干事没两样,但社会地位很高,不好找。

  不过,刘家七拐八拐还真有个记者亲戚,使使劲,能请来。

  敲定好细节,双方本来就是场交易,秦远没做过多寒暄。

  不多时,刘大成便带着儿子离开。

  等这俩离开,秦远摩挲着下巴,他对刘大成刚才说的“百年参”的消息很感兴趣。

  而另一边的路上,刘全有好奇问道:

  “爸,你说的百年参的消息,是真的假的?这肯定值很多钱吧,就这么便宜那小子?”

  刘大成没好气道:

  “当然是真的,五年前吧,有个毛子商人,从北边带了一支好参过来,据说让贼王老扒手偷走了,随后一直杳无音信。

  以前我当巡捕时,那老扒手就是狠角色,厉害着呢,这会依旧逍遥法外。

  即使把消息告诉那小子,他也做不了什么...”

  44号院,家里。

  回过神,秦远端个小凳,凑到桌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

  有关手压井的设计,他已经搞好了。

  这东西简单,而且前世“80型铸铁手压井”许多细节他都记得,如今就等抽空找人实践一下。

  关键沪城这边地下水层浅,没什么岩石覆盖。

  甚至都不用机器,紧靠人工就能打井。

  。

  傍晚,飘飘洒洒的小雪总算停了。

  秦远搓了搓手,打开房门,抬脚去了灶坡间弄点吃的。

  此时,44号院里依旧静悄悄的。

  隔壁许家没人,楼上金东水俩口子上班,俩女儿被送去乡下过年,估计还没接回来。

  之前秦三柱包了很多汤圆,让秦远带城里煮着吃。

  “咕嘟咕嘟...”

  沸腾的开水冒起阵阵热气,秦远把汤圆加入锅里,慢慢等待。

  忽地,一道温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咦,你也在?”

  秦远转头看去,见冯舒雅手里拿着面条,微笑看着自己。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远笑着邀请道,“一起吃点?”

  “今天早上回的,去了趟中药材公司,刚下班。”冯舒雅点了点头,微笑回道,“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多时,汤圆熟了,俩人拿过碗,直接在灶坡间吃了,秦远还准备了蜂蜜蘸碟。

  冯舒雅没有立刻开吃,而是拿出个礼盒,送给秦远,柔声笑道:

  “虽然有点迟,但还是祝你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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