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月月清晰感受到了李南方陡然爆发出的杀气,娇躯立即僵了下。

  当前,她修长的脖子,就在李南方嘴边。

  如果他猛地张嘴,肯定能一口咬断她大动脉的。

  她这是在冒险。

  更是在赌。

  她赌李南方不敢咬死她,不然后果自负。

  她赌赢了。

  就在她情不自禁的开始幻想那可怕的一幕,她被化身为野兽般的李南方,用嘴咬住脖子,剧烈摇晃脑袋时,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话:“我以师母的名义起誓,绝对臣服于隋月月。如有违抗,师母——被诸神弃之。”

  被诸神弃之这种话,严格说起来算不上誓言。

  但隋月月已经很满足了。

  她全身的神经都攸地放松,发出一声妖媚娇笑,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舔了下:“傻子,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你也当真。我是这样的爱你,怎么可能会逼着你,用我也最最尊敬的师母,来起誓呢?”

  李南方没说话,只是看着走过来的爱丽丝。

  他以师母的名义起誓后,就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

  如果不是整个人呈“土”字形,被四根铁链牢牢固定住,他应该会瘫倒在地上了。

  只要不涉及到师母,他说出来的所有话,都有可能是放屁。

  就像,隋月月说是开玩笑。

  “好了,别生气了,现在让我们好好温存下。”

  隋月月身子后仰,离开了他,吃吃地娇笑着:“分别那么久了,我们两个都无比想念你的味道。你可一定要努力,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哦。”

  她的话音落下后,不知道何时停止的靡靡之音,再次响起。

  随着音乐的响起,出现后就没说话的爱丽丝,缓缓跪伏在了地上。

  借着朦胧的暗光,李南方能看到她张开了嘴。

  隋月月把那杯掺杂了碎冰的红酒,放在了她嘴边。

  爱丽丝喝了口,低头爬到了李南方身前。

  当李南方某个肢体,被一团冰冷所包围时,他想到了一个长词。

  冰火两重天。

  据说,这五个字来源于中医。

  中医医书上记载,人在发烧时,好像一会儿置身冰窟,冷的要死,一会儿却又在火焰山下,热得发狂——忽冷忽热的症状,是谓冰火两重天。

  不过后来随着色、情行业与网络的高速发展,本意是病症的冰火两重天,就像黑木耳已经不再单纯是道菜那样,也被赋予了另类的含意。

  喝一口碎冰酒,片刻后再换上高度烈酒。

  如此冰火相激下,即便是石人也会有所反应,更何况身体里藏着一条黑龙的李南方呢?

  龙为蛇,蛇性本淫。

  当实在无法压制的刺激,终于冲垮李南方自尊的防线时,他忽然抬头狂笑起来,嘶声喊道:“来吧,来吧!”

  既然已经以师母的名义起誓,从此彻底臣服于隋月月,那还有什么可坚持的呢?

  堕落这个名词,并不仅仅只能用在女人身上。

  对男人,也是如此。

  李南方歇斯底里的狂笑声,好像一条看不到的黑龙,自曲折的溶洞中穿行,看到一个亮点后,速度猛地加快。

  嗖地一声,飞出了溶洞。

  置身于广垠的苍穹下。

  蓝天,白云。

  轻风。

  很轻松的,狂笑声就被风吹散,变幻成千万缕,吹向了远方。

  也吹散了岳梓童的梦。

  刚才在梦中,她又梦到了李南方。

  李南方在大笑。

  只是满脸的笑容有些诡异,不像是在笑,更像是哭。

  而且,他的个头,要矮了很多。

  就像一双腿被人砍掉了那样。

  她看向他的腿——呆了。

  她竟然没有看到李南方的小腿!

  他的小腿,自膝盖以下就齐刷刷的断掉,鲜血不住地喷涌。

  可李南方却像感觉不到那样,只是用断腿站在血泊里,不住地笑。

  “南方,你、你的腿呢!?”

  岳梓童大张着嘴巴,呆愣半晌后,才嘎声问道。

  “哈,哈哈。”

  李南方依旧在笑,可笑声却比哭还难听了:“被人锯掉了,被人锯掉了!”

  不等岳梓童说什么,他忽然抬起断腿,一下子走到了她面前,抓住他的手:“小姨,我的腿,好疼,好疼!”

  “怎么回事,是谁锯掉了你的腿?”

  岳梓童尖叫着,猛地翻身坐起:“是谁!”

  叫声未落,双腿都是血的李南方,攸地消失。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口斜斜地洒在红色地板上,好像刚打了蜡那样润和。

  “原来,这是一个梦。”

  轻拍着砰砰跳的心口,岳梓童闭上眼,慢慢倚在了床头上。

  有冷汗,顺着光洁的额头淌下。

  只是一个梦而已。

  但为什么,李南方的狂笑,歇斯底里的叫声,却像魔音那样,依旧隐隐地在岳梓童耳边回荡,让她悸动的心儿,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呢?

  午后稍事休息半小时,能有效缓解皮肤衰老,有助于下午的精神状态饱满。

  这是个好习惯,只要是爱美的女孩子,基本都会有。

  岳梓童可是比绝大多数女孩子,更爱美,其卓然的身份,也督促她必需把这个好习惯继续保养下去,希望在到了八十岁——希望十五年后,依旧是当前青春无敌的靓丽样子吧。

  想到十五年,最多再过十五年,已经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的岳梓童,望着镜子里的绝色美女,就会变成一鸡皮老太婆,就开始习惯性的咬牙。

  她的咬牙声,惊醒了每次午睡时间都要超过俩小时的贺兰小新。

  虽说六月十号那场大婚,半途而废成了贵族圈不得不说的笑柄,但有一点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那就是贺兰小新自那天之后,就始终住在岳家。

  除了岳家之外,贺兰小新也无处可去了。

  尽管她现在已经被贺兰老爷子亲自表态,重归贺兰家的温暖怀抱内。

  新姐很清楚,她得到的只是名分。

  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一场惊呆无数人的大婚后,贺兰扶苏最大的竞争对手贺兰群星,被狠狠踩了一脚。

  不说是自打那之后,他就深陷万劫不复之地,可要想再爬起来追上贺兰扶苏——呵呵,估计拍马紧追三天,也看不到扶苏的背影。

  只要扶苏能成为贺兰家的家主,新姐即便是被全天下人嗤笑,像个寄生虫般的赖在岳梓童身边,那又怎么样?

  还不照样享受绝大多数人都享受到的人生?

  唯一让她有些郁闷的是,她虽然晚上,午休时都是和岳梓童睡在一张大床上,可也仅仅是睡一张床上罢了。

  休说是做她最想做的事了,哪怕不小心碰岳家主一手指头,也会立即遭到有效的惩罚。

  看到床头柜上那个小皮鞭了没?

  每次看到那东西后,贺兰小新就忍不住的娇躯发颤。

  小皮鞭模样很精致,可抽在身上,真尼玛的太疼了。

  满腔幽怨的新姐,现在觉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日夜守着个香喷喷的美人儿,却无福享受,这简直就是非人的生活啊。

  被咬牙声惊醒的贺兰小新,美眸刚一睁开,就看到了小皮鞭,接着闭上了,慵懒的问道:“好端端的,咬牙做什么呢?”

  下床走到梳妆台前的岳梓童,淡淡地回答:“咬牙,当然是因为恨了。”

  “你还在痛恨李人渣吗?”

  贺兰小新把枕头埋在脸上,劝道:“实在没这个必要啊。他不就是看穿咱们要给他个下马威,借机逃窜了吗?放心,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反正天长地久的——”

  岳梓童打断了她的话:“刚才,我做了个梦。”

  “肯定又梦到他了吧?”

  贺兰小新的声音自枕头下面发出来后,更加的娇慵无力:“唉,大龄女青年做梦想男人,是很正常的一种现象。不过我觉得吧,你——”

  她的话,第二次被岳梓童打断了:“你说谁是大龄女青年?”

  “你才芳龄二十三,当然不是了。我说的是我。”

  听出岳梓童语气不善,贺兰小新不敢再调戏她了,把枕头扔在旁边,翻身趴在了床上,向后翘起一双白生生的脚,也不怕把胸前那对饱满,压成了饼子:“看你脸色有些白,好像这个梦不好。梦里,他是不是又在犯倔,宁死不屈我们的统治了?”

  “我梦到他的双腿,被人锯断了。”

  岳梓童没有像往常那样,每当说起统治李南方时,就会兴致勃勃的,而是神色凝重:“他就站在血泊,拉住我的手,疯狂的笑着说,小姨,我的腿好疼,腿好疼。”

  她说到后来时,声音里夹杂了明显的阴森之气。

  让贺兰小新忍不住浑身突起一层鸡皮疙瘩,停止了来会虚替的双足,骨碌坐了起来。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

  岳梓童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站起来走到床前,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口喝干后,脸色才好看了些。

  “这肯定是个梦啊。”

  贺兰小新抬手揉了揉鼻子,想轻松的笑笑,可笑容却很勉强:“我还真想不出,有谁能砍掉那家伙的腿。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你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谁知道。”

  岳梓童长长吐了口气:“呼,可能是气愤那厮跑的快,这才希望他两条腿被砍掉吧?那样,他再想跑,也跑不了了,只能乖乖呆在本小姨身边,任劳任怨的伺候我。”

  “是伺候我们俩。”

  贺兰小新更正道:“你每次都会少说一个字,故意忽略我的存在。”

  岳梓童看着她:“怎么,你不满意?”

  “哪敢。”

  贺兰小新双手举起,做投降状。

  “哼,知道就行。”

  岳梓童轻哼一声,放下水杯时,故意拿了下鞭子。

  贺兰小新低头,撇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你继续挺尸,我要去工作了。”

  岳梓童换好衣服,刚穿上鞋子,就听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不经岳梓童许可就来到后院的人,唯有她的贴身保镖王阳。

  不过在岳梓童午休时,如果没有太重要的事,她也不会来打搅的。

  走路时的脚步声,也不会如此的急促。

  “难道,真出什么事了?”

  岳梓童的心,立即揪了下,回头看向了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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