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刚才考虑该怎么安置解红颜的事儿,想的有些入神,有些心无旁骛,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对一只蹦到他肩膀上的蚂蚱都没有理睬。

  不过就算他心无旁骛的考虑事情,可也知道他已经走了至少得四五分钟了吧?

  占地两亩地的别院是很大,鹅卵石小道是很长,从别院门口到精舍房门口,最少也得有五六十米远的距离。

  但区区五六十远的距离,高飞就算是信马由缰般的走,也该在两分钟内走到门口才对。

  可是现在,他在考虑问题时已经走了五六分钟了,却仍然没有走到别院门口--别院门口,仿佛彻底消失在了黑夜中那样,只剩下在黑夜中很显眼的鹅卵石小道,蜿蜒通往看不到的地方。

  右侧的小池塘水面上,不时的闪过一抹夜空的亮光,不知道栽种多少年的小竹林,风吹来时竹叶发出唰唰的响声……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却又不正常。

  因为高飞忽然失去了方向感,竟然不敢确定他现在是向南走了(别院中的精舍,是典型的坐北朝南房型,东南方向的月亮门,所以他要想出去,就得向南走),更看不到本该看到的别院门。

  高飞依旧到背着双手,缓缓转身向精舍那边看去:黑压压的夜色中,哪儿还有精舍的影子?

  别院大门,精舍,好像都凭空消失了那样,整个世界没有一点点的声音,连该有的虫鸣声都听不到了,唯有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头的鹅卵石小道,排列密集的小竹林,泛着水光的小池塘,再就是那些个形奇怪的小假山了。

  这些东西,都不大,都是‘小’的,好像不起眼才对。

  但就是这些东西,让高飞陷、入了一个走不出去的怪圈:无论他走的多快,都始终在鹅卵石小道上行走,旁边也总是那些小竹林,小池塘,小假山。

  四周黑黝黝的,没有一点点的光亮,也没有声音,仿佛高飞一个不小心就穿越到了人类还没有演化而成的洪荒年代。

  “老杜,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飞纵身跃上一座小假山,冲左手边喊了一嗓子。

  没有人回答,更没有回音,说不出的空洞的黑夜,仿佛连他的喊声也吞噬了。

  高飞又喊了一嗓子,拿出了手机。

  手机上,可是有指南针功能的。

  至于手机上自配的手电筒功能,高飞没有打算用。

  他现在可以肯定,他目前已经陷进了一个迷阵中,别说是拿着手电筒了,就算是在白天,走出去的希望也不大,毕竟他对奇门遁甲的了解,连皮毛都称不上。

  所以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希望手机中的指南针没有失效--只要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就算这个迷阵再诡异,只要对着南方走,就总能走出去的。

  但很快,高飞就失望了:手机上的指南针失效了,举着手机不动,那方向也是不停的变幻,一会儿南,一会儿北的,压根就无法锁定方向。

  手机信号,更是一个也没有。

  别院内,有强力干扰手机信号的磁场,更让任何的指南系统失去了作用。

  迷路后,没有了指南针,那就像没了头的苍蝇。

  “老杜,你出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高飞又转了足有十分钟,仍旧没有任何进展后,真怒了,拿出打火机厉声说:“要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段时间内,他可是凭着直觉向一个方向走,不管是遇到竹林,还是假山池塘啥的,都是被他踩在脚下,始终正直向前,但就是走不出去。

  他决定用火攻,反正这儿有竹林,竹子在燃烧时,可是很旺的。

  没有人回答他,仿佛随便他怎么烧都行那样。

  高飞不客气了,脱下穿着的蓝色衬衣,折了一根竹子,把衬衣包在了上面,用打火机点燃--衣服,很快就把竹子点燃,火光熊熊。

  高飞举起燃烧着的竹子,走到竹林面前凑了过去--只要把竹林点燃,就能把整个别院烧光,他还不信老杜为了要困住他,会无视相传数百年的观主别院毁在他手中。

  但当高飞举着火把,把一片竹叶点燃,准备坐在一旁看大火时,脸上却有了凉飕飕的感觉。

  高飞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把火把扔进了竹林中:天上,开始下雨了,而且还很密集,很快就浇灭了刚被点燃的竹叶,而且是越下越大。

  这些雨,差不多是人工布置的,假如高飞没有防火的话,也不会下。

  火攻失败后,就代表着高飞最后一个要突出迷阵的方法破碎了。

  他只能无奈的坐在一座小假山上,双手抱着膝盖45度角的望着夜空发呆。

  在此之前,他不是没经历过迷阵。

  比方前不久,他被困在冀南那边的河底古墓中时,就在那暗道中来回走了不知道多久。

  但那条暗道跟眼前这个迷阵相比,难度明显小了太多,严格的来说,那不是迷阵,躲在暗中的人,仗着高飞看不到任何东西,只需来回的改变暗道就可以了。

  哪像当前他所面临的处境?

  明明身处在空旷的别院院子里,没有任何东西束缚着他,可他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前年时,高飞在美国死亡谷的破军分部的秘密地下基地门前,也曾经被困在乱石形成的迷阵中,但那次的迷阵跟眼前的相比起来,档次好像要差了很多。

  慢慢地,高飞冷静了下来,开始考虑杜道长这样做的理由。

  就在高飞离开精舍时,已经跟杜道长明确说明了,他必须得回冀南,哪怕是天塌下来,也得在明天出现在沈银冰的婚礼上。

  要不然的话,解红颜就会成为沈银冰报复他的牺牲品。

  但是杜道长却很没味的要留下他,来参加白云观存世一千三百年的庆典活动,他自然不会同意,杜道长就用迷阵困住了他。

  毫无疑问的是,杜道长不希望高飞明天出现在沈银冰的婚礼上。

  或者干脆说,杜道长希望解红颜去死。

  其实说实在的,高家可能是最希望解红颜能死的了,毕竟只要她挂了,那么高飞就没有了再坚持跟1973做对的理由。

  至于高飞此前跟1973所发生的矛盾,高老头完全有能力能摆平:世间,本来就没有摆不平的事,不是吗?

  高家盼着解红颜去死,还‘情有可原’,有充分的理由。

  那么杜道长,又是凭什么希望解红颜去死呢?

  难道说,他也不希望高飞跟1973的矛盾升级,所以才借用沈银冰挟持解红颜来威胁高飞的机会,来个釜底抽薪,一下子把解红颜这个麻烦之源解决掉?

  高飞很想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就开始冥思苦想。

  事实上,当前他除了在这儿冥思苦想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该努力的都努力了,他就是走不出迷阵,咋办?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或者说解红颜已经死定了,依着高飞对沈银冰的了解,他明天要是没出现在婚礼上,沈银冰绝对会干掉解红颜来解恨的),无法更改,那么高飞就必须得考虑,接下来的事情了。

  解红颜真要是死了,需要接受惩罚的第一个,就是杜道长:如果不是他困住高飞,解红颜就不会死,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样做,高飞都没有打算原谅他。

  其次,就是沈银冰。

  他该怎么对待那个本该纯洁的女人?

  杀了她?

  暂且不管高飞能不能下得了手,单说沈银冰要是能被杀死的话,那么她就不会活到现在。

  不杀她?

  可怎么对得起解红颜?

  高飞双手抱膝,呆望着夜空,就像一尊雕像那样,一动不动。

  有白色的雾洒了下来,这可不是人工制造的,而是大自然所产。

  现如今已经是中秋季节,山上的气温本来就比平原地区要低很多,平时就算是在炎炎夏季的清晨,这儿也会有雾的。

  雾是怎么形成的,高飞或许搞不清楚,不过他知道雾是怎么消散的:一个是太阳出来后,会把弥漫在低空中的水分蒸发掉(雾水雾水,雾本来就是水分子组成的),二来就是风刮,只要起了风,就会把雾刮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高飞全身都被雾水打透了时,起风了。

  很多时候,当你晚上九点看到下雾后,却在凌晨时分发现雾散了,月亮又出来了,这就是因为起风了,风吹散了雾。

  今夜起风了,风势不大,不可能把浓雾吹散,但吹在身上却很冷,就像郑腐的眼神。

  在郑姗姗的印象中,没有妻子儿女的叔叔,把她从偏僻的山区接来京华后,就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抚养了,从没有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过她。

  郑腐的眼神,让她感到很害怕,明明坐在舒适温暖的沙发上,却像是坐在外面浓雾中冷冰冰的石头上。

  郑姗姗被接到京华时,已经十三岁了,什么事都懂的。

  她清晰的记得,她刚来京华时,就像一只失去家园误飞进闹市区的小鸟,周围不再是连绵不绝的大山,没有悦耳的鸟叫声,看不到清澈的溪流,只有到处都让她看着眼晕的高楼大厦,如梭的汽车,还有街上那一张张冷漠的都市面孔。

  唯一能让她心安的,就是郑腐这个从没有见过面的亲叔叔了。

  十五年前的郑腐,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呆板还布满沧桑的老脸,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可他对她去很好。

  郑腐不善言辞,用他的实际行动,慢慢引导着郑姗姗,成为了这座城市中的一员,并成为高层阶级的一部分。

  还是慢慢地,郑姗姗开始忘记了她来自哪里,尤其是年纪轻轻就成为一支特殊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后。

  她只知道,她有着很特殊的身份,有着可以轻松决定别人是否幸福的权利--那群少爷兵,每次见到她时露出的或敬佩,崇拜甚至谄媚,使她彻底迷失了自己。

  她是女王,只要一打出‘1973’旗号,就百事顺利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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