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盯着乔芷安看了几秒钟,之后开口问她:“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再次听到边牧的声音,乔芷安有些恍惚。()

  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听过他说话了,在此之前,她以为边牧一辈子都不会再理她了。

  乔芷安一直都记得边牧说过的那句“等你被周沉昇抛弃,也不要来找我”。

  她从来都不是厚脸皮的人,发生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告诉他?

  边牧见乔芷安迟迟不开口说话,索性就去问旁边的纪湘君。

  他将视线转到纪湘君那边,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她到底怎么了?”

  纪湘君对边牧的印象挺不错的,虽然说后来边牧和封夏发生了关系,但是纪湘君一直没怀疑过她对乔芷安的真心。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分开了,他眼底的关心依旧藏不住。

  “她肚子里的孩子没留住。”纪湘君的声音很轻,“刚做完人流,身子有些虚。”

  “理由呢?”边牧不自觉地握紧拳头,“还有,这种时候周沉昇怎么没跟你一起?”

  “对啊,他去哪儿了啊?”

  封夏站在旁边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以为周沉昇特别在乎乔芷安,发生这种事情,他竟然没在她身边,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他现在在楼上的病房里陪着禾冬啊。”

  纪湘君不屑地笑了笑,“前几天有人要弄死他,禾冬替他挡了两枪,他已经守在这里两夜了,估计恨不得以身相许。”

  想起来周沉昇对禾冬的纵容。纪湘君就一肚子的火。

  禾冬这个名字,边牧和封夏都挺熟的,因为乔芷安的原因,边牧对禾冬的印象一直都不好。

  封夏对禾冬更是厌恶到了极点,她大大咧咧惯了,每次看到禾冬都觉得她矫揉造作又虚伪,根本不屑和她说话。

  本来封夏也不喜欢乔芷安,但是有了禾冬的衬托之后,她瞬间觉得乔芷安其实挺好的。

  她现在真的搞不明白周沉昇的想法了,他等乔芷安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了转机,竟然又开始作死

  封夏本身就心软,而且她现在肚子里也有个孩子,看着乔芷安做完手术的模样,她挺难过的。

  她甚至已经开始反思了,或许之前的几年,乔芷安也受过很多类似的委屈,只不过他们这些旁观者都不知道。

  仔细回忆一下自己曾经对乔芷安说过的那些话,封夏追悔不已。

  想到这里,封夏主动走到乔芷安面前,对她说:“我先送你们回去吧,你现在这样子,得快点儿回家休息。”

  边牧听封夏这么说,难免有些惊讶,他以为封夏不喜欢乔芷安,这种时候只会落井下石。

  没想到她还挺善良的。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吧。”

  乔芷安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抓住纪湘君的胳膊,示意她继续往外走。

  边牧见她这么固执,索性也不跟她商量了,直接上前将她抱起来,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他这个行为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不过边牧向来都不在意这个。

  打开车门,将乔芷安放到车后座上,与此同时,封夏和纪湘君已经跟过来了。

  纪湘君陪乔芷安坐后座,封夏很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系安全带的时候,边牧无意间瞥到了身边的封夏,又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乔芷安。

  这个位子原本一直是属于她的,现在却坐了别人。

  世事无常,他只能感叹造化弄人。

  回去的路上,封夏一直在替乔芷安鸣不平,将周沉昇骂得一无是处,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失望。

  乔芷安坐在后座听着封夏的话,想笑,可是又没力气笑。

  她大概能理解封夏的心情。

  毕竟周沉昇曾经是她心目中的完美男人,现在看到了他最真实的一面,难免会失望。

  乔芷安越听越有感触,她突然觉得,和自己喜欢的人朝夕相对,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距离产生美这种说法真的是挺有道理的。

  相看两厌,不如不见。

  **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来,边牧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将乔芷安抱下来。

  她现在这种情况真的不能走路,就算是被人扶着也不行。

  边牧知道乔芷安的房间在一楼,进门之后连鞋都没换,直接把她抱进了卧室。

  乔芷安被边牧放在床上,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眶突然就湿了。

  从做完手术到现在,她一直都哭不出来,可是看到边牧,她竟然很想哭。

  边牧向来都见不得乔芷安这种要哭不哭的模样,每次一看见就心头发紧。

  他咬了咬牙。在床边坐下来,“你跟我分开,就是为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瞄了一眼她的肚子,声音已经哑了。

  “是我对不起你”乔芷安垂下头,“这大概是报应吧。”

  “别胡说八道。”

  边牧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火,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

  “告诉我,你做流产手术是自愿的么?”

  如果是周沉昇要她做的,他一定要跟他好好算账。

  乔芷安怎么会不明白边牧的意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对他解释:“这个孩子本来就留不住的,之前陆医生不是说过吗,我吃那些药,是没办法要孩子的。”

  乔芷安勉强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怪不得别人,反正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现的。”

  边牧是最清楚乔芷安身体情况的人,之前陆华夏给过的提醒他也记得。

  确实那些药副作用太大,必然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不过,这种情况,周沉昇心里应该也有数吧?

  毕竟他之前还上门向他询问过乔芷安的病情----

  想到这里,边牧忍不住问乔芷安:“那周沉昇呢?他什么态度?”

  “他是什么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孩子都没了。”

  乔芷安现在听到周沉昇这个名字就心累得不行。

  “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思来想去,边牧还是决定将那晚的事情告诉乔芷安,毕竟她是当事人之一。

  乔芷安从小到大都挺怕听到这种话的,边牧刚刚说出这句话,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前些日子,具体哪一天我也记不太清了,已经半夜了,周沉昇突然去找我。”

  “他拿着你平时吃的那些药,问我知不知道这些药副作用有多大。”

  “是啊,谁他妈不知道那种药副作用有多大,可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乔芷安看着边牧的嘴唇一张一合,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身侧的床单----

  边牧看她情绪不对劲儿,有些担心:“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改天再跟你说吧。”

  “没关系,你继续往下说吧。”乔芷安抿了抿嘴唇,“我不会怨你的。”

  边牧刚刚确实在担心乔芷安怨他,现在听到她这么承诺,他就算不说都不行了。

  “我当时挺生气的,我本来就很烦他,你知道的。”

  边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他问我你这些年出过什么事儿,我当时气得直接动手打了他。”

  “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所以我把你患病的事情跟他说了。”

  “你可以责怪我,但是我不后悔。”

  边牧说得很坚定,他看着她的眼睛,“他欠你这么多,凭什么过得这么心安理得?”

  边牧一直都不太明白乔芷安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周沉昇。

  当年他给她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再见面之后还搞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

  边牧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以受害者自居。

  这些年里乔芷安受过的罪。他都看在眼底。

  “没关系的边牧,我不怪你。”

  沉默良久,乔芷安终于开口说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谢谢你。”

  边牧为她鸣不平,她哪里还好意思责怪他。

  虽然她真的不愿意周沉昇知道这些事情----

  丢人,很丢人。

  学生时代,乔芷安看到过很多为了男女感情要死要活的人,她很不理解,也特别瞧不上这些人。

  可是后来,她竟然也成了他们中间的一员。

  最可怕的是,就算遭遇了致命的打击,她依然没有对他彻底死心。

  “我和你分手。不是为了让他欺负你的。”

  边牧将乔芷安拉过来,抬起手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别哭了。”

  “对不起”

  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乔芷安就内疚得不行,她到底还是辜负了他,彻彻底底地辜负。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对不起。”边牧看着她,“乔芷安,我一点儿都不伟大,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

  乔芷安没想到他会拒绝得这么直接,她张了张嘴,半天都没想到该说什么。

  “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边牧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他出来的时候。封夏正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

  边牧走到她面前,对她说:“你先在这儿待一天吧,我去医院找周沉昇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封夏一听他要去医院,立马来了精神,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现在也特别生气,我一定得好好问问他为什么做这么没良心的事儿----”

  封夏骨子里带着惩恶扬善的正义感,她现在无比同情乔芷安,特别想给她讨个公道。

  封夏今天的反应的确挺让边牧意外的,按理说,女人都挺小心眼儿的,而且封夏又知道他对乔芷安的心思,这种时候竟然根本不生气----

  能做到这么大度。只有一个理由:她不爱他。

  想到这里,边牧心里隐约有些不爽。

  “要走赶紧走,别磨蹭。”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比之前冷淡了很多。

  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封夏跟在他身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地骂他:“真是神经病啊”

  “你骂谁神经病?”边牧听觉很灵敏,听到她这句不爽的咒骂之后,立马停下来转过身挡住她。

  封夏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脑袋一下子就撞到了他身上。

  “你为什么突然不走了?”虽然没有撞疼,但是封夏心里不爽,“没素质。”

  “如果我知道转过身就是胸口碎大石,我绝对不会回头。”边牧冷冷地说道。

  封夏这次反应倒是很快。她立马就听出来边牧是在嫌她头太硬。

  “是啊,我就应该再用力一点儿,直接把你五脏六腑都给撞散。”封夏一边说一边朝他翻白眼。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碰到像他一样说话难听的人,她好歹是个女的,对女人难道不该有点儿基本的绅士风度么?

  刚刚闹了不愉快,封夏心里还记恨着边牧,所以上车之后一直都没跟他说话。

  她突然这么安静,边牧还有点儿不习惯。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其实他平时很讨厌话多的女孩子,难不成是最近被封夏烦得习惯了?

  “我记得你以前挺不喜欢安安的。”边牧没话找话,问她:“今天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

  “因为有人比她更讨厌。”封夏说,“其实我以前也不算是讨厌她吧,就是觉得她没什么特别的,不明白周大哥为什么非她不可。”

  “不过----我现在发现自己完全是看走眼了。”封夏咬了咬牙,“他自己非要缠着乔芷安不放,乔芷安怀了他的孩子,他又去照顾别的女人,根本就是渣男。”

  “你这是在影射我?”

  边牧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劲儿,毕竟他现在也是在为了‘别的女人’讨回公道。

  “我才懒得影射你,我想骂你就直接骂了。”封夏根本一点儿都不怕他。

  “哦,也对。”边牧幽幽地说,“你这智商,估计也不会拐弯抹角地骂人。”

  封夏被他气得够呛:“你滚蛋----”

  “嗯,这大概就是你的平均水准了。”边牧淡笑。

  “闭嘴吧你。”封夏没好气地吼了他一句,然后将头转到一边,不再跟他说话。

  **

  医院,病房。

  乔芷安离开之后,禾冬的情绪总算是一点一点平静下来了,周沉昇见她脸色逐渐恢复,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禾冬现在这种状态挺让人头疼的,他什么话都不能说,稍微说一句重话,她就会喘不过气儿来。

  白风鸣回来的时候,禾冬已经平静得差不多了,周沉昇坐在旁边,很沉默,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其实,她能来看我,我还挺意外的。”

  禾冬转过头看着周沉昇,冲他笑,“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度。”

  周沉昇不知道禾冬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敷衍地回她一个“嗯”字。

  “她或许是不喜欢你吧,就像她说得一样。”禾冬轻声说,“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是做不到这么大度的,就算我救了你的命也不行。”

  “”周沉昇没说话。

  其实这种事情别人说了不算,他知道乔芷安爱的人是他就够了。

  “你会和她复婚吗?”见他不说话,禾冬继续追问,“周沉昇。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和她复婚----”

  禾冬话音刚落下,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边牧和封夏两个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看都没看禾冬一眼。

  边牧走到周沉昇面前,冷冷地对他说:“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周沉昇没有作声,但还是跟在他们身后走出去了。

  禾冬好不容易才酝酿出这个问题,还没得到答案就被边牧和封夏这么打断了。

  眼睁睁地看着周沉昇跟着他俩走出病房,禾冬气得牙痒痒。

  周沉昇跟着边牧和封夏来到了楼下的后花园,刚刚停下来,边牧就抡起拳头朝着他脸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他准备来第二下的时候,被周沉昇挡住了。

  他抓住他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你是过来打架的?”

  “我特么恨不得打死你。畜生。”

  边牧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想起来乔芷安憔悴的表情,他就难受得不行。

  “说清楚为什么。”周沉昇依然表现得很镇定。

  封夏在一边儿站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对他说:“周大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不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了?我还以为你多爱乔芷安,现在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你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既然这样,你干嘛缠着她不放?”

  封夏从来没有指责过周沉昇,这是第一次。

  听完封夏这番话,周沉昇脸色有些难看。

  他正要开口,又被封夏打断了。

  “那个禾冬本来就是对你别有用心。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你明知道乔芷安也看她不爽,为什么要过来陪她?还一守就是两天两夜----”

  “对对对,你肯定要说禾冬为你受罪了,但是乔芷安呢?她受得罪你看得见么?她今天上午刚刚做完人流,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陪在她身边了吗?”

  封夏一次性说了这么多,因为太用力,说完之后,她脸都涨红了。

  周沉昇听到封夏说“她今天上午刚刚做完人流”之后,身子一僵,手下意识地松开。

  边牧感觉到他的松懈,又是一拳。

  周沉昇没有躲开,他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他现在脑袋里都是乔芷安。根本顾不上别的。

  “六点晔木放学,麻烦你们接他一趟。”周沉昇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我现在回去看她。”

  丢下这句话,他便朝着住院大楼的方向走了过去,他的车钥匙还在病房里,必须上去拿一趟。

  边牧刚刚那两拳其实打得也没多用力,起码没有肿起来。

  周沉昇回到病房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禾冬和白风鸣对视了一眼,完全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最后是白风鸣开口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抱歉,最近两天我不能过来了。”周沉昇拿起收拾好的东西和车钥匙,准备离开。

  白风鸣直接拦住他,声音里带了几分不悦:“就算有什么事儿。也该解释一下吧?”

  “我老婆的孩子没了,我得回去看她。”周沉昇问他,“这个理由,够么?”

  白风鸣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乔芷安对周沉昇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这种时候他肯定会义无反顾地陪在她身边,谁都没资格拦着。

  白风鸣为周沉昇让出一条路,看着他离开。

  病床上,禾冬的脸色有些难看。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十分矛盾。

  她一直以来都觉得乔芷安肚子里这个孩子十分碍事儿,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周沉昇说不定就不会再留她了。

  现在这个孩子真没了,可是周沉昇还是对乔芷安如此上心----

  不过。没了这个孩子,乔芷安应该已经心灰意冷了吧?

  仔细想想,她也算是赢了乔芷安一次。

  乔芷安躺在手术室承受痛苦的时候,周沉昇却在病房里陪着她----

  白风鸣这会儿有些头疼。

  作为朋友,看到周沉昇刚刚那个样子,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错,禾冬替他挡下来那两枪以后,他的确怪过周沉昇,但是现在禾冬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他们利用周沉昇的愧疚逼着他这样子,确实有些过分了。

  白风鸣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再劝禾冬一回。

  “刚刚他的样子,你也看到了。”白风鸣笑着说。“从我认识他到现在,只要提到乔芷安,他永远都这么着急。不管手头有什么事情他都会放下,义无反顾地去找她。”

  “有些人不是你执着就能追到手的,我劝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了。”

  “哥,你想太多了。”禾冬反问他:“你觉得乔芷安还会继续跟他在一起么?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肯定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呢。”

  “就算我这次没办法直接追到他,但是只要乔芷安跟他分开就够了,没了乔芷安,我和他自然会有进展。”禾冬很认真地为白风鸣分析着情况。

  白风鸣听完之后就笑了,他一针见血地问她:“之前没有乔芷安的那五年,你们两个有过进展么?他有多看过你一眼么?”

  “那不一样。”禾冬解释,“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替他挡枪。”

  白风鸣简直要被她气死了。憋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那个女人一看就没有用过枪,我当时看到她的手都在发抖。”

  禾冬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的场景,“之前我一直觉得,晔木对我的依赖就是我最大的筹码,有他在,周沉昇就没办法避开我。可是小孩子忘性大,晔木很快就不念着我了。”

  “前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跟让他一辈子摆脱不了我,好像也只有救命之恩了。”

  说到这里,禾冬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觉得我不会有这个机会来着”

  白风鸣坐在旁边听着禾冬说完了这番话,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难道女人为了感情疯起来都这么可怕?

  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赌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所以,看到她开枪,你就觉得你的机会来了?”白风鸣问禾冬,“你觉得救他一命就能让他娶你?”

  “至少要对我负责吧。”禾冬淡淡地说,“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他都得顺着我,因为他对我愧疚。”

  “但是他绝对不会娶你,你趁早醒醒吧。”

  了解到禾冬内心真实的想法之后,白风鸣根本不想再继续迁就她了。

  她这种想法太自私、太畸形了,绝对不能继续放任她。

  **

  半个小时后,周沉昇终于将车停在了家门口。

  他快步走进门,正好碰见刚刚从厨房出来的纪湘君,周沉昇根本顾不上和她打招呼,径直走进了乔芷安的房间。

  周沉昇进来的时候,乔芷安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刚刚纪湘君说要给她熬汤喝,她以为开门的人是纪湘君。

  坐起来看到周沉昇的那一刻,乔芷安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他----

  周沉昇将乔芷安堵在床边,一把将她搂到怀里,胳膊紧紧地圈着她,似乎是怕她跑掉。

  鼻尖埋在她的发丝间,还能闻到医院的味道。

  周沉昇深吸一口气,开口向她道歉:“安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上午我让你们先离开,不是因为不想看见你。”他哑声朝她解释,“禾冬心脏出了些问题,没办法受刺激,我不能看你们就那么吵下去。”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禾冬出事儿啊。

  禾冬心脏出了问题,不能受刺激----

  他认为她的存在会刺激到禾冬么?

  听他这么说,乔芷安突然很好奇,在他心里,她是不是挺恶毒的?

  好像是这样吧,自打认识禾冬以来,她就一直在针对禾冬,而且是摆到桌面上的那种针对。

  而禾冬就是逆来顺受,一直被她欺负想想还真是可笑。

  “跟你没关系,你没必要自责。”

  乔芷安闭上眼睛,将眼底的失落隐藏在黑暗之中,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得抑郁症的事情了么,我吃的那些药,副作用很大,这个孩子本来就留不住,只是恰好赶在了今天而已。”

  她说得很平静,没有一点儿责怪他的意思,懂事得让人心疼。

  她越这样,周沉昇就越自责。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能保护好她,解决了六年前的事情,他以为全世界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在一起了。

  可是现在,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

  周沉昇看着乔芷安。喉咙发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禾冬说得挺对的,她对你的感情确实比我对你多得多,在她替你挡枪的那一刻,我已经输了。”

  “你也知道的,我没办法像她一样为你付出这么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乔芷安的声音全程都很平静,话全是看着他的眼睛说出来的,没有任何逞强的痕迹。

  周沉昇有些慌,他捧住她的脸,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不要说这种话,安安。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别人我都不在乎。”

  “我明确跟禾冬说过了,我欠她的人情,会用别的形式还回去,我的感情,只给你一个人。”

  “孩子没了没关系,比起孩子,我更关心你的身体你把身子养好,我才能放心。”

  他这番话说得无比深情,可是今天刚刚发生这样的事情,乔芷安根本感动不起来。

  哀莫大于心死,至少在这个瞬间,她已经对他不抱任何希望了。

  乔芷安往后退了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周沉昇,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的抑郁症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复发了,你受不了的。我留下来,只会给你添麻烦。”

  “禾冬挺适合你的,她年轻,还能再给你生孩子。”

  “你觉得我爱的是孩子么?”

  周沉昇靠近她,“安安,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爱孩子,是因为孩子的母亲是你。别人的,我不稀罕。”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弃你。”

  周沉昇这话说得无比坚定,“边牧说得一句话我很赞同。你之所以会抑郁,都是因为我。这是我欠你的,要用一辈子来还的。”

  “我不需要你还,你还是去还欠禾冬的那份人情吧。”

  乔芷安将头别到一边,“她险些为你丢了命,你应该好好偿还她。”

  “我解释过很多遍了,我对禾冬一丁点意思都没有。”周沉昇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这才是最可笑的,你对她没有感情,但是必须没日没夜地守着她,其余的人和事儿都得为了她靠边站。”

  乔芷安自嘲地笑了笑,“你说你爱我,所以我必须安安分分跟儿子呆在家里,不争不抢不闹,是么。”

  周沉昇:“”

  “这种窝囊气,我受一次就够了,不想受一辈子。”

  见他还是不说话,乔芷安又问他:“周沉昇,如果你真的爱我,何必非要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不想变成一个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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