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一片浮光,淡淡云霭。

  天空透着隐隐青色,太阳躲在了云层后,却从他眼中的雾霭里渗透出来,亮得灼人……

  她转过脸去,对他,也是对自己说,“对,原该哭才是,可惜,上官花逐的眼泪早已经流完了,在父兄噩耗传来之时,在百花残进入我身体之时,真真要感谢王爷,造就了一个如此的逐儿……即便王爷此刻告诉我,我娘亲是你杀的,我也不会哭了……”

  原以为,他不会多话,时过境迁,相对无言,他说的话越来越少了,却不曾想,响起他赞许的声音,“长大了……籼”

  这是第二个人说她长大了……

  “逐儿。”他轻唤她的名字,“本王知道,你一定可以。”

  可以?

  她迅速回过头来,看见他眼里那闪亮的,是骄傲……

  这骄傲是为她吗?他凭什么以她为傲呢?

  “靖安王!”她冷笑,“我不找你的茬,不代表我已经不恨你了,我永远都恨你!”

  他听了倒很是坦然,淡淡的笑自他唇边溢出来,“恨吧,恨得越深越好……”

  她怔然。

  “还有!”他似笑非笑的模样,高神莫测,“本王去过侯府了……”

  她心头一震,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一般,“你待怎样?”

  “不怎样!”他仍是那般神秘莫测的笑容,“只是……想着到底和北鸿相交一场,侯府已无人,本王只想去尽尽心意而已,府里还需人主事不是?只不过,没想到你如此本事……”

  她脸色略略不自然,咬牙,“靖安王过奖了!只是,不曾想你还有脸提我大哥!如今,你又想怎样?”

  他含笑,用唇形对她说了几个字。

  她脑中嗡的一响,胸口一滞,差点窒息而晕过去。

  “靖安王!”她自己站稳了,坚忍着没有倒下去,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扶她,他,定然不会的,而即便他真要伸手,她还会嫌弃他的手脏!“靖安王!不要逼我!我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最后几个字,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就在此刻,一剑画花他那张脸!

  他却仿若没听见,赞起了她的书法,“听说你在分配府里诸多事宜时给长安写了张字,书法大有进展……”

  “你……”她紧紧地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以免自己冲动之下会一个巴掌扇过去。他这人是有千里眼吗?还是四处都是他的眼线?她做了什么他竟然都知道!那张纸……那张纸的秘密他也猜透了吗?对,她和长安从小玩到大,可是,不也跟他从小混到大吗?长安能够参透的字谜,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可是,他是怎么知道这张纸的?从长安手里拿去的?绝无可能!

  “靖安王!”她当真忧心万分。

  “别急……”他见她如此模样,笑容扬了扬,“只本王知道……”

  她再度一怔,难道他知道还不够可怖吗?

  正不知如何对策,却见他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她回头,只见罩皇后正缓缓走来。

  既然遇上,自然是不能再避开了。

  她恭立一侧,听得皇后的声音渐近,“哟,十九?和上官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呢?”

  他从容见礼,“臣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是吗?”皇后同情地看着上官花逐,“听说上官府再次发生命案,上官小姐可莫要过于悲伤,伤了自个的身子。”

  “谢娘娘关心。”她恭敬地回道。

  皇后上下打量她,“也别四处乱走吧,这身怀皇上龙种可千万不能大意,皇上对你这龙种可看得相当要紧。”

  “是,谨遵娘娘教诲。”她躬身。

  “再者……”赵皇后看了眼四周,“你就一个人出来了?没个人跟着?”

  她忙道,“原本是长安跟着的,因看着要下雨,所以遣他回去拿伞了!”

  赵皇后则略有些不悦,“这么没眼见的奴才!看来这后宫是疏于管教了!”

  上官花逐心中极为不高兴,谁也不能说她的长安!她忍了,只道,“是,回头定好好管教。”

  说完,便领着宫女太监们款款而去。

  而此时,长安也赶来了。

  再无心去看什么庄妃,至于祖云卿知晓她秘密一事,她也不打算和他做口舌之争,如今的她,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言语上的威胁对他起不了作用,对这世间也无作用,还是沉下心来想对策吧!

  “靖安王是来见皇上的吧?赶紧去吧,我也提醒靖安王两个字:泰然。刚才靖安王好像过于激动了……”她扶着长安,回她的承熙宫暖阁了。

  暖阁里,来了两名新的宫女。

  “你们是谁?”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多出来两个陌生面孔,永嘉帝这动作可真够迅速的。

  “她们是专门拨给你的宫女,贴身伺候你的,朕的孩儿一天一天大了,你宫里那几个毛手毛脚的,哪里伺候得好?”永嘉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在门口说。

  她没吭声了。

  一个连主子都伺候不好的宫女,能在宫中活下去吗?永嘉帝这话,也当真不能服人,可是,这是他的皇宫,他爱怎么着自然怎么着!

  “朕还有些事,不能陪你,你也别四处乱跑,在这儿好好养着,别动了胎气。”永嘉帝一本正经地说。

  她扬扬眉,不置可否。

  永嘉帝此去,应是为上官府的案子而去的,因为,黄昏的时候,便遣人来请她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刘府尹正跪在地上呢,大约是案子有了眉目。

  “来,过来坐下。”永嘉帝指指自己身边。

  她一声不吭走了过去,坐下来等着刘明善查案的结果。

  “刘明善这两天很是勤奋,虽然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可有了些线索,我知你着急,所以叫你来听听。”永嘉帝和蔼地道,而后又对刘明善说,“你把你知道的说来听听。”

  “是。”刘明善便拿出一颗药丸来,“回皇上,回上官小姐,臣在上官府仔细勘察过,凶手手法干净利落,并不曾留下明显线索,臣只发现了这药丸。”

  “这是何药?”永嘉帝问。

  刘明善却没回答,只问上官花逐,“上官小姐,贵府可有人使用这药?”

  上官花逐看了一眼,摇头,“这不是蜡丸吗?”

  “是的,上官小姐好眼力。这就是蜡丸。”刘明善将蜡丸呈给卓侥,卓侥再用盘子接了给永嘉帝。

  永嘉帝看了一眼,“说说这药的来历。”

  “是。”刘明善又道,“臣一共拾得一小瓶,瓶里药已不多,只几粒了,已经拿给御医检查,御医剖开药丸看过,这蜡丸里封的是剧毒药,一般情况杀手用得多,且随身携带,若任务失败被擒,则咬破蜡丸自尽,以防泄露幕后主子。这药又与寻常毒药不同,其成分怪异阴损,不是中土所产毒药,御医说,应是产自南夷……”

  “南夷?”她听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思索着,几个熟悉的词在耳边不断回荡:百花残……失传……极为阴损……南夷……

  是吗?

  却见永嘉帝一听这个名字,忽而哼了一声,随手将几上笔筒一挥,玉笔筒摔落在地,永嘉帝似压抑着怒火,“南夷!”

  “是的,皇上……”刘明善也不知永嘉帝为何大发怒火,战战兢兢。

  倒是上官花逐,不怕死的问了句,“皇上,这南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永嘉帝却变了脸,“妇道人家,不要过多问政事!还不回去休息?”

  “……”这要她来听的人是他,训斥她过问政事的人也是他……

  她起身,施礼告退,“是,如此,逐儿便告退了……”

  一步步退出御书房,她耳边始终响着这两个字:南夷,南夷……

  眼前,则浮现出祖云卿那张含笑的脸,还有那意味深长的声音:此事,只有本王一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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