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襄州刺史 第七十四章 斩尾巴（2）
第七十四章 斩尾巴（2）
京师长安。
这是一处奢丽豪华的居所。这个宽大华丽房间荡漾着旖旎气氛，温暖明亮的灯烛，名贵舒适的各式家具，地上还有厚厚的从西域高价购回的地毡，几案上美酒佳肴一应尽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床榻上抵死缠绵的两个主角。
女的很年轻，非常美丽，尤其是她那裸露的躯体晶莹雪亮曲线起伏，美而诱惑，任何人见了一定会流唾涎。
活力、青春、丰满、娇嫩，她是上天的宠儿，拥有钱伯芳为之嫉妒的所有一切。
钱伯芳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老到越来越喜爱这些清纯可人的小姑娘们。
缠绵的另一位主角，正是当朝最有权势的大臣之一，户部侍郎兼司农寺卿、驸马都尉、副相钱伯芳。
这里，是钱伯芳秘密设在丰乐坊的一处逍遥窝，宅中安置了数名供他yin乐的美女。
之所以说秘密安置，倒不是钱伯芳担心外界物议，大周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把玩女人被当成是官员之间互相羡艳的一桩妙事，他害怕的不是其他。而是他的老婆—华玉公主。
钱伯芳出身山阳官宦世家，以门荫入仕，本身并没什么才学，后来娶华玉公主为妻后，先帝提拔他为自己的近侍官，临终时，又委以重任，成为七名托孤大臣之一，一跃而贵为宰相。说到底，钱伯芳能得到现在这般的富贵地位，没有妻子的帮助，根本想都不用想。
这是其一，再者，华玉公主脾气很大，没有出嫁前，就在长安城享有盛名。她因为爱慕唐健的才学，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信给他，结果唐健完全不领情，谢绝了她的求爱，华玉公主一怒之下，亲自领着一批人将唐家在安业坊的宅子拆掉院墙，唐健吓得第二天就跑到了川中，十多年不敢回来。
可见，华玉公主是多么凶悍而任性的一个女人。
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因此，钱伯芳对于自己的妻子，可说是又爱又怕。他虽然贪恋美色，可从来不敢在自家府上沾花惹草，不得已，钱伯芳便偷偷地将那些别人赠送的或是买来的美姬，暗藏在几处秘宅中蓄养，以供得闲时yin乐所用。
云消雨收，累的大口喘气的钱伯芳舒坦地枕在美人白皙滑腻的大腿上，手还在抚摸着滑腻丰满的两坨嫩肉。
钱驸马不愧是沙场老将，手上功夫一流，没片刻，美人秀眉微皱，哼哼道：“老。。。老爷，妾。。。妾。。。”
钱伯芳一边贪怜地揉搓着对方细滑的皮肉，一边笑道：“怎么？老爷刚喂饱你，小yin货又想了？”
女人强颜欢笑道：“老爷好厉害，老爷真厉害，妾。。妾可承受不起了。。。”这句话说完，才用低低的声音羞答答地说：“是。。。妾…………妾想小解。”
钱伯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跟老爷还不好意思？你的衣服刚才还是我给你脱的呢，你身子什么地方老爷没看过？好吧，去。。。。咦。这样好了，你等着，老爷给你拿便盆去。”
“老爷。。。”女人低声惊叫，待要直起身子，钱伯芳用手按住牠，笑道：“老爷什么都玩过，还真没看过你撒尿，乖宝贝怜卿，今日就让老爷服侍你一回。”
钱伯芳拿来便盆，怜卿想接过自行解决，钱伯芳没理她，径直将盆塞入她下方，她想阻止，“别…………”
钱伯芳脸色一板，故意沉声道：“怜卿，怎么老爷看不得吗？”
怜卿吓得脸色苍白，一急之下，“吱”地一声，一道尿流激射而出，打得铜制的便盆哗哗作响，从上面俯视而下，她连脖子都红了。
钱伯芳哈哈大笑，用手支起怜卿的下巴，得意道：“好，老爷高兴，等会让刘婆子拿五百贯钱供你下月零用。”
怜卿大喜，娇嗲道：“老爷对奴最好了。”
钱伯芳还待再调戏一番小美人，忽听得门外钱贵尖利的嗓子响起：“老爷，老爷。。。不好了。公主，公主她老人家打上门来了。。。在前院。。。小的。。。小的们拦不住了。。。”
钱贵是他的心腹侍从，每当钱伯芳出来偷香窃玉时，他的工作就是负责看门望风。
钱伯芳吓得几乎光着身子就从房内跑出去，好在怜卿提醒，钱伯芳草草穿上衣服，从房间的暗门如丧家之犬般溜了出去。
出了宅子，钱伯芳刚想松口气，忽然看到后门正对面，直直停着一辆华丽的四驾马车，一名御者，两名侍者，马车周围还护卫着八名武士，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完了。
马车中传出一道蕴含着愤怒的女人声音：“四喜，请驸马上车。”
其中一名侍者恭敬地答道：“是，主人”。然后走上前来，跪下道：“爷，请了。”
钱伯芳提心吊胆地上了马车，车厢中果然是自己的妻子—华玉公主。
华玉公主一脸寒霜，低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大祸临头了，知不知道？”
钱伯芳吓得老脸发白。告饶道：“公主大人饶命，老婆大人饶命，为夫。。。下官。。下官再也不敢了。”
钱伯芳以为华玉公主是生气自己在外面找女人，要发雌威给自己颜色看。多年夫妻，他对她很了解，这种情况下，自己最好装装孙子，只要等她怒气发过，一切就好遮掩了。
华玉公主杏眼一瞪，怒道：“你那点破事，真以为本公主一直被你瞒在鼓里？我假装不知道。只是给你这个宰相公留点面子。钱伯芳啊钱伯芳，你怎么就这么永远不上进呢？”
钱伯芳吃惊地看向华玉公主，原来自己那些自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的荒唐事，她早就知道。
可是她竟然一直隐忍不发，这，这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彪悍泼辣善嫉的妻子吗？
钱伯芳惭愧地再次低下脑袋，绝望道：“一切听凭老婆大人裁决。”
华玉公主被他气得差点昏过去，用脚狠狠踹了他一下，低声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现在本公主没空管你那些脏事，你可知道御史钱徽向天子重重参了你一本？”
钱伯芳不以为然道：“钱徽那个混蛋，向来与我不合，他这次又诬告我何事？”
华玉公主看着丈夫那骄狂的样子，几乎银牙咬碎，一字一顿道：“钱徽弹劾你身为宰执之臣，却肆意行‘蛊祝’、‘厌胜’之术，颠倒阴阳，扰乱朝廷纲纪，他要求皇帝将你处以严刑。”
“什么？”钱伯芳这才真正大吃一惊。
老实说，当大臣的，很少有没被同僚弹劾过的，不过御史的弹劾自然和普通大臣的参劾不一样，因为御史负有监察百官的重责，他们的检举轻易不会发出，如果决心出击，必然份量不轻，而如果弹劾不果，弹劾人就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不过，真正让钱伯芳吃惊的是，钱徽这次抓住的，竟然就是自己的软肋。
“蛊祝”、“厌胜”之术，无非就是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在这个普遍敬神信鬼的时代，这种东西，说你有就有，说你没有也就没有，因为弹劾此类罪名，证据一般很难抓住。所以结局一般取决于上位者的喜恶。
例如前些日子，宦官王伏胜举报杨美人暗行“厌胜”之术，以木人诅咒张皇后，结果，因为皇帝的袒护，杨美人趁机狡辩此举实为皇后祈福之意，最后事情不了了之，王伏胜被当庭杖责而死。
这些很私人的东西，暗地进行时自然极其隐秘，只要没有被抓到明显的证据，一般谁也奈何不得。可是钱伯芳却是万分骇怕，原因就是，他不巧留下了一点小辫子，供他的政敌揪住。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讲起。
钱伯芳确实如钱徽参奏的那样，平日爱行一些子虚乌有的左道之术，他结交的也多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方士之人。他曾听一位在修行界大名鼎鼎的巫者言道，他的宅第有“狱气”，需要积蓄十万缗钱才可以除去晦气。
钱伯芳信以为真，就一边抓紧时间收敛钱财，一边请了几位法术高超的方士帮自己驱除邪气。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驱邪仪式的一个步骤就被安排在了城外进行。那日，钱伯芳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凌晨与方士偷偷溜到城东，登上古墓观风水、望云气。一个宰相搞这名堂，怎么能瞒得住人？
结果，驱邪仪式搞得太晚，等到天色黄昏，钱伯芳一行人返回时，当时负责守卫通化门的军士拒绝给他打开城门，即便钱伯芳不得不报出宰相的名头，军士们依然没有买账。
根据事后一些好事者的分析，指出其实钱相公在这里，已经被他的政敌狠狠摆了一道，因为按照时辰来算，当时的通化门不应该那么早关闭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城门郎王士真在某些人的指示下，故意给钱伯芳难堪。
结果，钱伯芳等人只能选择退到离长安城五里外的东亭驿歇息，第二日，长安城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个版本：宰相钱伯芳因与巫者夜宿于城外，军士乃闭之不纳。
此流言传出，舆论哗然，有些人更是唯恐天下不乱，谣言道钱伯芳这是“窥看灾异，蓄有异图”，也就是想造反。
钱伯芳听到这个传言后，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向自己的妻子求救，华玉公主二话不说，直接前往皇宫向自己的侄儿—慧帝哭诉，称这是有人想陷害钱伯芳，故意散布谣言。
华玉公主是先帝唯一的亲妹妹，慧帝对这个姑姑还是有些感情的，于是也没有让人进行多少调查，下令抓捕了几个散布谣言的百姓斩首示众，将此事强行按了下去。
虽然钱伯芳躲过一劫，可是他的名声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堂堂宰相，竟然让几名下溅的守门军卒闭之门外，又任凭谣言肆传而无可奈何，最重要的是，钱伯芳鬼鬼祟祟的行事，让人们心中不免猜测，这位相公，是不是真有什么不轨的图谋呢。
名声的损失，也即代表着权威的消弱，很多人已经看出，钱伯芳这位顾命大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或许，钱徽就是看出了这一点，于是事隔不久后，便强力出击，以同样的罪名严厉弹劾钱伯芳。
钱伯芳再是愚钝，也知道来者绝对不善，甚至，他还从这次的弹劾中，隐隐嗅出一种阴谋的味道。
何况，钱伯芳并不真是个愚傻者，能到他这样地位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钱伯芳聪明是肯定的了,只是有时过头了,成了自做聪明。
很快，钱伯芳便镇定下来，筹谋片刻后，对华玉公主道：“现在能帮助咱们的，只有天子，只要皇帝仍然信任我，钱徽的指控根本不足为虑，所以，你还是需要进宫一次，为夫在这里先叩谢你，辛苦娘子了。”
华玉公主见他似乎心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幽幽道：“何用你谢？我已经是半老徐娘，你只要心中还有一点我的影子，也就没什么好求的了。”
钱伯芳笑笑，手一伸，按到了华玉公主的胸前，公主的**极为硕大，他一手还抓不过来，而且感觉握在手里好象棉花团一样，跟怜卿那紧绷且富有弹性的乳—房大为不同，哎，还是年轻好啊。
华玉公主白了他一眼，钱伯芳讨好地使劲揉搓几下，公主哼了一声，低声道：“回府。。再。。。”
钱伯芳歉疚地摇摇头道：“本官先要去李相府上一叙，这次钱徽来势不善，只怕会有后着。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李景俭和为夫交情莫逆，还有高老大人照拂，哼，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和我过不去。”
华玉公主虽是性格不让须眉，不过毕竟是女流之辈，在政治上的见识要浅薄得多，除了能为丈夫争取皇帝方面的帮助，在其他方面就无能为力了，于是想了想道：“几位宰臣中，窦相和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高老仆射、李参政又与你平日交好，唯一可虑的，倒是那位喜怒不显于色的卢侍中。恩，不如你顺便去他府上一趟，将我那套翡翠玉狮子带上，他看在礼物珍罕的份上，想必也不会和你为难。”
“哎呀，真是好主意，娘子真是下官的贤内助也。”钱伯芳心情大爽，在车厢中弯着腰朝华玉公主做了一揖。
华玉公主一把抓住他的下身，轻轻一捏道：“回来再和你算账。”
第七十四章 斩尾巴（2）
京师长安。
这是一处奢丽豪华的居所。这个宽大华丽房间荡漾着旖旎气氛，温暖明亮的灯烛，名贵舒适的各式家具，地上还有厚厚的从西域高价购回的地毡，几案上美酒佳肴一应尽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床榻上抵死缠绵的两个主角。
女的很年轻，非常美丽，尤其是她那裸露的躯体晶莹雪亮曲线起伏，美而诱惑，任何人见了一定会流唾涎。
活力、青春、丰满、娇嫩，她是上天的宠儿，拥有钱伯芳为之嫉妒的所有一切。
钱伯芳觉得自己已经老了，老到越来越喜爱这些清纯可人的小姑娘们。
缠绵的另一位主角，正是当朝最有权势的大臣之一，户部侍郎兼司农寺卿、驸马都尉、副相钱伯芳。
这里，是钱伯芳秘密设在丰乐坊的一处逍遥窝，宅中安置了数名供他yin乐的美女。
之所以说秘密安置，倒不是钱伯芳担心外界物议，大周的风气还是比较开放的，把玩女人被当成是官员之间互相羡艳的一桩妙事，他害怕的不是其他。而是他的老婆—华玉公主。
钱伯芳出身山阳官宦世家，以门荫入仕，本身并没什么才学，后来娶华玉公主为妻后，先帝提拔他为自己的近侍官，临终时，又委以重任，成为七名托孤大臣之一，一跃而贵为宰相。说到底，钱伯芳能得到现在这般的富贵地位，没有妻子的帮助，根本想都不用想。
这是其一，再者，华玉公主脾气很大，没有出嫁前，就在长安城享有盛名。她因为爱慕唐健的才学，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信给他，结果唐健完全不领情，谢绝了她的求爱，华玉公主一怒之下，亲自领着一批人将唐家在安业坊的宅子拆掉院墙，唐健吓得第二天就跑到了川中，十多年不敢回来。
可见，华玉公主是多么凶悍而任性的一个女人。
更可怕的是，这个女人还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
因此，钱伯芳对于自己的妻子，可说是又爱又怕。他虽然贪恋美色，可从来不敢在自家府上沾花惹草，不得已，钱伯芳便偷偷地将那些别人赠送的或是买来的美姬，暗藏在几处秘宅中蓄养，以供得闲时yin乐所用。
云消雨收，累的大口喘气的钱伯芳舒坦地枕在美人白皙滑腻的大腿上，手还在抚摸着滑腻丰满的两坨嫩肉。
钱驸马不愧是沙场老将，手上功夫一流，没片刻，美人秀眉微皱，哼哼道：“老。。。老爷，妾。。。妾。。。”
钱伯芳一边贪怜地揉搓着对方细滑的皮肉，一边笑道：“怎么？老爷刚喂饱你，小yin货又想了？”
女人强颜欢笑道：“老爷好厉害，老爷真厉害，妾。。妾可承受不起了。。。”这句话说完，才用低低的声音羞答答地说：“是。。。妾…………妾想小解。”
钱伯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道：“跟老爷还不好意思？你的衣服刚才还是我给你脱的呢，你身子什么地方老爷没看过？好吧，去。。。。咦。这样好了，你等着，老爷给你拿便盆去。”
“老爷。。。”女人低声惊叫，待要直起身子，钱伯芳用手按住牠，笑道：“老爷什么都玩过，还真没看过你撒尿，乖宝贝怜卿，今日就让老爷服侍你一回。”
钱伯芳拿来便盆，怜卿想接过自行解决，钱伯芳没理她，径直将盆塞入她下方，她想阻止，“别…………”
钱伯芳脸色一板，故意沉声道：“怜卿，怎么老爷看不得吗？”
怜卿吓得脸色苍白，一急之下，“吱”地一声，一道尿流激射而出，打得铜制的便盆哗哗作响，从上面俯视而下，她连脖子都红了。
钱伯芳哈哈大笑，用手支起怜卿的下巴，得意道：“好，老爷高兴，等会让刘婆子拿五百贯钱供你下月零用。”
怜卿大喜，娇嗲道：“老爷对奴最好了。”
钱伯芳还待再调戏一番小美人，忽听得门外钱贵尖利的嗓子响起：“老爷，老爷。。。不好了。公主，公主她老人家打上门来了。。。在前院。。。小的。。。小的们拦不住了。。。”
钱贵是他的心腹侍从，每当钱伯芳出来偷香窃玉时，他的工作就是负责看门望风。
钱伯芳吓得几乎光着身子就从房内跑出去，好在怜卿提醒，钱伯芳草草穿上衣服，从房间的暗门如丧家之犬般溜了出去。
出了宅子，钱伯芳刚想松口气，忽然看到后门正对面，直直停着一辆华丽的四驾马车，一名御者，两名侍者，马车周围还护卫着八名武士，他心中咯噔一声，暗道：完了。
马车中传出一道蕴含着愤怒的女人声音：“四喜，请驸马上车。”
其中一名侍者恭敬地答道：“是，主人”。然后走上前来，跪下道：“爷，请了。”
钱伯芳提心吊胆地上了马车，车厢中果然是自己的妻子—华玉公主。
华玉公主一脸寒霜，低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大祸临头了，知不知道？”
钱伯芳吓得老脸发白。告饶道：“公主大人饶命，老婆大人饶命，为夫。。。下官。。下官再也不敢了。”
钱伯芳以为华玉公主是生气自己在外面找女人，要发雌威给自己颜色看。多年夫妻，他对她很了解，这种情况下，自己最好装装孙子，只要等她怒气发过，一切就好遮掩了。
华玉公主杏眼一瞪，怒道：“你那点破事，真以为本公主一直被你瞒在鼓里？我假装不知道。只是给你这个宰相公留点面子。钱伯芳啊钱伯芳，你怎么就这么永远不上进呢？”
钱伯芳吃惊地看向华玉公主，原来自己那些自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的荒唐事，她早就知道。
可是她竟然一直隐忍不发，这，这还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彪悍泼辣善嫉的妻子吗？
钱伯芳惭愧地再次低下脑袋，绝望道：“一切听凭老婆大人裁决。”
华玉公主被他气得差点昏过去，用脚狠狠踹了他一下，低声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现在本公主没空管你那些脏事，你可知道御史钱徽向天子重重参了你一本？”
钱伯芳不以为然道：“钱徽那个混蛋，向来与我不合，他这次又诬告我何事？”
华玉公主看着丈夫那骄狂的样子，几乎银牙咬碎，一字一顿道：“钱徽弹劾你身为宰执之臣，却肆意行‘蛊祝’、‘厌胜’之术，颠倒阴阳，扰乱朝廷纲纪，他要求皇帝将你处以严刑。”
“什么？”钱伯芳这才真正大吃一惊。
老实说，当大臣的，很少有没被同僚弹劾过的，不过御史的弹劾自然和普通大臣的参劾不一样，因为御史负有监察百官的重责，他们的检举轻易不会发出，如果决心出击，必然份量不轻，而如果弹劾不果，弹劾人就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不过，真正让钱伯芳吃惊的是，钱徽这次抓住的，竟然就是自己的软肋。
“蛊祝”、“厌胜”之术，无非就是封建迷信的那一套，在这个普遍敬神信鬼的时代，这种东西，说你有就有，说你没有也就没有，因为弹劾此类罪名，证据一般很难抓住。所以结局一般取决于上位者的喜恶。
例如前些日子，宦官王伏胜举报杨美人暗行“厌胜”之术，以木人诅咒张皇后，结果，因为皇帝的袒护，杨美人趁机狡辩此举实为皇后祈福之意，最后事情不了了之，王伏胜被当庭杖责而死。
这些很私人的东西，暗地进行时自然极其隐秘，只要没有被抓到明显的证据，一般谁也奈何不得。可是钱伯芳却是万分骇怕，原因就是，他不巧留下了一点小辫子，供他的政敌揪住。
这件事，还要从半个月前讲起。
钱伯芳确实如钱徽参奏的那样，平日爱行一些子虚乌有的左道之术，他结交的也多是一些装神弄鬼的方士之人。他曾听一位在修行界大名鼎鼎的巫者言道，他的宅第有“狱气”，需要积蓄十万缗钱才可以除去晦气。
钱伯芳信以为真，就一边抓紧时间收敛钱财，一边请了几位法术高超的方士帮自己驱除邪气。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驱邪仪式的一个步骤就被安排在了城外进行。那日，钱伯芳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凌晨与方士偷偷溜到城东，登上古墓观风水、望云气。一个宰相搞这名堂，怎么能瞒得住人？
结果，驱邪仪式搞得太晚，等到天色黄昏，钱伯芳一行人返回时，当时负责守卫通化门的军士拒绝给他打开城门，即便钱伯芳不得不报出宰相的名头，军士们依然没有买账。
根据事后一些好事者的分析，指出其实钱相公在这里，已经被他的政敌狠狠摆了一道，因为按照时辰来算，当时的通化门不应该那么早关闭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城门郎王士真在某些人的指示下，故意给钱伯芳难堪。
结果，钱伯芳等人只能选择退到离长安城五里外的东亭驿歇息，第二日，长安城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个版本：宰相钱伯芳因与巫者夜宿于城外，军士乃闭之不纳。
此流言传出，舆论哗然，有些人更是唯恐天下不乱，谣言道钱伯芳这是“窥看灾异，蓄有异图”，也就是想造反。
钱伯芳听到这个传言后，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向自己的妻子求救，华玉公主二话不说，直接前往皇宫向自己的侄儿—慧帝哭诉，称这是有人想陷害钱伯芳，故意散布谣言。
华玉公主是先帝唯一的亲妹妹，慧帝对这个姑姑还是有些感情的，于是也没有让人进行多少调查，下令抓捕了几个散布谣言的百姓斩首示众，将此事强行按了下去。
虽然钱伯芳躲过一劫，可是他的名声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堂堂宰相，竟然让几名下溅的守门军卒闭之门外，又任凭谣言肆传而无可奈何，最重要的是，钱伯芳鬼鬼祟祟的行事，让人们心中不免猜测，这位相公，是不是真有什么不轨的图谋呢。
名声的损失，也即代表着权威的消弱，很多人已经看出，钱伯芳这位顾命大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
或许，钱徽就是看出了这一点，于是事隔不久后，便强力出击，以同样的罪名严厉弹劾钱伯芳。
钱伯芳再是愚钝，也知道来者绝对不善，甚至，他还从这次的弹劾中，隐隐嗅出一种阴谋的味道。
何况，钱伯芳并不真是个愚傻者，能到他这样地位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人物，钱伯芳聪明是肯定的了,只是有时过头了,成了自做聪明。
很快，钱伯芳便镇定下来，筹谋片刻后，对华玉公主道：“现在能帮助咱们的，只有天子，只要皇帝仍然信任我，钱徽的指控根本不足为虑，所以，你还是需要进宫一次，为夫在这里先叩谢你，辛苦娘子了。”
华玉公主见他似乎心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幽幽道：“何用你谢？我已经是半老徐娘，你只要心中还有一点我的影子，也就没什么好求的了。”
钱伯芳笑笑，手一伸，按到了华玉公主的胸前，公主的**极为硕大，他一手还抓不过来，而且感觉握在手里好象棉花团一样，跟怜卿那紧绷且富有弹性的乳—房大为不同，哎，还是年轻好啊。
华玉公主白了他一眼，钱伯芳讨好地使劲揉搓几下，公主哼了一声，低声道：“回府。。再。。。”
钱伯芳歉疚地摇摇头道：“本官先要去李相府上一叙，这次钱徽来势不善，只怕会有后着。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李景俭和为夫交情莫逆，还有高老大人照拂，哼，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和我过不去。”
华玉公主虽是性格不让须眉，不过毕竟是女流之辈，在政治上的见识要浅薄得多，除了能为丈夫争取皇帝方面的帮助，在其他方面就无能为力了，于是想了想道：“几位宰臣中，窦相和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高老仆射、李参政又与你平日交好，唯一可虑的，倒是那位喜怒不显于色的卢侍中。恩，不如你顺便去他府上一趟，将我那套翡翠玉狮子带上，他看在礼物珍罕的份上，想必也不会和你为难。”
“哎呀，真是好主意，娘子真是下官的贤内助也。”钱伯芳心情大爽，在车厢中弯着腰朝华玉公主做了一揖。
华玉公主一把抓住他的下身，轻轻一捏道：“回来再和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