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襄州刺史 第七十五章 斩尾巴(3)

  第七十五章 斩尾巴(3)

  李景俭和钱伯芳乃是狼狈为奸。犹如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钱伯芳不怕他不为自己出头。

  事实上正如他所料,李景俭听完他的艰难处境后,也颇为着急,忧形于色,喃喃道:“钱徽为何敢逆天子之意而发?恐怕他手中已经掌握着一些危险的东西。”

  钱伯芳原本为了取得李景俭的支持,而故意夸大其词,没想反而被李景俭的话吓了一跳,惊慌道:“节臣此言如何而来?某此次确为除自家宅邪而行事,没想竟为外界之人所讹,真是冤枉至极。”

  钱伯芳现在是后悔得要命,不是后悔听信“狱气”之言,而是后悔行事没有保密。

  李景俭从眯着的眼缝中透出一缕精光,暗暗打量惊慌失措的钱伯芳,半响,他展颜一笑,安慰道:“钱公无须忧虑,此事虽然颇为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化解之道。到底是哪位高人指点相公宅中风水,钱公可否告知?”

  钱伯芳晦气道:“不就是郭行真那个老道吗?早知如此,本官真不该听任他胡诌。”说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李景俭点点头,换上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嘱咐道:“眼前当务之急,钱公一是要好好叮咛郭道士不要在外面胡说八道;二来嘛,某将知会有司,严查城内妖言惑众之人。至于政事堂方面,钱公尽可放心,本相自当仗义执言,不让小人奸计得逞。”

  钱伯芳听后,一颗久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此事最怕的不是钱徽手中有什么把柄,而是怕某些人趁机上纲上线,将一件本来不算什么的事情,纠缠不放,从而让事情变得严重起来。如果政事堂几位宰相能支持自己,那么钱徽的弹劾程序根本不能获得通过,也就避免了影响的扩大化。

  钱伯芳一走,李景俭马上派心腹向御史台秘密举报:钱伯芳曾召妖道郭行真进入府内,行“蛊祝”之术,并且将钱伯芳告知的郭行真的藏身之所,也透露了出来。

  不得不说,钱伯芳还是有一定政治敏锐感的,他从钱徽的弹劾中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觉得事情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要置他死地之人,竟然会有李景俭在内。

  很快。长安县的捕快就将躲藏在感业观的郭行真抓捕归案,并立即由刑部官员接手,将郭行真另行转移到其他地方单独囚禁。

  同时,御史钱徽和御史中丞杜衡联合上奏天子,弹劾钱伯芳暗行巫事、强占私墓、积敛巨财、大逆不道等八项大罪,要求慧帝准予有司将钱伯芳收押严查。

  政事堂诸位宰相,在此事上意见不一,分化成三个阵营:中书令窦刚,赞同御史台的弹劾,要求严查此事;卢士琼和高爽不置可否,选择置身事外,隔岸观火;而李景俭和新任宰相—中书侍郎黄展,却不同意将此项弹劾在政事堂通过。不过两人的心思又各自不同。

  李景俭的目的,装模作样更多过对钱伯芳的支援;而黄展,纯粹是为了当前朝堂权利结构的平衡,如果钱伯芳罢相甚至被处置,这个平衡势必被打破,那么愈演愈烈的政治倾轧将更加不可收拾。

  李景俭的作秀自然不可能坚持到底,很快,李景俭就选择了向窦刚妥协。这样,李景俭不仅达到了目的。而且赢得了窦刚派系的友谊。

  黄展独木难支,他也没有选择硬抗到底。但是这个政治智慧极高的官员,已经看到了钱伯芳罢相将会带来的严重影响。这种影响将超过丘度被贬死的恶劣程度。

  因为,钱伯芳虽只在顾命七大臣中位列最末,但却是最坚定的亲皇派,他的存在可以确保危险时刻皇室权威的延续,这或也是先帝将他擢拔为辅臣的重要原因。

  作为正统士大夫出身的黄展,他虽然也有不少为自己利益的打算,但总的来说,他的政治立场倾向皇帝。黄展认为,目前这种宰臣之间的相互倾轧,如果任其发展到极端,不仅对国家的稳定带来不利,而且可能产生权臣当政的危险情况。

  事实上,这种情况已经隐露苗头。此次弹劾,主角钱徽虽然不是窦派官员,但他常以窦刚的门生自居,如果说其中没有窦刚的示意或者首肯,恐怕不能令人信服。再者,李景俭开始虽有异议,但很快就反戈相向,成了坚定的“倒钱分子”,不遗余力地主张严查,而御史中丞杜衡一向和他交厚,这样一思量,杜的弹劾也很耐人寻味。

  黄展对窦刚这个老宰相的为人非常清楚。他性格刚愎,喜欢独断专行,这使他树敌很多;而且窦刚久掌首宰之权,权利当然是美好的事物。但权力是利刃,行施起来免不了伤人,招来不满和怨恨,随着窦刚日益衰老,他不得不开始考虑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有一日功成身退,如何保证自己及追随者的身家安全。

  这个问题的唯一解决办法,只能是在尚掌握权力的情况下,将那些政敌全部消灭。除此,再无万无一失之法。

  至于李景俭为何要和钱伯芳过不去?这个问题,黄展一时还无法想通,但是他始终认为李在此事中绝对脱不了干系,很早以前,黄展就知道李景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

  黄展的明哲保身,导致政事堂诸宰相在钱伯芳受弹劾一事上,最终达成了共识,也即通过了钱徽等人的参劾奏本。奏章接着送到慧帝面前,年轻的天子,不得不经历亲政后所面对的第一个难题。

  钱伯芳是先帝遗留的股肱之臣,又是当朝驸马,身份特殊,难道真要降罪于他?可是如果不对他进行审问,在真相未明之前就擅自开释,又如何向诸位宰相交代?

  慧帝的性格一直优柔寡断。面对如此重大抉择,他举棋不定,无法下定决心。

  好在,天子身边还有人。

  此时,除了近侍宦者,慧帝最信任三位大臣,他们是:秘书监杨芳灿、兵部侍郎韩泰、门下给事中杨如月。

  杨芳灿做官的态度有些像高爽,那就是无所建置(无所作为),一切都惟天子是从,至多也是略作修饰而已;他要的就是尸位素餐,无功无过而已。

  这种做官的学问。在高爽那里被修炼到了极致,无怪乎高宰相能面对仕途险恶,任凭宫廷争斗、内忧外患,都不忧不惧,稳扎稳打,既为各种势力所接纳,而且还能不断高升,被人戏称为官场“不倒翁”。

  杨芳灿虽是后起之秀(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也不虞多让,他恪守“多栽花少栽刺”的处世信条,尊奉的是“难得糊涂”的人生哲学,热衷于当“老好人”,遇到大是大非的问题,从来不敢坚持原则,而是随风倒,轻易不发表自己的主张,尽量逢迎别人。

  比起杨芳灿,韩泰可说是真正的后起之秀,自大宗十三年考取进士后,他一直在中枢任职,从八品“六部行走”,不断擢拔,直至成为正四品兵部侍郎,仕途算得上顺风顺水,是朝廷中不多见的年富力强的少壮派。

  此外,韩泰还被公认为是新晋崛起于朝堂的一只政治势力的领军人物。这个政治集团虽然目前还不是很令人瞩目,但因为囊括了多位具有深厚潜力的年轻官员,并且和朝中一些重臣拥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已经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暗中关注。

  至于最后一位官员—给事中杨如月,此人博学多辩、长袖善舞,为人又极为机敏灵活,是最得慧帝信任的外臣。慧帝亲政后,为对付权利太大的宰臣,对他更是依赖良多,当众称赞道:朕有杨卿辅佐,是天助也。

  可以说,三人中最了解皇帝心思的人就是杨如月。他也知道什么才是天子最看重的。

  面对天子的犹豫,杨如月首先发表了自己的建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一位驸马?国法无情,皇室成员更应该以身作则,成为外人效仿的表率。再者,钱伯芳如果被查证无罪,那么正可以打击一下竭力主张查办的宰相窦刚;如果有罪,天子也可以借机惩治钱伯芳,从而树立自己的权威。

  这番话中,杨如月再次阐述了自己那套“借力打力、驱狼吞虎”的原则,通过大臣之间的互相争斗和消耗,帮助天子一步步收拢权利。

  在这样的最高利益下,一位驸马又算得什么?如果能够收到效果,牺牲再大也是值得的。

  而韩泰,历来不同意杨如月那套乱七八糟的做法。他认为大臣代天子行使权利从而导致权力的集中,这种情况是自然形成的结果。既然是顺理成章的结果,那么最好是以柔克柔,让权力自然过渡。不是必要的情况下,绝不应该冒然使用手段,否则一个不慎,反而引起天子和大臣之间的猜忌,从而加深彼此之间的矛盾。纵观历史,天子和大臣矛盾加剧的后果,必然是以流血收场,使国家大伤元气。这样的教训,绝对不能重演。

  可惜慧帝完全听不进这种似乎缺乏进取的话语。皇帝年少气盛,精力充沛,天子的优容和无上的尊贵,正使他满怀着大干一场的雄心壮志,但是现在权臣当道的局面却和他的决心完全违背。他认定,必须踢开这重重掣肘,才能完成自己的抱负。

  杨如月“肯干实事”的态度,正和天子的雄心不谋而合。这让慧帝大为欣喜,更加认为杨如月确实是能辅佐自己整治朝纲、治理国家的良臣贤才,此也导致杨如月和韩泰的暗斗中,杨如月渐占上风,完全取得了天子的专宠。

  这种变化,被杨芳灿极其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这只墙头草决定立即倒向杨如月也即天子这一边。两日后,杨芳灿摆出一副深思熟虑后的表情,向天子进奏道:“扬给事之策,实乃化转乾坤之妙策。微臣回府仔细思量,越想感觉其中蕴含万千,那借力打力、借刀杀人之策,既伤敌又与己无碍。此案,如审定钱相无罪,则文正侯(窦刚)必难逃其咎;如钱相有罪,皇上大可明示严惩,而暗里为其开脱,只要保得钱相留在朝堂,则他必和窦刚、钱徽等人不能善罢甘休。妙极,真乃妙极,愿皇上圣裁。”

  一顿马屁毫不羞涩地拍向杨如月,杨芳灿老脸丝毫不觉得脸红。虽然杨如月官职要比他低得多,也年轻得多,可是俗话说有志不在年高,杨芳灿认为杨如月得天子宠信,日后富贵前程自然指日可待,到时候,只怕自己还得多多仰仗对方的提携。

  听了杨芳灿的进言,天子更加意动,到了这个时候,他哪还考虑什么亲戚之类,如果钱伯芳真能帮助自己打击窦刚,他这个驸马也算当得称职。慧帝唯一还有点犹豫的是,窦刚声威隆重,手握重权,天子久处他的yin威之下,每一次想到要对付那个威严的老者,都有些心虚胆颤。

  杨如月看出了慧帝的犹豫,委婉地道:“看来圣人心中早有定计。刚才承蒙杨大人过誉,其实某如何敢担得如此美誉?下官其实是揣摩了圣人心意,斗胆提出一些建议。臣观圣上早有驱狼吞虎之意,只是既不忍钱相受难,也不忍华玉公主伤心,因此踌躇。臣在这里再斗胆进言:帝王为一国之主,当以天下社稷为念,恳请皇上早做决断。”

  杨如月将所出计谋完全归功于天子,这种马屁自然要比杨芳灿高明得多,慧帝听了异常舒服,精神大振,坚定地说道:“好,就依融公之言。朕虽迫不得已,但为江山社稷着想,也不得不做一次寡情之人。”

  杨如月乖巧地奉承道:“陛下舍小情而顾全大局,陛下非天人,实乃天帝也。”

  慧帝颔首,龙颜大悦,紧接着又问道:“朕近来罢梨园乐户及出宫乐工三百余人,免除四方贡献,又下诏不得妄奏祥瑞、禁度僧尼众举,天下反应如何?”

  “民心大悦!”杨如月肯定地道:“圣上此举,朝野内外,皆有耳目一新之感。尤其免除四方贡献一事,臣听来往长安之客旅说,甚至连淮西强藩的士兵都感叹明主出世,纷纷投戈于地,不敢再生反意。”

  慧帝龙颜大喜,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皇帝高兴的同时,钱伯芳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要倒霉。可是在此刻的公主府,尚不清楚命运安排的钱某人正和自己的妻子华玉公主享受鱼水之欢。

  锦幄犹温,兽香袅袅,黄花梨木精雕的大床四面都挂起了纱帐。

  透过藕色薄纱望去,大床中央跪坐着一具白皙赤-裸的女体,蛇一般的腰肢缓缓扭动,如研似磨,每次起伏都牵动酥嫩的臀股,不自禁的颤起一片耀眼雪浪。汗珠沁出香肌,沿着水一般的腰臀曲线滑落大腿,玉趾紧紧蜷起,粉薄的脚掌心红嫩红嫩的,似正呼应着主人的yu仙yu死。

  “夫……夫君……爷……啊……爷……”女子低首哀唤,柔腻的嗓音几不可闻,出口都成了颤酥酥的喘息:“梅梅……梅要死啦!请……爷……爷饶……饶了本宫……啊、啊……”

  华玉公主武梅儿雪白的藕臂被红索并腕缠着,高高吊起,红索穿过帐顶一枚鎏金铜环,另一头掌握在身下的钱伯芳手里。女子双腕高悬,胸前一对沉甸甸的玉-乳绷得圆实,随着腰的扭动缓缓抛挺,晃开两团白花花的乳浪,动静间分外诱人。

  钱宰相手里的红索另有一项妙处。初时红索拉紧,吊得佳人支起大腿,鲜嫩的玉蛤触着龟-头,若有似无的擦滑着,磨得她浑身酥麻,下身yin-水潺潺,两片肥润欲滴的蛤嘴轻轻歙动,与她不住呻吟的樱桃小嘴相差仿佛,若非钱伯芳天赋异禀,只怕已被吮得丢盔弃甲,喷薄而出。

  “爷……夫君!我……我不……不行了……给……给我……”华玉公主腴润的腰板绷直,不自禁的颤抖着,尖颔抵颈,勉强睁开水汪汪的如丝媚眼,那泫然欲泣的诱人模样,犹如一头向主人乞怜的小猫。

  钱伯芳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做男人做到自己这般地步,有几人能比得上?

  看到平日端庄持重的公主在自己身上软得犹如一摊烂泥,钱伯芳正想出言调笑,忽然面色嗖变、挺腰吐息,窄瘦结实的腰腿肌肉绷成一团一团的。

  连续大力向上抽插两百回合,钱伯芳只觉一股热流几欲喷薄而出,眼看大功告成,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有人在远处隐隐喊道:“快……快通报老爷……老爷,有圣旨到了。”

  声音慌乱,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

  这些狗奴才,跟着自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谕旨有什么好惊慌的!

  虽是如此想,可钱伯芳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大刀阔斧的抽-插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华玉公主正到了要丢不丢的紧要关头,忽感觉身上的人儿竟然停了下来,睁开媚眼儿准备撒娇,却看到钱伯芳一脸恐惧的神色,似乎有什么大祸事即将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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