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玄怨从头到脚都是茫然,他跟岳长乐根本没交谈过几句,不是不熟,是真一点儿都不认识,又怎知她动情于自己。心想:坏了!琼亦不会误会些什么吧!这可是我约亲的日子,岳长乐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不论是琼亦、盛玄怨,还是在座诸位,就连岳氏之人也个个瞠目结舌。岳桓一把将妹妹拉坐下,低声叱道:“长乐!你疯了?说这些干什么?他们二人已是未婚夫妻了!你喜欢盛玄怨为何不早些与我说?你现在说出来还有什么用?!”

  “哥哥!我!”岳长乐推开他,又撇着眉低下了头:“我……我不知我在说什么!我只是,心里难过,为什么,今天会……为什么我不早点告诉他?……”

  琼亦张开的嘴又闭了回去,只是默默看着,暗想:也是啊,盛暻长得这么好看,说他不招女孩子喜欢简直天方夜谭,可偏偏是个事实。有一个两个只看脸就偷着惦记他的,不算奇怪。

  不过,他已经是我的人了,自然不许别人明目张胆的惦记。

  “三年前,长泰武会,盛公子,你还记得吗?我在与君院前给你领路,你还同我打了招呼,讲了一路的话。”岳长乐满面愁思地向着盛玄怨道,他皱眉,脑中开始细细回忆三年前之事。

  琼亦环起了手观望,表情倒愈发嚣张了起来。

  “初到与君院时,确有一孩童来领我与苏烨寻路……但我全程应当是没说话的。岳小姐,你记错了。若真有人和你说话,应是我挚友苏兄,而非是我。”

  岳长乐攥紧了拳:“怎会……”

  琼亦唇语说道:真不是你?

  盛玄怨唇语回她:真不是。

  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才不会计较这些发生在过去,又莫须有的小事上。琼亦哼地笑了,但她挑到现在来和我叫板就不行。

  盛玄怨心上一沉。

  “那就当是……我幼时错记,而后一见倾心吧。”岳长乐嗫嚅道:“陆姐姐,你可愿与我比试一场?”

  “剑修年资颇重,你我岁数有别,难道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以大欺小?”

  岳长乐连连摆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这样很冒犯陆姐姐,可我……我不甘心!”

  她说着,声音沉了下去,“我知道我赢了你也没什么用,可我就是想赢你!刚刚见了你和谢公子那场比试,我知道你剑术了得,可我也不弱!我想胜过你!想告诉盛公子,喜欢过他的岳长乐不是个什么都不行的小丫头!我要让他认识我,记得我!”

  “行啊。”琼亦冷声回道:“我给你这个机会。”说罢径直向武台走去。

  座中与琼亦相处最久的陆予皓再清楚不过了,只要自家师妹哪次说话带上了冷冷作笑的语气,那铁定是动了怒。他已好久未见琼亦如此生气,在她身后道:“小五,那岳长乐天生神力,你切勿硬碰硬。”

  琼亦应道:“好。”

  “哎呀,陆宗主的爱徒胆子可不小。”周淑清用银匙搅拌着面前的羹汤,笑容和蔼亲切:“不过是赢了一场,倒有了叫板的劲儿?”

  她笑里藏刀,不顾身侧的谢旸羽正偷偷拉她衣袖,也要把输了比试、失了面子的气撒出来。琼亦正准备怼回去,岳长乐却完全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刺,主动说:“谢夫人,是我提出要和陆姐姐比试的,怎么能说她的不是?”

  琼亦没曾想岳长乐如此没心眼,会主动跳出来挡枪,岳夫人见女儿已提着重剑向武台走去,赔笑道:“是啊,诸位,我家小女不懂事,还望陆盛二族莫怪啊。”

  陆斌无奈回道:“孩子们年轻气盛,是不懂事。长乐虽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却也是大家闺秀,自然应讲究事理。扰了我徒儿今日才结的亲,岳宗主,这可不是碰上一场能说得过去的吧?”

  “自然,小女出言不逊,应当带回去好好管教才是。”岳煜缓和气氛,扬起羽觞:“喝酒,大家喝酒!”

  盛尚霈开口:“管教是该管教,能让她彻底断了念想也罢。”

  武台之上,近三竿的日头明亮刺目,阳光倾下,偌大的台面只让人深觉晃眼。琼亦与岳长乐相互行礼,礼毕之后,岳长乐还未握紧重剑虬枝,眼前的人就凭空消失不见了。

  凭借本能向重剑后躲去的岳长乐大惊失色:她没有用轻功,也不是飞起来了,为什么不见了?

  琼亦身影浮动,突刺而来,岳长乐看不清她的动作,全然束手无措,直至第二剑时才反应过来她竟是凭自身速度消失的。

  座下的谢旸羽大为震惊,方才自己与琼亦比试时可没见她用这等招式,想不到她身形移动竟如此之快,旁观看来如影风一般迅速,更别提对阵之人了。

  你哥哥对阵于我都尚要用“剑域”绝技才能束我胜我,你又能有何法子?琼亦心想着,点刺而来,岳长乐劈剑挡住,却发觉琼亦只是虚晃一招,便立即握剑回转,仅仅是单手握住虬枝剑挥舞过一个横扫,琼亦踏空轻起躲了去,暗自惊道:啊?不是吧?那五尺重剑,她单手耍?

  再知道自家大师兄口中的天生神力是如何了,这四个字用在岳长乐身上,毫不夸张。

  “哎,我家小长乐没太多本事,就是力气大,性子直!”岳煜望着高台上舞剑的女儿,叹道。

  琼亦有几分羡慕,她天生力气小,倘若不修炼真气,连一把长剑都舞不动。

  要是我力气有她一半大,别说打赢十个岳长乐,就连大师兄,连盛暻也能轻松拿下吧。

  琼亦催动真气,弦歌剑上白光作亮,胜过日光,迎着岳长乐斩过的重剑击去。陆予皓让她别硬碰硬,可她偏不。经二人真气淬体的双剑火星直冒,琼亦受着弦歌上传来的沉甸力感,手心发麻,继续真气护剑与她相敌。

  “你在……挑衅我?”岳长乐咬牙问。

  琼亦眨眼笑了笑:“我就接两剑,你别多想啊。”说罢又是两道剑光挥去。重剑为剑,也可为盾,岳长乐的守剑速度是琼亦交过手的岳家弟子中最快的一个,但在她的动作前免不得尽显笨拙。

  岳长乐眼花缭乱,守在虬枝刃后,只觉与她对阵的不是人,倒像是白色的剑光,身上已是大汗淋漓,震开那道剑光时才发觉自己挡下的确不是人,只是琼亦远远纵驱的佩剑而已。

  琼亦静静站在武台一侧,指尖雪白真气御剑:“长乐小姐,没有必要比下去了。你我修为差了太多。”她边说时,边召回弦歌回至她手中。

  岳长乐以虬枝剑刃对着她:“我还没败,我不认输。”

  “那这样呢?”

  琼亦不知是何时到了她一侧,拿弦歌剑横在她颈前,而她连琼亦如何来的也没看清。

  琼亦收剑:“岳小姐岁数还小,不及我是正常的。重剑强攻强守,对上我这种步法快的本就弱势。”

  岳长乐恍然回神,握紧虬枝剑,“我败了。”

  她抬头看着琼亦,好久之后才憋出了几个字:“陆姑娘,祝你和……盛三公子,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琼亦哭笑不得:“嗯,你也别惦记他了。”

  “不会了。我才不会喜欢有妇之夫的男子。”岳长乐提剑下了高台,晃晃悠悠走回自己席位,扑到母亲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娘亲,我输了。家中斗武,我从未输过……但是,今日却……”

  “还不是你哥给你宠的!”岳夫人瞥一眼岳桓,替女儿抹泪哄道:“没有人会一直赢,长乐今儿输了,但学到了东西,是吧?”

  “嗯……”岳长乐抬起脸来小声道:“娘,比起盛公子要与别人结亲,我还是觉得自己技不如人这事,更让我难过……”

  岳夫人听言喜笑颜开,“这是件好事,长乐,你当谢谢人陆姑娘。”

  “我不要……哪天赢了她后,再谢!”岳长乐别过身子,负气道。

  “琼亦!”盛玄怨跑至高台下拉住她:“你……还在生气吗?”

  琼亦不想他竟离席跑来,回道:“……还行。”盛玄怨握着她的手就要低头捧至身前安抚,琼亦惊得脸色都紫了,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去推他:“不用不用!”而后压低声音道:“你当我师父他们是瞎子吗?!”

  他委屈道:“今日是你我约亲的好日子,我不想你不开心。”

  他那半蹙着眉的模样极其动人,琼亦垂下头去,心跳快了不知几何:“那…你回去补偿我。”

  “如何都行!”

  “喂。”

  盛子靖在盛玄怨身后拉了一把,将他活活从琼亦身旁拉出几步远。盛玄怨本以为二哥是来唤自己回宴会席处的,却不想盛子靖将自己拉到了后边,转头向琼亦开口,语气冷如坚冰:“你与我,比试一场。”

  琼亦一时宕机:“哈?”

  不是。

  他盛子靖是什么人?她琼亦何德何能与他这看着就像尊铁山大佛的人比上一场啊?

  盛玄怨也呆住了:“二哥?”

  盛子靖又重复了一遍:“你,与我比试一场。来。”说完揪住琼亦颈后领子,像拎猫儿一样将她往武台上拎。

  座席处的众人也震惊了,盛尚霈拍桌喝道:“盛奚,不得无礼!”

  盛子靖并不松手:“岳长乐滋事求战不称无礼却道我无礼?”

  “盛二公子,不提我宗弟子溪言已斗有两轮,更何况你与她资历差大,这般武斗,实属不妥。”杨素咏提高嗓音,叫道。

  “岳长乐与她岁数不也相差颇大,不照样比试了?”

  岳氏哑口无言,谢氏权当看了热闹,只有盛陆二氏之人面带难色。

  琼亦一掌击在盛子靖小臂上,逼他收了揪住自己衣领的手,盛玄怨见他撤手,忙走到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开:“二哥,不行!”

  “你莫护着她。”盛子靖冷声道:“若不亲手会会她,我又怎知她修为如何,剑术如何,日后可能与你比肩护你左右。”

  “我又何须她护?我自会护好她的!”盛玄怨拧住眉头,高声喝道。

  琼亦拉住盛玄怨,与盛子靖四目而视,争道:“盛暻!我如何不能护你?”

  盛子靖低头俯视琼亦,气势阴鸷逼人,“你可知我弟弟日后担的是何责任?他不需要一个累赘拖累他,我须得亲自会你,必须!”

  琼亦气得咬牙,不自觉踮起了脚:“来啊!”

  “来。”

  “琼亦!”盛玄怨死死拉着她:“我二哥下手向来不知分寸,你别和他打。”

  琼亦道:“你怕我输了丢人?”

  “不是。我不想你受伤,也不想二哥受伤。”

  “可他轻视我。”琼亦话音意外的平淡:“他若背后看不起我也罢,可他现已摆了明的看不上我,这叫我如何能忍!”她握住他的手,沉声道:“我不会输的,盛暻。你说过你的剑法都是他教会你的,对吧?这样,我更不应输给他。”

  “你就在台下好好看着吧。”琼亦松开他的手向高台上行去,盛玄怨先她一步跃上武台握紧承影剑,“二哥,我与你打。”

  盛子靖将佩剑凝光重重击入木台,一股刚劲厉气自剑身而散,琼亦只觉身子一震,退后几步方能稳住身形。

  “回!去!”

  盛子靖启唇吐出二字,字字如凛冰般寒意逼人,他满眼狠光,怒道:“阿暻!我这是在给她机会,你又在做什么?!”

  “盛暻。”跃至台上的琼亦走到他身前:“你安心回席坐着,我来会会你这兄长。”

  盛玄怨与盛子靖对视良久,深吸一口气,语气极重:“兄长!以武相会,点到为止,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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