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同进,为张良心中将熄之火加上一根干柴,火苗重新窜起。

  张良跟着一同迈步,站在公子成蟜身后。

  趋福避祸,已经被韩人写进本能。

  “逆子。”秦王子楚阴沉着脸,对着次子怒道:“汝是寡人的儿子!汝竟然合纵五国来讨伐寡人!汝为人子乎?”

  公子成蟜面不改色,但身上的气势落下三分,目光中的逼迫性少了许多:

  “战,非我所欲也,乃是父王你所欲也。

  “我此来,不为讨伐,而为道义!”

  “就像父王你征伐燕国而救我是为了道义一样。”

  秦王子楚怒瞪双目,先是道了一声:

  “你还知道你的命是寡人救得?

  “寡人生你养你救你,你却如此报答寡人,天下岂有这样的人乎?”

  然后看相燕国相邦鞠武,面露不解之色:

  “寡人不明白。

  “燕国为什么愿意帮着这个给燕国带来灾难的竖子,征伐秦国呢?

  “请燕使来给寡人解惑。”

  鞠武微微低头,不让秦王看到其眼中的愤怒,不给秦王找到攻燕的理由。

  原本他也将燕国遭受的厄难赖在公子成蟜身上。

  没有公子成蟜,秦王不会有借口伐燕,燕国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为列国所欺。

  但在公子成蟜派出的独眼使者抵达蓟,表明需求后,鞠武就不这么想了。

  他身前的少年,是一位真正的君子,只站在道义的一边。

  少年是被诸侯利用了。

  燕国违背道义,少年针对燕国。

  秦国违背道义,少年针对秦国。

  少年很公允。

  但,秦国不是,秦君不是。

  既然怨不得少年,那燕国之殇,便要算到秦王子楚的头上了。

  一腔愤懑自鞠武心中升起,自其口中流出。

  他头颅低下,说话时看不到嘴动,只能听见声音:

  “秦王之言,武不解也。

  “公子是我燕国相邦,何时给我国带来灾难了呢?

  “我国伐赵战败,是因为王上受到栗腹蛊惑,发动了这场不合道义的战争。

  “不义之战,就当败啊。

  “栗腹贼子战死,我王又受到了将渠的蛊惑,迁怒于相邦,又做了违背道义的事。

  “违背道义,当受惩罚。

  “这惩罚我王自取,我王还为此向天下发布了公告,相邦无错也。”

  鞠武在“公告”两个字上加了重音,他的怒火要冲破天灵盖。

  就是这个公告,让燕王喜彻底失去了人心,没有人再敢直言进谏。

  而他鞠武正计划请燕王喜下台,提前让太子登基,以此破局救燕。

  秦王子楚派的使者就到了蓟,带来了让燕太子丹质秦的消息。

  燕王喜质燕太子丹于秦,燕国再没有能承继大统的人了。

  鞠武眼睁睁看着燕国走向衰落,却无计可施。

  而这,都是秦国毒计!

  他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要平心静气,不能让秦王看出他的愤恨,平稳声线继续道:

  “秦王还说我国讨伐秦国,刚刚相邦不是为秦王解释了吗?我国何时说要主动讨伐秦国了呢?

  “我们五个国家站在一起,是为了关中百姓的性命,不是为了战争。

  “虽说关中百姓是天下人,但他们更是秦人啊。

  “连我们这些外国人都看不下去关中百姓年年遭受水患苦难,秦王怎么就能看下去呢?

  “秦王也不必一个国家一个国家一一问下去了。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我们五国是为了道义,所以聚在一起。

  “而秦王失了道义,自然形单影只。

  “秦王当也站在道义一边,就像前些时日使我王遵循道义时候一样,和我们站在一起。

  “用郑国治水,挖渠引道,造福关中啊。”

  一气说完,鞠武心中甚是畅快,该是秦国尝尝道义的滋味了!

  他竭力控制住面部表情后,迫不及待地抬头看秦王表情。

  看到秦王子楚面容有些扭曲,要不是场合不对,他当真要放声大笑。

  [你秦王也有今天!]

  [也会被道义所困!]

  [好好体会我燕国当初的感受吧!]

  秦王子楚眯起双眼,手支着桌案缓缓站起身,道:

  “尔等,皆不怕死乎?”

  他拔出腰间悬挂的秦王剑,抡剑破空,有声骤响。

  秦王子楚剑尖越过公子成蟜,对准其身后众人,眸中杀意大放:

  “尔等可听闻天子之怒乎?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滚回你们各自的国家,不要陪这竖子胡闹!

  “否则,寡人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堂上诸秦将兴奋莫名,重复秦王子楚的话,大声附和他们的王:

  “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先杀尔等,再发兵伐尔等之国!让尔之国家流血漂橹!”

  “……”

  杀伐气惊天动地。

  秦将无征兆集体兴奋,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五国使者皆心跳空了一拍,楚国使者李园面色更是泛了白。

  当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单独承担秦国怒火。

  这是武安君白起以一生无败的战绩,以百万条列国士卒性命所打出的共识!

  秦国锐士,天下无敌!

  嬴成蟜没有意外,他太了解秦国这些武将了。

  按照前世的话说,秦将都是最为激进的鹰派。

  而在受到了如此多的刺杀后,嬴成蟜对秦将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他之前对秦将激进的评估,还是太保守了一些。

  这次他没有喝止诸将,等待秦将自己慢慢平息。

  麃公帮过他一次,已是有些犯了众怒。

  再帮公子成蟜,老将晚节不保,公子成蟜不忍。

  若是不帮,那说话不好使的公子成蟜将威信大失,后续说的话先天就少了五分力度。

  浪潮再高终有落,秦将呼声渐渐止。

  公子成蟜做好准备正要出声,魏国使者唐雎在其身后低声道:

  “相邦是君子,唐雎却也不是小人,我国更是最重视道义的国家。

  “相邦被困时,我王可是大为震怒,已经做好了发兵的准备。

  “相邦为道义做了这么多事,之前的事雎不在,便不说了。

  “眼下雎就站在相邦身后,怎能让相邦独撑呢?

  “请相邦暂歇,让雎来,雎也略通些道理。”

  少年回首,望着唐雎的脸。

  唐雎回以微笑。

  唐雎生来一副温和面庞,像是个好好先生,这一笑越显人畜无害,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应对眼前激烈场景的人。

  但嬴成蟜识人,除了以相貌,还以史载。

  “那就有劳先生了。”少年诚恳道。

  唐雎出面要比他出面好,更能让他父亲看出五国的决心。

  唐雎微微欠首,低声道:

  “此乃唐雎之荣幸也。”

  不等堂上声音完全消失,唐雎目中厉色一闪。

  明明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介文臣,锐色竟是不逊色堂上秦将!

  他目如鹰隼,锁死秦王子楚,毫不掩饰他的杀意。

  在他身边的燕国使者鞠武惊吓连连,不知道这位魏使发什么狂疾,怎么敢如此对秦王。

  五国合纵的主要目的限制秦国发展。

  逼秦国治水修渠,耗费秦国国力,行疲秦之举,是最好的方案。

  伐秦是秦不治水的次之选择,就像当初五国合纵伐齐一样。

  鞠武不能理解唐雎的强势。

  [这场仗要是打起来,你唐雎什么态度都无所谓。]

  [可要是没打起来,秦国治水,五国合纵解除,到时魏国或许就因为你唐雎的态度而遭厄难啊……]

  唐雎也不能理解鞠武的软弱。

  [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怕个鸟?]

  [秦国治水要十年,这十年是秦国发展停滞甚至极大可能倒退的十年,这期间燕国不发展了吗?]

  [连十年后的秦国都怕,燕国派此胆小之人,还真是没人了!]

  “秦王可听过卿士之怒乎?”唐雎高声喝道。

  秦王子楚冷笑:

  “庸夫之怒,以头抢地耳!”

  唐雎厉色:

  “雎说的是卿士!而非庸夫也!

  “从前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时候,彗星尾巴扫过月亮。

  “聂政刺杀韩傀的时候,一道白光直冲上太阳。

  “要离刺杀庆忌的时候,苍鹰扑到宫殿上。

  “此三人皆为卿士,心里愤怒还没发作出来,上天就降示了征兆。

  “而我已经发怒,欲效仿三人。

  “上天之所以没有给出征兆,是因为我还心存侥幸,希望秦王能以天下苍生为重,不要因一己之私念误了关中百姓!

  “但若是秦王冥顽不灵……”

  “撕拉”一声,唐雎双手撕开身上衣衫,赤裸着胸膛,能看到其胸膛因为强劲心跳而一起一伏。

  他袒胸露乳,大声喊道:

  “我今日虽然手上无兵,但也要尽力杀秦王!

  “我必死无疑,但也要尽力让秦国百姓都穿孝服!

  “若实在杀不了秦王,也要让我的血溅出十步远,洒在秦王身上!

  “这就是卿士之怒!”

  不等秦王子楚说话,堂上诸秦将好些已是离开椅子。

  他们嘴上喊着“鸟人找死”,“杀你母”,“那你就死”等等言语,向着唐雎冲来。

  相比于动嘴,秦将更喜欢动手。

  敢对他们的王如此不敬,已有取死之道!

  当适时,相邦吕不韦站了出来,抓起椅子砸向跑的最快的武将腾。

  腾没有防范身后,直到椅子临身才压力深重。

  他力量本就蓄在双手之间,身体中的元气提前就调动起来了。

  当下头未转过,拳头先行。

  将本要释放到唐雎身上的力气全部砸向身后,他以为是人。

  “砰”的一声闷响,肉身撞木椅。

  椅子一腿掉落,在地上翻滚一圈,被一个秦将猛然一脚踩在脚下。

  腾双拳见血,退了两步,眉眼皆是杀意。

  这一番碰撞声响巨大,让扑向唐雎的武将们都闻声而望,身形不前,去查看发生了何事。

  当事人腾双目扫视,很快就见到身下没有椅子,站起来的吕不韦。

  他身形一窜,如猛虎扑击:

  “贱商!”

  吕不韦灭了东周国,在秦国武将中间建立了威望,连麃公都给三分颜面。

  但他终究是资历太浅,只有灭东周这一个战绩。

  在这非常之时,镇不住暴怒的武将腾。

  二人厮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这番变故让秦王子楚都一时惊住了。

  他想过吕不韦会帮次子出头,但他只想到了吕不韦会说话,没想过吕不韦会动手!

  只见章台宫中拳脚交互,喝声不断,几个回合过后竟是吕不韦占了上风!

  文官压武将!

  天罡倒反转!

  “放肆!”秦王子楚终于反应过来。

  他持着秦王剑,站在高台上,剑锋雪亮欲饮血:

  “都给寡人住手!”

  武将腾又受了吕不韦一脚,面沉似水地退开。

  肉身上的疼痛完全赶不上心中的耻辱,他竟然没有打过一个文官!

  腾望着吕不韦惨白的脸,又落在吕不韦有片缓慢扩大红痕的肩膀。

  腾很清楚,那是血。

  但没有利器在手的他,这短时间内根本没有给吕不韦造成任何外伤。

  不是他造成的伤,那就是吕不韦原本就带的伤,八成是他们派出去的刺客所为。

  他输给的不仅是文官,还是个负伤的文官!

  吕不韦微微扭动手臂,看看双臂上东一点、西一点的斑斑血迹血迹,哼了一声。

  这不是他的血,是腾的血。

  腾的拳头砸椅受伤,落在他身上的血迹。

  吕不韦早就知道,秦国是一个残暴的国家。

  很多时候,理不及力。

  以暴,方能治暴!

  一众武将看吕不韦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变得有些欣赏。

  这些莽夫欣赏拳脚远远高于言语。

  秦王子楚瞥了眼心腹吕不韦,眼神复杂,吕不韦又一次在他面前证明了自己。

  他的相邦虽是商贾出身,但能文能武。

  说的过文臣,镇得住武将。

  只是这一次的证明,不合他秦王子楚之心意,是在助长次子之气势。

  是该和不韦多说一些了,这病不该瞒着他了……秦王子楚心中想着,面上一肃:

  “章台宫是尔等打闹之地乎?啊?”

  一句话,将吕不韦和腾这场打斗定了性,打闹。

  打闹就是小事,秦王子楚继续道:

  “一个是我秦国之将。

  “一个是我秦国相邦!

  “外使当前,要尔等学优伶表演助兴?

  “丢人现眼!各罚两月俸禄!”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秦王子楚便不再理会两人。

  武将腾回到自己椅子坐下,面庞发赤,觉得没打过甚是丢人。

  相邦吕不韦刚刚砸出椅子,没有椅子,只得站着。

  秦王子楚视而不见,该给一点教训!

  秦王子楚缓缓落座,气势随着屁股而降。

  他做为天下霸主秦王,没有立刻斩杀当面说要杀死自己的唐雎,就已经有些失了威严。

  此消彼长。

  堂下的公子成蟜一行人气势如虹。

  李园、张良、鞠武都挺直了身躯,为能在秦王面前占上风而骄傲,为能完成迫秦壮举而自豪。

  历史上,列国合纵迫秦的事其实不少。

  苏秦、匡章、公孙衍等等,都做到过。

  每一次达成既定目标,都会震动天下,影响中原。

  例如苏秦合纵迫秦昭襄王去帝号。

  强势打压了秦昭襄王的气焰,给了列国信心。

  例如匡章率三国联军攻破函谷关,打进关中。

  让诸侯知晓函谷关可以被攻破,秦国地利并非无懈可击。

  参与者既能闻名于当世,又可列名在史书,让后世知晓。

  如此好事,却有一人不满,李牧。

  迫秦虽好,伐秦更好,打仗才能显出他的本事。

  他大展拳脚的天地是战场,不是朝堂。

  秦王子楚望着次子,忽然发笑,容颜尽展,一点也没有被迫的模样。

  李牧挑挑眉,期待事情有转机,希望秦王能强硬一点和五国开战。

  那时他就算做不成能做五国联军统帅,至少参军作战不成问题,到时狠狠证明自身。

  李园、鞠武觉得秦王在挽尊,想保留一点尊严罢了。

  唐雎做了两手准备,不辱使命或献身不辱使命。

  迫秦伐秦都行,迫秦最好,他也不是一门心思寻死。

  张良……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生在战国七雄之末的韩国,这是头一次打高端局,完全跟不上节奏,随波逐流。

  公子成蟜面无表情,心如明镜。

  他知道,他的父亲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握有一张王牌在手。

  这张王牌,还是他送到父亲手中的。

  战国四大名将之首,人屠,白起。

  攻伐之事,莫有过者。

  秦王子楚饶有兴致地看着次子,似乎先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小孩玩闹罢了。

  他没有镇住次子,这应当算是惊喜。

  要是能吓住五国,让其合纵瓦解,能继续藏着白起自然是好事。

  但既然吓不住,那等到五国气势达到最高,再狠狠一脚踹下来镇压,也不错。

  诸侯从云端跌到黄泉,摔的越疼,越惧秦国。

  怯者,未战先输!

  等秦国兵粮皆足,再收割今日胜利果实,灭掉这些骇破胆的列国,一统天下。

  从一开始,秦王子楚就没认定五国合纵能成。

  他呵呵笑,想要说出白起未亡的消息,道:

  “竖子就是竖子,谋划失算。

  “你找赵、魏、楚、燕、韩的时候,没有告诉他们白”

  “秦王!”公子成蟜打断其父言语,认真说道:“我若是你,就遣人确认一番,小心捉鸡不成蚀把米。”

  秦王子楚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异样。

  捉鸡不成蚀把米他能听懂,次子说过许多小故事,其中就有这个:

  【一韩人抓着一把米去引诱邻居的鸡,鸡直接啄在其手上,其手中米尽掉在地上,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故事是说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亏。

  秦王子楚觉得很有趣,一直记着。

  他微微扭扭脖子,仔细打量着次子,对视次子双目。

  [把“偷”改成“捉”……这竖子,是故意的……他在提醒寡人。]

  [寡人用你提醒?]

  [昭襄王都说不动白起,你以为吕不韦能?笑话!]

  心中这么想,但秦王子楚还是没有说下去。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招手,要常侍白近前,去看望一下白起,打探一下白起态度。

  堂下,五国使者没听过这个故事,只凭字面意思,不能确定具体意思。

  因为“捉”有可能是主人来捉,也可能是友人来捉。

  不等他们细想,一直站立的吕不韦就沉声道:

  “尔等让郑国来关中治水,怎不让郑国去尔等国家治水呢?”

  秦国相邦的视线落在李园的脸上,喝道:

  “你楚国的水域,不该治治吗?”

  秦国武将们有好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吕不韦是怎么回事。

  相邦不是谏言治水吗?

  蒙骜闭上眼睛,心下了然。

  虽然也有些不明所以,具体原因不知,但相邦所为大半定是拖时间了。

  立场是不能轻易换的。

  秦王子楚也清楚这一点,看了眼吕不韦,没有说话。

  摆摆手,让宦官搬把椅子过去。

  不管是什么心思,至少现下吕不韦的言语和他的立场是一致的。

  那就要赏,表明跟着他不会亏待为他做事的人。

  赏吕不韦,给文武百官看。

  嬴成蟜抿抿嘴,这就不需要他出场了,五国各自应对就是了。

  他的心微微有些跳。

  白起接到他的书信不回应,让他有些失算。

  白起不理他师长吕不韦,不与相谈,甚至要杀之,让他仍旧失算。

  他虽然连续在心中调整对白起的策略,但能否真的让这位战国人屠靠拢过来,他心中把握也不是百分百。

  他咽了口唾沫,开始紧张。

  此时此刻,成败已经脱离了嬴成蟜的掌控。

  少年突然想到了护送自己一路,为了大父而背离自己立场的蒙武。

  这个世界是真实而残酷的,不是游戏。

  他不是玩家,也没有npc。

  一个多时辰后,常侍嬴白匆匆而至,面色上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慌。

  她进了章台宫虽然尽力遮掩,但脚步的匆忙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嬴成蟜的心“怦怦”乱跳,很快。

  而他的父亲,秦王子楚的心跳的比他还要快!不祥的预感在心中疯狂蔓延!

  常侍嬴白趴在秦王子楚耳边,惊慌道:

  “白起言:‘身有疾,不能战!’”

  那个……我欠的章都还完了啊,谢谢唯有换花落知大佬的又1500打赏。

  emmm,我想订个加更规则,鞭策一下自己,但我又不想兄弟们破费。

  咱们这么的吧,订个白嫖的加更规则,主要是我找点码字动力。

  本章评论过20,明天还是6000字。

  骂我不算,刷也不算,至少要20个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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